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他,才是那个能在黄山派做主的人。
思绪回到眼前,我傻傻的看着胡云珊,那个高傲美丽的女人,她玲珑剔透的脸,他修长的手指,她身上的香味,无一不昭显着她女神的本质,举手投足间闪耀着非同寻常的光芒。
“你怎么在这里?”她楞了一会儿,认出我后,脸部表情逐渐僵硬起来,冷笑一声,对着佟掌柜道:“怎么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天字一号’吗?”
我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真是嘴贱,叫她名字干嘛?自讨没趣。
“胡大小姐,这位小姑娘只是进来见见世面的,她无门无派,按规矩,进来得交500两黄金。”佟掌柜无奈的向我摊摊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只不过是朝门外做的。
然而在他做‘请’这个手势的时候,我看到胡云珊突然脸色一变,两只眼睛慢慢睁大,原本高昂的头颅渐渐委顿下来,嘴巴微微张开,不可一世的尖锐眼神刹那间变钝,慢慢移到我的身后。
她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人生中的春天。
我疑惑的转过头,发现鸠摩那厮正站在我身后。
“呦,狐王大人来了!稀客稀客!”佟掌柜急忙给鸠摩做鞠,上前一步,要亲自引狐王进内厅。
胡云珊听到‘狐王’这两个字,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上飞起红霞,两眼放出电光,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鸠摩吸走了,她的女神范荡然无存,气场由强转弱,连身上的香气,在这一刻闻来都带着股骚味。
“西……西域狐王!”她望着鸠摩,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声音微弱的像蚊子叫。
然而鸠摩假装没听见,昂头挺胸的往里走,脸上的神情那叫一个彪!比刚才那个道姑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几个道姑毕竟还是凡人,眼睛只长在额头上,鸠摩这派头,眼睛仿佛长在天上,那种感觉,如同整个大厅里的人加在一起,都没他眼屎大颗!
胡云珊的眼睛,仿佛长在了鸠摩身上,她的脚,仿佛长在了地上,一直目送鸠摩坐下,还回不过神来。
因为那个道姑一来,便占了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她两个手下,也挨着她坐,所以鸠摩大咧咧的坐在了她的旁边。道姑四十多岁的样子,自然把持的住,但她身边两个和我差不多岁数的小尼姑,眼睛就忍不住偷偷往鸠摩那边瞄去。
这时,司空和姐姐也来到了我身边,鸠摩朝佟掌柜招招手,佟掌柜便俯下身,一边听,一边往我这边看,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
佟掌柜听了鸠摩的话,便匆匆向我走来,请我和姐姐、司空到鸠摩旁边就坐。
“可是我没500两黄金呢。”我摆摆手推托道。
佟掌柜哑然一笑,从柜台里拿出一张金色的卡片,双手奉上道:“狐王出手阔绰,不仅是天字号的股东,也是一等一的贵客,他的朋友,就是我们天字号的朋友,来,这是‘天字号’的贵宾卡,伍小姐拿好,有这张卡,您不管去到我们哪个分店,都是座上宾。”
我双手接过,发现这张卡片沉甸甸的,仔细一瞧,原来是纯金打造!
“你……你是千年狐王的朋友?”胡云珊惊讶的看着我,一改傲娇的口气。
“勉强算朋友吧,怎么了?”我冲她笑了笑,说。
她牵强的勾了一下嘴角,酸溜溜的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我朝她笑笑,对她道:“我不过是一只风筝,不管飞多高,也不过是只风筝,没有风,便不过一张纸。”
如果她聪明的话,就该知道她自己也不过是只风筝,不过稍微漂亮点罢了。如果她不姓胡的话,她比我还不如。
在想起她名字的一瞬间,我也想起了她爸爸的名字——胡凌天!
鸠摩说,胡凌天和阚栋天并称两重天,在二十年前是正派道教的两重顶,我后爸即便真是阚栋天,也只不过是后爸,而胡云珊可是胡凌天亲生的女儿。我和她的区别,就是拖油瓶和嫡女的区别,就是住校被人欺负没人管没人疼和坐奔驰被人捧有人出头有人心疼的区别。
这就是天和地的区别吧,如果有一天我能和她飞的一样高,我身下风,一定不是阚栋天,而是云深深,是鸠摩,但那又怎么样呢?我依旧只是一只风筝。
“会场拍卖要开始了,两位小姐请回座位。”佟掌柜对我们道。
我冲他点点头,带着司空和姐姐坐到鸠摩身边。鸠摩压低声音问我,看中什么了?
