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这么可笑!所谓的报恩还情只是个巨大的欺瞒!
“为什么!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蒋初抓住唐秋冥的衣领,有些歇斯底里。
“因为张芸想要取代你母亲的位置,正大光明地做你的继母,那么她绝对不能以蒋泉胜情妇的身份出现。”
唐秋冥如同死亡生判官,仿佛是怕蒋初听得不够仔细,他语速缓慢而淡然,一字一顿,每一下都像一个巨锤,朝着蒋初的天灵盖狠狠一击。打得她眼冒金星,疼痛不已。
“怎么可能让你知道,你的父亲其实早就背叛了你和你母亲,在外面养了小三,还生了孩子呢?”
“所以这个所谓的姐姐,只能成为你的妹妹。为了让你能够真正接受这个妹妹,他们又紧接前面的阴谋,设计出了一套新的谎言,让你误以为自己得病,妹妹是为了救你才降临人世,让你心存愧疚。”
唐秋冥还在继续说着,而蒋初的耳朵却已然失明,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抓着唐秋冥的手也颓然松掉,她整个人无力地跌坐下去。
她从来都不想卷入这种夺嫡或者资产之战,如果可以,她宁愿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小女孩。
而如今,就连亲人也对她步步算计!蒋初心里剜出的大洞,已经开始汩汩地流出血水。
而唐秋冥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他蹲下来,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冰蓝色的双眸,唇角倾斜,地把蒋初最后的希望都泯灭掉。
“就连你母亲的死,也十分有蹊跷。虽然暂时还没有直接的证据,但那场车祸事故后,司机就离奇消失了,他之前其实和蒋泉胜有密切来往。”
蒋初突然抬起头,瞪大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恨意,她声音因为过分惊讶而好半天才发出来,像一条被突然搁浅在了海滩上的鱼,阳光暴烈而灼热,令她无法呼吸。
“你……你的意思是,他们联手陷害了我母亲?”
看着蒋初眼神里深深的绝望,唐秋冥没有丝毫同情,只是慎重地再次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仿佛是最后一根稻草也压了上来,蒋初颓然地闭上了眼睛,恍惚间依然泪流满面。
真相被赤~裸~裸的撕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蒋初也仿佛被撕掉了一层皮,周身血淋淋,疼痛到已经快要麻木。
“小初……”唐秋冥的语气变得柔和,像极了年少时那个在隔壁病床唤她,想和她一起玩耍的小男孩。“你还好么?”
唐秋冥发现自己看着面前如此痛苦不堪的蒋初,竟然心疼了起来。要知道,以前的自己可是最爱看别人痛苦而取乐的魔鬼啊。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为蒋初细细擦拭脸上的泪水,如同在修复一件极为珍视的宝物。
“小初,你知道么,就连你当年的陆医生和他的女儿陆菲菲,也在你出院之后,被迫派到另外的城市,现在音信全无,调查起来也比较困难,也不知是否被灭口了。”
听到这里,蒋初缓缓睁开了眼睛,有些无神地看着唐秋冥,她一直以为陆菲菲是唐秋冥的心上人,而此刻面前这个心思捉摸不定的人,脸上竟毫无悲伤。
“小初,没有了陆菲菲,就只剩我和你了。”他凑近她的脸,俊美的面庞上是深深的迷恋,“你知道么,我喜欢的人其实不是陆菲菲。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
“从今以后,你愿意,让我来守护你么?”
唐秋冥的嘴离得很近很近,仿佛只要微微一动两人就能亲上,他的气息灼热滚烫,吹拂在蒋初脸上,令她不知不觉有些恍惚。
“你们在做什么?!”
墨奕沉找遍了二楼后就来到了三楼,他心里的不安和焦虑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越渐放大,直到他在三楼一个角落的休息室看到蒋初和唐秋冥,两人坐在地上,凑得很近,唐秋冥甚至就快要亲吻上去了!
他眼里是满满的怒火,咆哮到:“蒋初!你们在干什么!”
唐秋冥有些兴趣索然,他耸了耸肩,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的西装,衣服风轻云淡的模样。
“唐秋冥,你这个混蛋!”墨奕沉怒挥一拳,被唐秋冥轻松接住。
“墨大总裁,你这暴躁的脾气,何时才能改一改?”唐秋冥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容,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挑衅。
接着,他转身,对坐在地上颓然无力的蒋初深处手:“小初,我们先回家吧。”
墨奕沉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他喘着粗气,压迫感极强:“你刚刚说什么?”
