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光亮处越来越近,视野也慢慢开阔起来,到了最后阿爸干脆熄灭了火把。原来这光亮是来自一个巨大的石室,先前只是距离太远,看起来像一点光而已。
石室的墙壁上挂着明亮的灯,至于为什么这些灯能够一直这么亮着,莫邪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猜测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长明灯吧,就是这些不灭的灯将石室照的亮如白昼。墙壁上同样刻画着各种各样的壁画,与先前莫邪看见的壁画不同的是这些壁画似乎保存的更加完好,也更加生动具体。
沿着石室走了一圈,莫邪发现这些壁画分了很多不同的内容,其中最多的好像是在说两军交战的场面。然而几乎所有的壁画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每一部分都有两只奇怪的动物,其形状跟坠子燃烧的动物一模一样。看来莫邪要找的答案就在这些画里,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到了最后几幅画的时候,战争的一方取得了最后的胜利,然而那两只奇怪的动物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留在莫邪的心中的不是揭开了秘密,而是又多出了几个疑问,她本能地想起带自己进来的阿爸。
哪料转身找阿爸的时候,却被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莫邪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死地抱住头。等缓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莫敌正在叫自己。
“姐,姐?你没事吧?”莫敌正一脸惊奇地看着莫邪。
“哦,没事,没事。”莫邪又仔细地望了望明亮的石室四周,确认没有异样后,这才放下心来。
“阿爸让我们过去。”
莫邪跟着莫敌向石室中央走去,阿爸站在中央好像正在祈求什么。刚才只顾看石室墙壁上的壁画,忽略了石室中央一个不大的石台。石台被一个很大的水池子包围着。在池子中央的石台上立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动物,没错,它就是那个莫邪一直都想知道的神秘怪兽。在它的下方是呈金字塔形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各种牌位,牌位上的字千奇百怪,没有一个是莫邪认识的。
为什么阿爸要带一家人来这里,从阿妈和莫敌的表现完全可以看出来,之前他们也肯定是没有来过这里,只有阿爸对这一切好不惊奇。
莫邪跟莫敌一起跪在阿爸的身后,一起祭奠这个怪物和那些密密麻麻的牌位。
祭奠完毕之后,阿爸拿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牌位放在池边,好像在等待什么。莫邪看着那个牌位,家里有没有死人,为什么要在这里放牌位呢,正在迷惑之时,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那个刚刚还在池边的牌位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已经稳稳的放在了池中央的石台上,而这一切发生的是那样的突然,以至于莫邪根本就没看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爸却好像早就猜到了一样,慢慢地站起来,有些憔悴地看着莫邪,“现在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莫邪指着石台上的牌位,“那是?”
“那是莫家的各位祖宗。”
“为什么他们都被放在这个阴暗的洞穴里?”
阿爸找了一个地方慢慢地坐下,自从祭祀完之后,他好像一下子变得憔悴了许多。
“这是莫家的宿命,逃不了的宿命。”
莫邪并没有被阿爸的话给震撼,尽管在另一个世界她早就不曾相信什么宿命,可是现在发生的这一切让她对这个概念变得越来越模糊,根本就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宿命?什么宿命?”
莫邪刚刚问到这句话,在一旁的阿妈就哭了起来,看来阿妈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整个家里原来就只有她不知道而已。
“关于火麒坠的宿命。”阿爸看着池子中央那个奇怪的动物,好像只有它才能勾起那久远的传说。
“站在池子中央的那个动物名叫麒,消失在你脖子上的火麒坠传说就是它的心,莫家每一代人都为着守护这颗火麒坠而奋斗终生。”
“守护火麒坠?那应该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啊。”莫邪追问道。
“是啊,在以前的确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就像那最顶端的那个牌位一样,享尽人世光华,可是后来这完全不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因为守护这颗火麒坠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生命的危险。”
“发生了什么事吗?”
“的确发生了很大的事情。”阿爸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看见那些顶端的牌位了吗?”
莫邪随着阿爸的眼神看过去,原来在最顶层的那些牌位中,排在最后的一个牌位竟然是用木头制作的,也就是从那里开始,后边的所有牌位全都变成了木质的,难道这有什么玄机吗?
