辛意想了想,决定把疑惑问出来,语气清淡平静:“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她想发脾气,但面对章宴白,却没有勇气,还怕自己暗藏的爱慕之心被他窥探到半点,以导致不能承受的结果。
章宴白一听,深邃的双目冷了几分,怒极反笑,嘲讽反问道:“小心意,你做了错事,到现在非但没有反省,连做错什么都不知道?呵,我揭穿你在佯装,还是贱过头,连道德伦理的界限都不清呢?”
她还是他的妻子,公然和其他男人调情,居然还问他做错什么。她是揶木脑袋吗?
辛意秀美蹙起,再难听的话,她也听过,不会有影响。
只是,他能不能把话说明白啊,好歹也让她死个明白!
辛意再想问,章宴白已经被气到没有耐心,一把将合同狠摔到她身上,冷笑道:“认识一场,我奉劝你一句,做人再贱也要有底限,别到头来落得千夫指骂的境地!”
话落,章宴白两手揣进裤袋,大步向前走。不知故意与否,皮鞋踢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走到门边,章宴白眼角睨向纹丝不动的女人,怒火燃烧的愈发厉害。
他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她还不赶紧识趣地跟他走吗?水性杨花的女人,该死的可恶!
章宴白出生以来,第一次这般生气,而起是闷气。见辛意依旧不动,他恼怒地摔门离开,门被大力的合上,发生巨响,震得辛意耳膜生痛,心也不禁颤抖一下。
会议室外,章烟岚绞尽脑汁的找话题接近关挚洺。可无论她讲什么,关挚洺都是拒绝回答,双目一直勾勾地盯着会议室的门。
章烟岚当然清楚他还惦记着辛意,顿时气怒不已,但又不舍对他生气。
她再一次被关挚洺无视后,章烟岚朱唇委屈地瘪起,不顾一切地拉住他的大手,伤心地道:“阿洺,就算你对我有意见,也不能把生意当成玩笑的不在意啊。我哥固然有不对,刁钻了些,但都是辛意不识好歹,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和规划,才……”
“章经理,我的下属,还轮不到你越俎代庖来批评。倘若章氏集团想欺压,那合作的事,不成也摆,我亏得起。”关挚洺温润俊雅的脸变了变,被章烟岚反咬一口,恶人先告状的行为给气到,严肃表示出他的意思。
说完后,他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温和的双目满是担心地注视紧闭的门。
章烟岚美眸泪水缭绕,悲痛又恨愤地望着关挚洺,恼他连事业都不顾,还想着一个有夫之妇。
“阿洺,你要我讲多少次,你才会明白。她是我嫂子,一辈子都是,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章烟岚心里又酸又涩,把所有的不爽都怪罪到辛意头上,娇俏精致的小脸略显狰狞,声色压低,却尖锐难听。
关挚洺冷漠地扫她一眼,不想与她多做辩驳。
章烟岚紧咬着唇瓣,浑身气得微微发抖,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到章宴白面色难看地走出来。
她顿了下,当下不敢再吱声,怕碰上她哥的爆炸点,紧接着快步跟上,和他一起离开。
“关总,会议还继续吗?”会议室外围着刚才出来的几个员工,面色灰溜溜地望着关挚洺,最后还是秘书硬着头皮问道。
关挚洺盯着门,声色温吞:“不用了。都散开吧,各自回到岗位工作,还有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在公司听到半点风声。”
话落,几位员工连忙点头应下,接着神色各异的散开。
等工作人员都走关,关挚洺才轻推开会议室的门。刚抬头,他就见僵硬站着的那抹纤细身影。温润的视线掠过地板上散落一地的合同,最重要的一页已经签名。
这场合作,最终落定了。
关挚洺花费大多精力去争取和章氏合作,可他此刻并没有成功的喜悦之情,心揪痛不已。他能猜到,刚才辛意肯定被章宴白欺负了。
他心疼地望着辛意,双臂伸出,想紧紧见她抱入怀中,安抚她,任由她对自己宣泄委屈与难过。
就差一点他就碰到她,可手臂迟迟没有往前。
他不敢贸然抱她,怕她冷漠,怕她反感。
良久,关挚洺挫败的放下手,温柔又担心地喊道:“小意。”
辛意指尖动了动,明眸眨眨,把眸底的痛意掩盖住,平静道:“关总,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关挚洺嘴角微扯,露出苦涩的笑。
在她心里,他连朋友都不算了吗?她为什么能如此狠心推开他,她不知,她伤心,他看着心很痛,很难受吗?
