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开始了正式的交谈,不仅仅只是粗浅的了解。
我们谈论各自的生活,谈论各自的梦想,各自对音乐的感受,各自对宿命的理解和对自由的追求,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沈梦曦。
露宿荒野的原因和我一样都是“离家出走”只是我是为了个自圆其说的理由——自由,而她则是因为感情问题,一时的大脑空白就到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儿。
我说:“你这空白的时间真长,七八个小时不知道自己干什么,你可真神。”
她没理我,我只得自嘲地笑笑,这难道我不也是大脑空白嘛?
对于她说的感情问题我是不大懂。因为活了这么大我还没谈过恋爱,未曾试着爱过一个人,幽幽说我在这方面就是白痴!
而沈梦曦她说她爱了,爱的痛了,痛了还要继续无悔地爱下去。我知道那是一种执拗,一种为了钟爱的人放弃一切的奋不顾身,一种嚣张去鄙视世界的执着。
可是,谎言永远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凶器,我们可以轻蔑地回击世人的诋毁,却永远的逃离不了爱人的背叛,那一刀扎得自己的心血肉模糊。
她的爱欺骗了她,她的爱伤了她,她的爱付出了却永远的得不到回报,甚至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并且她爱的人也加入其中。狰狞的面孔刺痛的不仅仅只是尊严,还有宿命所托的灵魂,轮回的道场里她一个人倍受煎熬。
“身体交给了欺骗,交给了一个混蛋!‘我和你不过只是玩玩而已!’这是他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结果一切正如我的名字——梦曦,睡梦中撒下的晨曦。那是一种召唤,大梦初醒亦是大失所望。” 她笑了又哭,哭得泪如雨下。
我从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一个女孩的眼泪,因为昨天的我还在独自落泪。我的悲伤我了解,那是一种压迫,是心与宿命的纠葛,是一种对于现实的逃避和恐慌。但是她的,她的悲伤我又该拿什么来补偿?
我信奉泪是会流干的。于是,我拼命地哭泣,拼命地流泪,渐渐地眼泪真的少了,心也不在那么的烦扰,而时间见证了这个过程——流干泪,自然学会坚强,这就是我们所谓的青春。
“我发现你挺伟大的”伟大?对没错!我没有用错词。
“你是在讽刺我么?”沈梦曦把深埋在双膝间的头慢慢抬起,映着火光我看见了她的那双眼睛,忧郁中掺杂着星星点点的固执,就是这样的眼神。
“没有!我没有讽刺,只是我觉得你真的很伟大,至少你还为了你的爱去追寻不是么?即使你被它折磨的伤痕累累,虽然有那么点后悔,却一个人隐忍着了这么久。可我,连我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做人的差别或许就在于此吧……”我呢喃着。
“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晓乐啊,你知道快乐是什么嘛?我说,我知道,我的快乐就是能和他永远在一起,可是,那个人死了,就葬在那边的山头,他临死时拉着我的手,去追寻自己的幸福,有些该放手就放放手。那是我外公,一个可爱的老头。”我发现眼睛竟然有些湿了。
“米晓乐,你真是个好人。”破天荒的赞美。
好人?我?我是个好人?十几年的光景里,只有两个人对我说过这两个字一个是她,另外的一个就是徐幽幽,或许这就是一种福气也说不定。
“送你一份礼物,你敢要么?”我望着天恍然大悟似的兴冲冲地问她。
“礼物?”沉梦曦诧异地看着我“那是什么?”
“秘密。不过我保证你看了绝对不会失望,怎么样?”
“那好吧,我信你一回。”她痛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