我坦白的摇摇头,说只是来见见世面的,又不知道他拍卖些什么,哪里有看中的东西。
鸠摩额头上冒出三根黑线,脸色微怒道:“拍什么都不知道,你进来干什么?”
“来见见世面啊,看这家店装修满豪华的,就想进来看看卖什么东西,既然你说要帮姐姐和司空买装备,自然要挑最好的,你是大财主么。”我掩着嘴,偷笑道。
“你还真够坦白的。”鸠摩瞥了我一眼,冷哼道。
“哇,替你省钱你说我们眼光差,替你花钱又埋怨太坦白,你说你这人难伺候不?”我转头看向司空和姐姐,他们一脸严重同意的表情。
鸠摩招了招手,让佟掌柜拿了一份菜单一般的资料来,封面用金丝线皮包着,翻开一看,是一柄剑的彩照,这柄剑的剑身是弯着的,剑柄很短,尾部有一个槽,似乎可以绕一圈插回去。
旁白上写道:‘重阳无骨飞剑’剑长三尺,柔弱无骨,削铁如泥,出自湛卢山欧氏,历代剑主:某某某,起拍价:300两黄金。
我把这把剑给姐姐看,她为难道:“这把剑倒是挺好的,只是起拍价就要三百两,会不会太贵了点?”
“鸠摩,三百两算贵么?”我转头问鸠摩道。
鸠摩冷冷一笑,说:“我在这里买过最便宜的东西,是一个扳指,你知道多少钱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伍仟肆佰两。”
‘什么?!’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但我把整本书都翻了一遍,也没发现有起拍价超过一千两的东西,问他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鸠摩点点头,说:“没错,天字号每天竞拍八轮,你看的那把剑早上就拍出去,或者流拍了。一般他们拍卖的也都是些凡品,只有每年十月初七,才会有把全年收到最好的东西拿来拍卖。”
“十月初七是什么日子?国庆放假搞活动吗?”我迷茫的问。
“不错。”
“真的?!”我诧异道,没想到这都能蒙对。
“是你的想象力不错!真的很不错。”鸠摩笑道:“十月初七是‘天字号’成立周年,也算是一种活动的形式吧。在那一天,前面这十张椅子,旁人是不能坐的,只有我们妖王和六大派的掌教能坐。”
鸠摩说着,斜眼瞥向他身旁那个道姑,眼神中露出轻蔑的表情,仿佛在告诉我,这个道姑不配坐第一排的椅子。
那道姑察觉到鸠摩眼中的小觑之色,呵呵一笑,对鸠摩拱手道:“还未向西域狐王做自我介绍,贫尼便是峨眉派新任掌教岳歩月!”
约不约?好名字!我心中暗暗震撼,这道姑看起来保守,名字倒是直接大方,丝毫不拖泥带水。
“恭喜啊,步月,你终于如愿以偿,当上掌教了,那么你师姐沾星呢?不会已经被你害死了吧?”鸠摩笑看向约不约。
约不约冷冷一笑,目光中闪烁出一道狠辣的光芒,对鸠摩道:“狐王,贫尼敬您是前辈,不与您做口舌之争,我师姐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自愿放手一切教务,每天扫地烧斋,您就当可怜她,休再言说。”
我在旁边一听,便知道这峨眉派的水也不清,看来这尼姑是踩着她师姐的头上位的。
所谓面由心生,这尼姑天生虎豹之相,想来心地善良不到哪里去。
“那老掌门绝尘师太呢?”鸠摩又问道。
“师父她老人家,已经圆寂了。”约不约轻轻叹息一声,回鸠摩道:“狐王,峨眉与四大王素来交好,岳某也希望将这股友好的势头延续下去,但今番看来,狐王对岳某执掌峨眉,似乎有疑虑吧?”
鸠摩摇摇头,说:“你师姐沾星宅心仁厚,不是做大事的料,岳掌门你内敛沉稳,杀伐果断,峨眉在你手里,比在你师姐手里更有前途。”
“承蒙狐王谬赞。”约不约笑道。
虽然知道鸠摩说的这些是大人物之间的套话,但听来还是觉得有些肉麻,没想到鸠摩恭维起人来,也颇有水平,骂人不仅不带脏字,还让骂的人听来觉得舒服,不愧是千年的狐狸!
约不约听鸠摩恭维她心狠手辣,打心眼里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