关挚洺自嘲,却没有离开,准备走上前,把肩头借给她,让她至少能发泄。
突然,辛意清冷地开口:“关总,合同已经签署,我整理后,回头让秘书送到你的办公室。另外,项目的庆功宴会已经准备好,具体邀请名单我稍后发你,有要补充的,我会吩咐秘书把请柬及时送至。”
“小意,面对我时,你不开心,可以不用强颜欢笑。”你这样,我很心疼。
关挚洺望着冷静的辛意,眼底满是疼惜。
辛意抿唇,触不及防地对上那双温柔怜惜的眼睛,眼底的炙热似能把她燃烧。她双手紧捏起来,连忙闪躲地移开目光,接着道:“我没事。我下午想请个假,可以吗?”
关挚洺暗叹一口气,嘴角牵着和煦的笑容,温和道:“当然可以。晚上的庆功宴,你要是不舒服,就别去了。”
辛意摇头,唇角扯一下,勉强笑笑:“不用,我很好,晚上可以正常出席。关总,我去工作了。”
接着,她拿着合同转身,似逃跑地走开。
她不敢再逗留,害怕会心动地利用关挚洺的关心来给自己取暖。她不爱他,就不能给他任何希望和机会。
辛意温婉善良,可关挚洺有时认为她太无情心狠。正如此刻,她连关心,都不肯给他。
回到办公室,辛意强压下脑袋暴疼胀痛,神色认真地整理好合同,再处理完剩下的工作事务,吩咐好秘书把合同送去给关挚洺后,便起身离开公司。
下午日照余晖许许,蔚蓝天色上不时被划出一条条白色的飞机轨道痕路。辛意抬头望着澄净的天空,想到待会要见到的人,小脸上清冷消退,唇角开心扬起。
接着,她钻进一辆出租车,吩咐司机去机场。
此刻,章宴白慵懒地坐在帝庭豪轩的贵宾包厢内,A市著名的娱乐场所。红色真皮沙发的另一侧,司徒遇左拥右抱一个妖娆美女,眼睛频频瞄向不断散发着阴寒冷气的某人,疑惑不解。
“白哥,你和嫂子吵架了?”司徒遇眉梢挑起,瞥见章宴白脸色顿沉,知道自己猜对了,立刻推开身边两个美女,兴致勃勃地靠过去。
“滚开,玩你的女人去,别来烦我。把窗给我打开,整屋子臭熏熏的,难闻死了。”章宴白冷眼飞过去,他堪堪停在半路。
司徒遇用力嗅了嗅,妖孽的脸上写满不解。
白哥,分明只有女人香,哪有什么臭味?你鼻子是堵了吗?
他转头细想,猜到不是味道不好闻,而是某人心情不爽,看什么都不顺心。
司徒遇瞧着有内幕,控制不住好奇心,扭头黑脸挥手,示意包厢内的所有女人都离开。
“白哥,女人是拿来宠的,是不是你出去找女人,不小心被嫂子见到,跟你闹掰啊?”司徒遇难得当一回知心弟弟,准备以温柔乡小王子的身份给章宴白上一堂女人课。
章宴白冷笑,不是他找女人,是他老婆准备给他戴绿帽子。
“让你派人跟她,现在有什么消息了?”章宴白喝光手中的红酒,胸口郁气积压,直接丢开玻璃杯,开了一瓶威士忌,一杯接一杯的灌着,犹如喝白开水。
司徒遇心疼地看了眼酒,一五一十地将辛意离开公司后的消息告诉他。他顿了一下,以为章宴白迷恋单身生活,随口地提议道:“白哥,你想离婚,又怕嫂子纠缠你,大可把事包在我身上,我准给你办的妥妥帖帖。”
“闭上你乌鸦嘴!我和你嫂子好着,全世界都离婚,我和她绝对恩爱如初。”章宴白脸色一冷,将手中的酒杯砸向地板,顿时碎成几片玻璃。
司徒遇受惊地咽口口水,连忙点头,举起手中酒杯:“没错,我嘴巴不干净,白哥千万别放在心上。来,祝白哥和嫂子早生贵子,呵呵。”
司徒遇不敢惹怒章宴白,他们这圈人里面,就属章宴白最恐怖了。
章宴白冷哼,优雅灌了一大杯,沉声吩咐道:“继续给我盯着她,每两个小时汇报一次。”
该死的女人,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晚上回去,饶不了你,让你一周都下不了床!
章宴白暗中阴测测的想着,面色凶狠严寒。司徒遇则躲得远远的,不敢再捋老虎须,只是困惑不解。
白哥让他派私家侦探跟踪嫂子,不是想离婚,难道是怕嫂子红心出墙?
司徒遇脑中闪过这个想法,霎时间摇头否定。
白哥就是天之骄子,外面多的是女人挤破脑袋要嫁给他,有哪个女人不醉倒他那条西裤下的,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