“为什么后边的全都变成了木质的?”莫邪问道。
“那个牌位的名字叫做的莫忠,他和莫家的所有子孙一样担负着守护火麒坠的责任,可是当麒选中他的时候,他却不愿意,还打算让当时最出名的铸剑师夫庸将火麒坠封印,本来这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可是也就在封印火麒坠的时候出了问题。传说夫庸不但没能封印火麒坠,反而被火麒坠给烧死了,最后连骨灰都没有找到,而莫忠也因此被所有莫家人所唾弃,最后终生抑郁而终。但是火麒坠却一直还是由他守护,那件事之后他再也没有谋生想要封印火麒坠的想法。”
莫邪听的有些入神,“可是这和后来的那些牌位变成木质的有什么联系吗?”
“也就是在莫忠之后,可怕的事情才慢慢地开始,莫家的人慢慢发现自莫忠之后凡是被选中的人都没能活过25岁,有的甚至不到22岁就死了。”
莫邪好像明白了,也就是说她很可能活不过25岁,“可是为什么弟弟的身上会有那么多的伤痕呢?”莫邪继续问道。
这时在一旁只顾哭的阿妈终于说话了,“那都是阿妈的一己私心。”
原来火麒坠不是莫家的每一个人都能守护的,至于谁能够守护它还得要火麒坠自己选择,选择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将挂有火麒坠的项链戴上,要是坠子消失了,那么就代表火麒坠承认戴项链的这个人就是这世守护它的人,要是戴上不消失的话,火麒坠就会形成反抗,佩戴的人要是不及时将项链取下,就有被它烧伤的危险。阿妈疼爱莫邪,也觉得守护火麒坠的任务应该落在莫敌的身上,所以就一次次地想让火麒坠接受莫敌,可是每一次莫敌都被其烫伤,这也就是为什么莫敌身上会有那么多的伤痕的原因。无奈之下,阿妈才叫莫邪回屋佩戴,谁知第一次火麒坠就接受了她,这也是一家人伤心不已的最主要原因。
“那进来的时候阿爸拿的那个牌位呢,家族里有什么人死了吗?”莫邪问道。
“那不是别人的牌位,正是你的。”
“我的?”莫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哪有人没死就给自己立牌位的。
“的确是你的,这是每一个被选中人必须要做的选择。”
莫邪没有多问,因为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说也奇怪,她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之后反而轻松了不少,没有了先前的猜忌,也没有了先前的压抑,一切好像就在这一瞬间变得异常豁然开朗,至于那些牌位,至于自己的寿命,真的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天说了算,这在自己未来的那个世界不也是一样的吗?
莫邪扶起早就哭肿了眼睛的阿妈,“没事的阿妈,要相信你的女儿会活的很好,也会活的更长的。”
“姐,对不起,我不能承担起这个责任。”
“没事弟弟,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一个人的命,我的命就是守护火麒坠,而你的使命就是照顾阿爸阿妈。”
莫邪走到池子旁边,虔诚地跪下,心中默念道:“不管你是什么,也不管你来自哪里,既然你一直被莫家守护,希望你保佑莫家。”
谁也不知道就在莫邪跪拜的那一瞬间,胸口隐隐显现着火麒坠的影子,还是那样的火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见了莫邪的话。
莫邪拉起好像老了许多的阿爸,点起火把,向来时的路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过一回,她感觉好像对这熟悉了很多,也不再害怕黑暗的侵袭,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平常。既然这个黑暗的地方将来就是自己安息的地方,那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走出洞穴天应经黑了,又是一片黑暗,不过不同的是天上的月亮此时正明亮,小院落里十分宁静,远处的房屋亮着一闪一闪的灯光,偶尔夜里的昆虫也会有叫几声,看这时节,过不了多久晚上就会有很多的萤火虫吧,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安详和谐。
莫邪等阿妈点亮屋内的灯,熄灭火把,隐隐感觉好像肚子有点饿,转身一看,莫敌正在灯下拿着刀剖昨天阿爸在河里钓的鲢鱼。
不就是守护一个很漂亮的项链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连时空都穿越了,还害怕那二十五年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