而这样的气势对唐秋冥并没有用,他没有理会墨奕沉,只是等着蒋初的决定。
三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半分钟,虽是无比短暂的时间,却让这里的空气仿佛已经凝结了一个世纪般缓慢。
末了,蒋初缓缓抬起头,第一句话却是说给唐秋冥的。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的家事,我自己处理。”
唐秋冥被蒋初决绝的眼神看的微微失神,他沉默了半晌,却依旧不甘心地说,“刚才的问题,我会继续等你的回答。”
接着,他冰蓝色的眸子看了墨奕沉一眼,“如果你敢动蒋初一根手指头,我明天就灭了你。”语气淡然,却生生偷着一股狠劲。
说罢,他转身走开,又正好看到紧跟而来的沈清雅,她被唐秋冥邪魅阴柔的双眸盯得有些不自在。
只一眼,老练狡诈的唐秋冥就把沈清雅心里的诡计看了个透彻。他本想开口威胁,但转念又作罢,冰蓝色的双眸变换了数种颜色。
何不让小初,彻底死心一次呢。
虽然有些狠心,但没有什么是时间无法治疗的伤口。
唐秋冥嘴角扬起一抹变幻莫测的微笑,与沈清雅擦身而过,走下楼,离开了这个宴会厅。
而就在唐秋冥脑海里瞬息万变的时候,蒋初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佯装镇定地站起身来,直迎墨奕沉的目光。
窗外的雪开始下的越发得大,随着夜的越渐深入,舞会也开始要进入最高潮了。
然而此时三楼上的两人却丝毫没有享受整个舞会的意思,他们看着彼此,一个怒火冲天,一个沉静如水。
“你果然和唐秋冥勾结在了一起!这次是我亲眼所见,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墨奕沉开口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此刻心情尤为暴躁不理智,根本看不到蒋初脸上的泪痕和眼底深处的悲哀。
他只是震惊于眼前所看到的,宛如一只受伤后发狂的猛兽,对着蒋初咆哮,随时就要扑过来撕咬。
“看到的,就一定是真实的么?”蒋初语气冷漠。“我说我和唐秋冥没有半分关系,你信我么?
“真是个嘴硬的女人!”墨奕沉双手抱胸,“那刚刚发生的事情你能解释清楚么?”
一想到方才自己看到蒋初跌坐在唐秋冥的怀里,墨奕沉就气得直咬牙。
“今天的事我稍后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现在我累了,你能送我回去休息么?”
蒋初的语气里是深深的倦意。
当唐秋冥伸出手说要带她回家的时候,自己其实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容的。
她真的好累,好像牵住那双手回家,仿佛那双朝自己伸出的手,真的能够保护自己,带离自己逃脱一切的背叛和伤痛。
然而当她对上墨奕沉戾气又哀痛的眼眸,蒋初还是心软了。
她绝对不能就此跟唐秋冥走,她爱的人是墨奕沉,她舍不得令他难过。
所以还是选择了留下来,哪怕任何辩解的话都苍白无力,毫无说服感。
而墨奕沉却迟迟没有朝她伸出手。
“少奶奶,您别再撒谎伤害墨总了好么。”
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突然响起,怯怯的,柔柔的,沈清雅小心翼翼从墨奕沉身后走了出来,语气里是满满的委屈和无辜。
“上次我亲眼看到您偷了公司的重要文件,今天才明白,原来您是想把机密透露给了唐秋冥!”
蒋初挑了挑眉毛,她没有料到这个时候还会蹦出个沈清雅,她觉得自己已然无力应付这等小人,只是放高了声音,加重了冷漠:“我和奕沉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我……”
“清雅是我的助理,她当然有资格。”墨奕沉突然抬起下巴,帮沈清雅回了一句。
或许是太过生气,墨奕沉抓住一丝机会,也想要讥讽伤害蒋初。他突然搂过了沈清雅,故作亲密,并挑衅一般地说:“清雅可是比你这个冰山木头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多了。”
沈清雅娇羞地低下了头,埋进墨奕沉的胸膛里。
蒋初从嘴里冷哼了一句,满是嘲讽:“我竟不知,你的品味何时变得这么差劲了。”
墨奕沉被她句话生生噎住。
“少奶奶,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背着墨总偷窃公司的机密文件啊!”沈清雅娇滴滴地说了一句。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偷窃文件?”蒋初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尖锐,似要把沈清雅的小脸庞割出血来。
“我亲眼所见,那天你偷偷把文件塞进了包里。如今你又私会唐秋冥,证据确凿,还不承认么?”
沈清雅口口声声说的有理有据,末了还语气一软,“我只是,不希望你再撒谎伤害墨总了,既然作为墨家的少奶奶,就应该知晓本分。”
蒋初听着着她一席颠倒黑白的话,有见她柔弱地往墨奕沉身上靠,心里是阵阵嫌恶。
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蒋初伸手用力把沈清雅拽了出来,直直往楼梯走去。
“你一口一个亲眼所见,一口一个证据确凿,好,趁唐秋冥现在还没走远,我带你当面对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