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然听我这么说,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感激的微笑,“谢谢你贝薇,谢谢你照顾她,有你陪伴着,我相信她一定会很快就走出失恋的阴影里。”
看来牛朵朵并没有跟曾然提起我,如果她提起我肯定是一顿谩骂,她没有提起我,才让曾然觉得我们依然是好姐妹。
牛朵朵本来可以做一个快乐的自由的人,就是因为我,才让她陷入了痛苦的泥沼之中,怎么也抽不出来,我有时候很不解,为什么感情中一定要有受伤的人?这是上天在考验我们,还是在惩罚我们?
我看着曾然温暖的笑容,心里也为他难过,他那么喜欢牛朵朵,可是牛朵朵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关于他的任何一件事。如果不是在学校的时候认识了曾然,我还不知道牛朵朵的生命中还有这样的一个人,在为她苦苦的守候着。
他如同小草,而她是高傲的玫瑰花,他可以衬托她,但是他永远都不能触摸她。
我脑海里开始盘旋一个问题,要不要问曾然,可在我考虑的时候,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你为什么不鼓起勇气去追牛朵朵呐?你这样对她无微不至的付出,也许她根本就不在意,你不努力,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曾然听我说完这句话,他的脸色立即变得黯然,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又看向渺远的星空,神情无限萧索和伤感。
“牛朵朵不是傻子,她很聪明,她不可能不知道我喜欢她,但是这有什么用呐?她的心只在程杰身上,哪会腾出半点地方留给我?我不是没有勇气,我是不想打扰她,一个你不喜欢的人一直追你,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我心里微微一震,是的,曾然说的没错,一个你不喜欢人一直追你,就像头发上粘了口香糖似的,焦急,憎恶,又无奈,在逼不得已的时候,不得不把那头发给剪掉。
就像程杰现在追我,我虽然觉得困扰,忧虑和痛苦,可是我心里仍然感觉到一丝甜蜜。
就是这种甜蜜一直在折磨我,让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无法安心去享受,也不能抽身退出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他是求而不得,我是得而不要。
我见曾然没有再说话,心里担心牛朵朵,就跟他说:“那,曾然,我先回去照顾我姐了。”
曾然像恍然大悟似的,立即收拾了沉黯的情绪,笑着说:“我一提这事,把牛朵朵都忘了,那你赶紧进去吧,我先走了,她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很快就会赶过来。”
我点点头,转身进了宿舍,我在关门时,看到曾然不舍的表情,我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只是我,似乎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受着感情的折磨。
年轻的时候受一些感情的伤又有什么呐!所有的伤不在年轻的时候承受,难道还要等到中年老年吗?
我关好门,转过身去,吓得差点跳起来,牛朵朵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床上。
她的头发散乱,那双在头发中若隐若现的充满怨恨的眼睛正瞪着我,嘴唇微微张开,想要吃了我似的。
她全身发出一种极为可怖的气息,我心里发悚,不敢靠近她。
她突然起身,朝我走过来,捋捋额前的头发,那张精致的脸在苍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惨淡,在她靠近我时,我似乎听到了我的心在打鼓,脚步往后退去,还没退两步,后背就碰到了门?
那一刻,我是极为害怕的,这不是我认识的牛朵朵,她像一个陌生人似的,不,比陌生人还要可怕,就像她说的,我们从此是敌人,她现在就化身成了我的敌人,我极为惊恐的看着她慢慢靠近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我好害怕她突然拿出一把刀,把我给杀了。
是,我的命是她给的,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法官不可能看她救了我的命就允许她随时可以取走我的命,我死了,她什么也得不到,反而会失去了一切。
她在我面前站定,目光依然恶毒的看着我,我已经闻不到她身上的酒味,我感觉遍布我全身的是她身上散发出那股可怕的气息。
我害怕她会做傻事,如果她希望我消失,我可以随时消失,哪怕一生我们都不见面,我也能做到,可是这样同归于尽有什么意义呐?
我鼓起勇气看着她的眼睛,带着哭腔的说:“姐,别做傻事。”
她听我说完这话,冷笑了两声,把脸凑过来,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你是不是以为我要杀你?”
我移开了目光,没做声。
她仰天大笑了两声,那笑声却像哭一样,极为刺耳。
她又突然看着我,声音变得尖锐,“你觉得我是傻瓜吗?要和你同归于尽,你去死可以,但是我不会为你陪葬,贝薇,我牛朵朵这一生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把你当做我的好妹妹。我也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引狼入室,什么叫做防火防盗防闺蜜,尤其是你这种,不动声色的就能抢走别人的男朋友,你真厉害,我牛朵朵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张张嘴,想说什么,牛朵朵立即开口,“你什么都不用解释,我不需要,还有就是,我爱程杰比你爱他要多得多,我不会放弃他的,你也不需要顾忌我,也不需要逃避,尽管跟我抢跟我争好了,我倒要看看你这只丑小鸭还有多少勾引男人的本事?”
她的话像一颗一颗的石头,在我心里砸出一个一个的洞,我忙抓住她的手,恳求道:“姐,你相信我,我没有勾引程杰,我真的没有,我知道你很爱程杰,我一直都知道,如果你不想见到我,那么我从此消失,从你的眼前消失,再也不会出现。”
牛朵朵愤怒的甩开我的手,嘲笑道:“我不需要你消失,我就让你在我面前,我就要证明给你看,我是怎么打败你的,你要是逃避,别人还以为我暗地里威胁你。”
牛朵朵转过身,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来,冰冷的目光逼向我,“从今晚开始,你给我搬出这间宿舍,我不想和你住在一起。”
他说完,就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