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世子,一大早的来花园看热闹啊?”
宗政左安听着这句话,眼角狠狠抽了一下。
这女人什么态度?
但宗政左安还是忍下抽对方一巴掌的冲动,面上温文儒雅地道:“顾姑娘是吧,这是要去哪儿啊?”
“这不是很明显吗,”顾夕颜下巴抬了抬,指向怀王妃的不远处的院子,“自是去伺候王妃,世子大人的嫡母了!”
“哼,”宗政左安冷哼了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摇着,甚是觉得眼前的女子有种欠揍的味道,“你就这么不怕我?”
到底是谁给这死女人的底气,话里句句带着讽刺,难道不知道她眼前的人是怀王府的世子?
“怕啊~”顾夕颜眨巴着眼睛,无辜道:“我很怕死的呢!”
“你——”宗政左安差点忍不住要冲过去掐住她的脖子,什么?仅仅是怕死?她该怕的不是他的身份,他的权势吗?
“呵!”
“世子笑什么?”
顾夕颜看着对方上一秒被气得半死,这一秒却突然低头笑了起来,不免提高警惕。
宗政左安朝人信步走过去,很欣赏对方没有后退的勇气,便伏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道:“顾姑娘怕死就对了,本世子会像猫逗老鼠一样逗着你玩儿,你可千万别死太早了!”
说完,宗政左安就摇着折扇,悠然离开。
顾夕颜转身看着离去的身影,蹙了下眉头,她还以为宗政左安的出现,是质问她处理尸体的方式随意,会刁难她一番。
没想到,他只是留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走了。
算了,不找她的麻烦,已是好的了!
顾夕颜转身朝怀王妃的院子走去,路上思忖着,要不要把昨夜的事告诉怀王妃。
可到底说了,予她也没什么好处,怀王府也未必会拿他们世子的性命,为一个小丫鬟沉冤昭雪。
左右这是怀王府,人家的家事,何况怀王妃也不一定会为了她与宗政左安彻底闹翻。
而且,她要是把昨夜的事给说了,宗政左安要是铁了心杀她,估计怀王妃都未必会保她。
所以,权衡再三,顾夕颜还是决定不说起昨夜的事。
怀王妃赵氏正在用着一碗银耳燕窝粥,看着呆愣一旁的顾夕颜,出声问到:“夕颜发什么呆?”
顾夕颜回过神,道:“王妃有什么吩咐?”
怀王妃把碗交回到近旁的嬷嬷手中,用帕子拭了拭嘴,问到:“听闻花园的池子里死了个小丫鬟,可有此事?”
“是的王妃。”
“你就没别的可说了?”怀王妃目光幽幽地看着她,像是希望顾夕颜能吐露点有用的东西。
花园的池子离顾夕颜所住的屋子可不远,那个小丫鬟的死,并非是失足淹死,而是被人用利剑从后背划拉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明显是被追杀致死!
一个人被利剑砍了一刀,不可能没发出呼救声。
所以,看着顾夕颜一大早心不在焉的模样,怀王妃就暗自揣测她应该是知道点什么吧。
顾夕颜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王妃是想我说点什么?说人是世子大人杀的吗?”
“咳……”怀王妃低头轻咳了半声,道:“本王妃可没让你这么说。只是想问你,对于这个丫鬟的死,有何看法而已!”
当然,她能一口咬定是世子所为,最好不过。
怀王妃知道顾夕颜在来的路上,曾与世子宗政左安打了个照面。至于二人谈笑了些什么,她的人可就没听清楚,仅仅是慌里慌张回来禀报给自己听。如今,看顾夕颜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可见心中并未有鬼。
“看法嘛~”顾夕颜拧眉做思考状想了一会儿,回答到:“听闻死者后背的伤口很明显,夕颜的看法必然是他杀了!可惜夕颜昨夜睡的太熟,不然抛尸于荷花池内,夕颜定是能听得见动静,也就能把凶手抓个现形!”
“嗨,看顾姑娘说的,你要是起来瞧到凶手的模样,那还有你的活命机会吗?”嬷嬷端来一碗温水,让怀王妃簌口,顺道儿打趣地道。
“那府中死了人,王妃打算怎么处理?”顾夕颜看着怀王妃,她可是一府主母,总得摆个态度。
“既然是他杀,自然上报给官府,王府配合官府查明原因,还死者一个公道便是。”怀王妃例行常规地道。
有人在怀王府用剑行凶,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即便上报给了官府,一切都还得看怀王府的意思。
“胆敢有人用剑在怀王府行凶,我想王妃定是得揪出来行以极刑,以儆效尤才对!”顾夕颜为冤死的小丫鬟喊上一句话,也算良心上减去一分愧疚。
“自然。”怀王妃回答的摸凌两可,即便她有心想追究府中某个有地位的人,那也得有人站出来举证指认不是?
“对了,我这灯笼草喝了快一天了,你的计谋可以施行了吗?”怀王妃拧眉看向顾夕颜,她现在只一心想抓到下蛊虫的凶手,其他的事可暂且放一边。
顾夕颜想了一下,她也不想在这个是非之地多待,便开口道:“那就从现在开始,依计行事吧王妃。”
“那,甚好。”怀王妃赞许地看了眼顾夕颜,着手吩咐嬷嬷去放出风声,快速推进计划。
很快。
王府忙做一团,早就忘却府中死了个小丫鬟的事。
因为怀王妃害病,病得突然,府中请来城中所有人大夫,可皆诊断不出病因,不得已派人把巡视矿山的怀王都给请了回来。
“你们怎么回事,王妃好端端的怎就害了不知名的病,你们一个二个是如何当差的?”梅华懿摆出女主人的模样,厉声数落着正院里一群大大小小的婢女,怪她们没伺候好赵氏。
“梅庶妃,你现在数落她们也没用,如今连城中的大夫们都对王妃的病束手无策,咱们还是等王爷回来先吧!”开口的这位,正是世子宗政左安的姨母兼养母——许侧妃。
“侧妃饶命,庶妃饶命。”
正院一众的丫鬟婆子皆跪地不起,肯定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