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默躺在枕头上，听着身边人轻柔、节奏不规律的呼吸声，脑中浮出了去酒店接牛柳所见画面。
那会儿，她是也安静地睡着，不同在于那是用方继辉的身份证、用方继辉的钱开的房间，进门时她身边的被子上还放着一条红色情趣睡衣。
常默心底涌出一些难以控制的烦闷，他翻个身轻拉一下被子，自己刚盖好，就听牛柳在黑暗动了动。
常默无奈叹口气，只有一条双人薄被，得留给小丫头。他半坐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去给牛柳盖被子。无意间，常默触到牛柳身前温热细腻的肌肤，他人如同触电般迅速抽回手。
一瞬间，常默忽地坐起来，不对劲儿！他伸手刻意去试牛柳胳膊，小丫头在发抖，他又把手移到枕边去试牛柳额头，发烧！
常默的心猛然紧张起来，他往牛柳身边挪一下，轻声问：“牛柳，你怎么了？很冷吗？”
牛柳在黑暗中，下意识往常默怀里靠靠，用力点头，冷。
常默顺势抱住牛柳，触到怀中人身上更多光洁的肌后，常默的手一滞，小丫头整个身体都高于常人体温，还在发抖，他犹豫着没放手，抱着能让她暖和点，“你又在发烧，等等，我去找药。”
牛柳拉住常默胳膊，轻摇头，别走。
常默见牛柳又像清早那样使小性，心头立刻柔软下来，无奈叹气道：“原本发烧生病，还出去折腾！又在老太太面前忙活半天，真够难为你的。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
牛柳依然拉着常默，在黑暗中，指着自己嗓子，用力喘出口粗气。
常默见状，忙打开床头灯，“怎么，觉得呼吸困难？”
牛柳轻眯着眼睛，轻点头。
常默借着润黄的灯光，低下头仔细去看身侧的牛柳，嗓子似乎是肿了，他心又一沉，“牛柳，你嗓子肿了，不行得去医院！”
牛柳拉着常默的手也开始抖了，她吃力地坐起来，想写字，又有气无力地靠在常默身上，点点头。
常默再仔细看牛柳，她不仅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珠，之前还红润的面色，现在却是铁青，连嘴唇都发紫，情况竟然比预想的还糟糕！
他一手揽着牛柳，一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打电话，“老刘，得出趟车，去医院。”常默挂断电话，摸着牛柳轻躺下，“等等，我给你拿件衣服套上。”
常默抱着牛柳匆匆下楼，踩得楼梯咚咚作响，现在也顾不得，是否会吵醒太后了。
去医院的路才走一半，常默怀里的牛柳一阵呼吸紧过一阵。常默拧紧眉头催促着，“老刘，快点开！”
牛柳一手无意识地抓着常默胳膊，常默只觉得自己心头的肉，都被牛柳的手揪紧了。
当常默抱着牛柳跑进医院急诊室，把她放在病床上时，牛柳的手依旧抓得死死的，不肯放开。
常默无奈，只能用力抽出自己胳膊，把病床边的空间让给医生做检查、急救。
“看患者症状像药物过敏或是中毒，她吃过什么药，有既往过敏史吗？”医生问。
常默无奈地摇头，“我不太清楚。早晨打过一次退烧针，具是什么药我得问一下。”
医生又补充说：“确认一下几点打针，几点结束的；还吃过什么口服药，应该是药效没超过12小时的药物。”
“没超过12小时！”常默大脑飞速计算着，上午牛柳离家的时间，那时到现在，早超过12小时了。应该是她和方继辉在一起期间吃过药。
常默电话和家庭医生确认后，又阴沉着脸给方继辉打电话，电话响到自动转至服务台，他才挂断重新拨打过去。
第二遍电话，听筒里传来方继辉慵懒的声音，“常总，大半夜打电话扰人清梦，很不礼貌！”
常默拧紧眉头，沉声问，“你和牛柳在一起时，她是不是吃过什么药？”
方继辉依旧慵懒回话，“和我在一起还能吃什么药，调节气氛的药呗！”
常默又气又急爆出口粗来，“特么混蛋，说药名！牛柳现在药物中毒，快没命了！不知道过敏源，大夫没办法治！”
“什么！她在哪家医院？”方继辉急切地问。
常默冷声重申，“先说药名，大夫等着呢！牛柳若出什么大事，我饶不了你。明知道她生病，嗓子还有问题，还欺负她。你和畜生有什么分别！”
方继辉忙下床去翻自己之前放衣服兜里的药盒，念出长串药名，“牛柳在哪家医院？”
常默边拉开诊室门，边说出医院名，此刻他真有把方继辉千刀万剐的心。
医生听常默说完药名，点头道：“这就先锋类感冒药，患者平时此类药物过敏史吗？”
常默之前拧成结的眉头稍有舒展，又皱紧摇头回答，“我不十分清楚，不过她以前阑尾炎手术，用过类似先锋霉素的消炎药，没有这样的反应。”
医生快速在治疗本上写着临床表现边说，“这类药物忌酒精，药效期，遇含酒精类饮品、食物就会有药物中毒、过敏反应。她喝过酒吗？”
常默极为懊恼地点头，“一点点红酒。”
医生把治疗卡递给常默：“药物中毒，每个人的临床表现不同，与患者体质有很大关系。有的人喝更多反应也不会太大，有的人一块酒糖都能送命，这患者日后服用这类药物得格外注意。去划价取药吧！患者得留院观查。”
常默再走出诊室，心中极为自责，是我对她不够细心，不够关心，差点和方继辉联手害了小丫头。
方继辉满心自责跑到医院，电话打给常默，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紧张，也不再慵懒玩世不恭了，“牛柳人在哪？”
常默平静地说出急诊病房号，挂断电话，他抓着手机皱皱眉，必须和方继辉谈谈！
方继辉跑到病房，见到常默没有之前见面时的敌对姿态，轻点一下头，看着安静躺在病床上沉睡的牛柳，“柳儿，现在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常默双目炯炯盯着方继辉，“出去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