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默阴沉着脸拉开车门，方继辉又上前一步等着常默回应。常默转身看着脸上严肃认真的方继辉，皱皱眉，“破了，是陈安伦干的。”
面对常默的坦率直白，方继辉不自觉地向后倒了一步，这样的事实他如此直白的说出来，方继辉有想撤回之前问题的幼稚，“当我没问！我走了！”
方继辉走两步，又转过身，“常宁说脖子疼，还有她手也没安份时候，在车里一通折腾，回去最好去医院看看。”
方继辉快步往前走去，常默看着方继辉的背景，轻叹一声，坐进车里回头看妹妹，才发觉她身前衣服满是血污。
他重重叹口气，启动车子。
方继辉坐在出租车里，从倒车镜看着常默车子开走，靠在座椅上用力搓搓脸，拔掉车钥匙，下车大步朝前走去。
听着自己的脚步声，方继辉第一次发觉寂寞如影随形跟着自己，让他想到了那次牛柳陪着自己安静走路的样子。若没有她，似乎与常宁依然是老死不相往来！
……
两天后下午，常若楠学校秋季家庭运动会。童明雅催两通电话，常默推掉所有事情赶来时，全家马上就要出场了。
童明雅把一直拎在手里的书包，推给常默，转身指着身后那栋楼，“那一楼有卫生间，去换上运动服，一会就是家庭项目。”
常默换衣服时，注意到衣领上“童童美装”的标签，再想刚刚那母女俩白绿搭配的运动衣、运动裤裙，再留意着自己身的衣服，够重视的，连衣服都是特意设计的。
再穿上童明雅给自己准备的白运动鞋，常默低头走出去，无奈地轻摇头，在一起四五年，也没见有现在这样细致入微的准备。
“爸爸，童老师叫你快点！”常若楠站在卫生间门口，见常默走出来，上前拉着他的手，跑起来。
常默被动跟着女儿，看着女儿脸上稚嫩灿烂的笑，不禁怅然若失，孩子本该有这样的笑，在若楠脸上却是少之又少。
若楠拉着爸爸还没跑到检录台旁，童明雅手里晃着几个红色的布带朝他们大声说道：“快点！马上是三人四足。”
若楠跑到妈妈跟前，站住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童老师，咱们以前在家都没练习过，肯定比不过其他同学！”
童明雅边蹲下把常默的左腿和若楠的右腿绑在一起，边说：“一定能行的，一会听妈妈的口令。妈妈昨晚看过你们老师发的赛程表，特意查了游戏攻略。”
常默看着尽头十足的童明雅，再看看女儿挎着自己的小手，心中很不是滋味，这几年真的忽视了女儿的成长，连牛柳都建议我要多关心女儿。
想到这，常默抬手去搂着女儿的小身子，却不想大手压在了童明雅胳膊上。
二人隔着若楠对视一眼，童明雅朝他柔和淡笑，极温柔地说：“先练习一遍，听我的指令，我说左，都迈左脚，我说右都迈右脚，记得了！”
“嘣！”比赛枪响了，“左，右！左，右！”常若楠一家三口只听着童明雅的指令，全然没顾及身前、身后比赛的家庭。
冲破终点线，随若楠雀跃大喊，“耶！我们第二名！我们第二名！”
常默和童明雅相视一笑，童明雅看着常默浅勾起的唇角，思绪飞走了，真记得有几年没见过他这样真情流露的笑意了！
高兴的若楠，一手挽着妈妈，一手挽着爸爸，“童老师，咱们拍个照片吧！”
童明雅抬手顺一下女儿的马尾辫，“好，去那边领奖台旁边拍。”
常默任由女儿拉着往前走，思绪也飞走了，这样三口之家的和谐状态，堪称几年一遇。
常默拿手机拍出三口人难得一见呈“品”字的笑容，把手机递到女儿面前，“若楠看看满意吗？”
童明雅背包里的电话响了，她低头翻电话，听女儿在旁边称赞，“爸爸最帅了，爸爸是我见过最帅的男生！我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女生。”
她淡笑着去看脸上盈着笑意的常默，边接听电话，“童老师，你们班有个女学生跳楼了，尽快去医院看一下情况。”
听到电话里，教务处副处长的话，童明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挂断电话，童明雅纠结地走到常默身边，低声说：“常默，我刚带的大一新生班，有个孩子出事了，我必须去看看情况！因为是临时班主任，我不去不好！”
常默转头看着一脸焦急的童明雅，“你去吧！我在这陪若楠。”
童明雅拉过常默手腕，看着他手表说，“我争取两小时之内，16：00之前赶回来，之后都是孩子的个人项目，16：00最后一项，还是家庭项目，我回来参加。”
童明雅又小声说几句，匆忙离开了，若楠晃着常默胳膊，嘟起小嘴，“爸爸，你干嘛让童老师走，说好一直陪我的，说好放学请我和我爸爸去吃必胜客的！”
常默边拉着女儿往班级座位区走，边柔声哄着，“妈妈的学生出事了，妈妈去看一下就回来。”
若楠嘟着小嘴，一脸不高兴，小手拉着爸爸的大手，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广播通知道，请一年级参加跳高比赛的同学到检录台检录！”广播里传来通知声。
常默低头看着不高兴的女儿，“若楠，妈妈走之前说你有跳高比赛，该去检录了，爸爸陪你去好不好？”
若楠抬头嘟嘴看着常默，“爸爸，广播里说一年级的同学，我上二年级了！”
常默登时深感羞愧，“是吗？若楠都上二年级了，爸爸还当你是一年级呢！”
若楠甩开爸爸的手，在自己的小书包里翻出一本二年级语文教科书，“爸爸你自己看！爸爸，你还记得这是你第几次来我们学校吗？”
常默想了想，心虚地伸出两个手指，“第二次？”
若楠负着气，往书包里塞书，“因为来的少，所以才记得吧！别人家爸爸妈妈每天来，我不是奶奶家司机来，就是姥姥家司机来，老师都快把司机当我爸了！”
孩子一句赌气的话，常默心中更是自责难当。叮铃铃，电话响了，常默看是太后家里座机皱着眉接起来，“喂。”
“常默，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家。对，再叫上陈安伦！”太后冲口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