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儿，小贝壳。”
牛朵朵在我身后，她紧紧抱着我，低声哭泣，“对不起！对不起！差点把你害死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她哭的那样伤心，每一个音节都撕扯着我的心，其实我不怪她，我真的一点都不怪她。
“姐，别哭了，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她还是止不住眼泪流淌，，全身湿透狼狈不堪，我掉进河里，没有受伤，是程杰救了我，还好，谁都没有受伤。
程杰抱着那个女生躲开了，我和牛朵朵都掉进了河里，那辆摩托车已沉入水底，我向程杰道谢，如果不是他，我难以幸免，可为什么又是他？
“你已经救过我两次了，叫我该如何报答你？”
他双手插着裤袋，露出坏坏的笑，“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许。”
在这种场合，他居然还能开玩笑，我真佩服他的淡定。
“她们没事了，我们该走了。”
我差点忘掉程杰身边还有一个如此娇小可爱的女生，她的头发非常直顺，垂在肩膀，画着黑色眼影的大眼睛，在路灯下如钻石般闪耀，穿着白色百褶裙，像个精灵一样。
她挽着程杰从我身边走过，看他们的背影如此配对，我心里泛起淡淡的伤痛。
“你想和我分手，然后和她在一起对吗？”
牛朵朵忽然挡在他们面前，面容惨淡，声音都变得苍白无力。
程杰冷笑，他对牛朵朵那样陌生的面容，让我心寒。
“那你呢，你撞死我然后和谁在一起？”
转眼他收起笑容，俊逸的面庞变得冰冷而僵硬。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现在是我女朋友，我爱的就只有你一个，但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我不知道以前那个大度的牛朵朵都哪去了？如果你还想报复我，就冲我一个人来好了，不要殃及无辜，如果不是掉进河里，你应该知道，这场闹剧是怎样的后果。”
他走了，和那个女生走了，留下呆在原地的牛朵朵。
我们又去了狂欢酒吧。
牛朵朵带我进去，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光头，看起来像个混混，脸上却有着亲切的笑容。
他认识牛朵朵，牛朵朵管他叫哥，他见我们两个全身湿透，叫小哥给我们拿了两件运动衣，带我们去楼上洗了个澡。
衣服有些大，但穿着挺舒服，牛朵朵就开始和我在包厢里喝酒，她一杯一杯的倒，一杯一杯的喝，喝的累了她就对我说：“小贝壳，你知道吗？在他面前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做的一切事在他看来，都成了闹剧，笑话。”
“现在，他就在一旁看着我为他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卑微，好卑微。”
“小贝壳，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没法不爱他，我不能失去他，我该怎么办？”
她又开始倒酒，漂亮的眼眸里盛满了迷茫和凄惶，全身散发着绝望的气息，我说过我会保护她，不能再让她受伤害的，可如今我只是能陪她沉默，陪她难过，陪她喝酒。
到底什么是爱情？
是不是如生活一样，酸甜苦辣都要尝试一番？是不是像西游记一样九九八十一难终可修成正果？是不是像太阳下飘舞的精灵泡沫，全部都是虚幻？
我不知道！
午夜一点整，世界都静下来了，只听见牛朵朵的轻微呼吸声。
她醉了，我抱起她，放在沙发上，房间没有被子之类的东西，我只好取下一块窗帘盖在她身上。
李哥会好好照顾她的，我得走了，虽然我有些醉了，眼前时而清楚时而模糊，但我潜意识还是知道，如果我在这睡着了，明天去学校肯定会迟到的。
我不能，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已经是个坏女生。
我从酒吧出去后，看着路灯，眼睛一片模糊，醉意全部袭来，我感觉全身发软，只想躺着睡觉。
星星隐没，月亮也收起了余晖，只有路灯像个战士一样，兢兢业业地站岗。
马路上偶尔驶过几辆车子，掀起一阵冷风，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我在街道上走了几步，实在没有力气，在旁边的树下坐着，我只是想暂时歇息一下，我害怕在街道上睡着，但所有的担忧和害怕都被困意取代。
一觉醒来，已是天亮，脑袋昏昏沉沉的，非常头痛，我揉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映入眼帘的是好几张铁床，这不是在寝室吗？
天，寝室！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真的是寝室，我什么时候睡在田小甜的下铺床上了？我记得我明明是睡在马路上的，难道有人把我送回了学校？我逃学的事被抓住了？
完蛋了。
夏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他面色沉重，眼底有隐忍的怒火，我埋着头，这次真的要完蛋了。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逃学？”语气僵硬，一点也不像平日里慈祥的夏老师，我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双手握紧拳头，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
他站起身，走到我前面，我以为他要打我，眼泪先掉了下来，他却只是呵斥我。
“贝薇，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听话的学生，我说过，叫你不要和牛朵朵混在一起，你都当耳旁风了吗？还跟她去学喝酒，像个死人一样睡在马路上，如果不是田小甜及时告诉我，你现在不知被哪个人贩子给捡去了。”
我们从没见过夏老师这样生气过，他对我的愤怒和失望，让我心惊胆战，更让我难过的是。我被田小甜出卖了，她怎么可以这样做？
“还好这件事学校没有知道，不然你应该明白是怎样的后果，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就算你现在是优等生，要是再和那些狐朋狗友混下去，你连差等生都不配，我希望这类不良事件不要再发生了，你是六中的希望，言行举止都关系着学校的荣誉和自己的前途，做事前最好先想想孰轻孰重，不要贪图一时的玩乐，把前途给毁了。”
夏老师对我彻底失望了，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