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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飞来天仙(1)

龙华在最疲惫的时候躺在了地上,无论芬怎么叫唤,她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睡得很熟,很累。芬憎恶软弱的女人,赶路,遇到这样的女人,也是一种痛苦。芬往后深情地望着,男人很快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芬对男人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男人笑道:“带她回迷城,我出力?”

“你不愿意吗?”芬并不在乎男人的答案,她完全不需要他的帮助,可男人的帮助,会让她轻松许多。爱偷懒的人最希望如此,明智的人也会这样。他们选择最好的方式去做事,而他们所付出的最为轻松、最为准确,得到的也是很多。只要抓住自己利用的那个人的心理,就会很成功的实现自己在他身上的目标。

男人将龙华从地上抱起,说道:“老大见到龙华,一会很高兴,说不定连你也不会怪罪。”

芬叹道:“这条鱼再大,也满足不了老大的欲望。”她说着说着,脸色就变得苍白,恐惧立刻涌上心头,无法排解。过错无法弥补,也无法逃避。芬很后悔这次入中原,她竟然有点儿埋怨飞仙,夺命十三刀为何不能将自己的命解决掉,只是伤及皮肉。

提心吊胆的活着,无法自在,也就不如死去。死多么痛苦,多么平庸。谁都不会在绝境中选择死,作为明智的人,都有理由和信念坚定的活下去。“苟全性命于乱世”固然可耻,但往往能够成就一个人的一生。诸葛亮是这样,刘邦是这样,周文王是这样,勾践也是这样。

男人尽量按着芬的意思去赶路,不敢快,也不敢慢。他们走的时间不长,并没有过几个夜晚,便回到迷城。龙华还没有醒来,劳累的人加上一些药物的控制,睡上十天半月也不足为奇。芬既然选择活下来,她就为了活而活,必须如此,想尽一切的办法去做到这一点。嗯,她才有可能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寻找自己的朋友,建立属于她的友谊。

在迷城,芬算不上多体面、多尊贵的人物,她的地位甚至在男人之下,属于迷城的平民阶层。经由十多年的不懈努力,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学习生存的技巧,如此,她的所得超越了生存的基本能力,更多的是怎样生活的有意义。去年,她觉得自己的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虽说没有向迷城的人展示出来。她从不愿意将自己的能力展示在众人面前,有保存的必要,在险恶的世界,这种选择无疑是最正确的。可是她的情思就像蜘蛛做网一样,慢慢的从体内涌发出来。迷城中行行色色的男人,她首选的是慕容恪,而这也成了她唯一的选择。

天下的男人不愿意和慕容恪在一起,哪怕是碰面也不愿。慕容恪带来的多半是灾难、死亡。女人正好想反,他们愿意和慕容恪在一起,并不是说慕容恪的容颜有多么俊美,而是他身上所展露出来的魅力,是女人正需要、所看重的。

忐忑不安的心情挂在心头,芬一手抓住龙华——醒着却不知道究竟怎么一回事的女人。

“曾对你提及的阎王,就坐在上面,快点参拜。”芬附耳对龙华说道。龙华还在惊讶,她举棋不定。芬便转过话头,对老大说道:“芬参见阎王。”

老大一脸微笑,在龙华进大殿的时候如此,过了一段时间,还是这样。毫无变化的表情,就像一张毫无变化的脸。永远那么宁静、淡然。人们感受到一种威慑力的逼近。强者的信息,对于弱者来说,永远都是一场噩梦。对于一个用心计的人来说,永远都可以制造噩梦。

芬没有获得允许,她不站起来,仍然跪在地上。她发现一道浅暗的人影,便得知龙华的臣服。这个足不出户、未涉世事的小姑娘,天真、可爱、柔弱、迷茫。

老大笑意全无,跪着的女人在他点头之后站起身来。老大说道:“报上名来。”

龙华说道:“我叫龙华,听姑娘说你是阎王。”

老大道:“你很幸运,现在我不想杀你。”

“为什么?”芬脸色大变,失声道:“她的筹码还不够?”

老大摇头,轻快地说道:“慕容回来,我是不会杀人的。”

没有互相通信,可就是能够一起回来,这就是巧合,没有其他。可在芬眼里,绝非如此,她认为这就是缘分,在她面临危险的时候,慕容恪救了她。爱的层次上,增加了感激,难以形容这种情感,任何赞扬和夸张的话都可以去拿来形容。多而杂,便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也就无法去完成形容的事。

芬笑着嘀咕道:“看来我很幸运,慕容到家后,我要好好地答谢他。”她没有等老大发话,便起身冲出屋子,她要在最熟悉的地方等待她的心上人的到来。请记住,仅仅是芬的心上人,并不代表芬是心上人。

慕容恪从来不缺女人,但他不是狎客,对于女人,他的兴趣不大。姬霜是他的妻子,对于姬霜来说。当然,对所有的女人来说,她们就是慕容恪的妻子。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事,值得我们惊讶的。不是女人的相貌和心地,而是慕容恪对她们所产生的影响。现在留在慕容恪身边,和慕容恪最为亲近的是姬霜,其他远离的人,都受到他的影响。走向不归的邪路的女人寥寥无几,大多数都找到了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价值。连慕容恪都无法想象,他的影响力竟然如此巨大。

等待慕容恪的出现,芬没有不耐烦,她在树下站了足足六个时辰,老大来到她所在的地方,说道:“慕容得明天才能到来,你在这里出现的时间并不合适。”

“但我甘心情愿,等待他的回来,等多久都没关系。”芬回应老大,没有在公共场合,私下里他们完全平等,这就是迷城的规矩,永恒不变。

慕容恪感觉不太对劲,似乎有人跟踪他。可是他无法发现在这个跟踪的人。这种感觉不太妙,可以说有煞风景。到了进林子的地方,他调转马头,往南而去。他的怀疑也随着马的路线而持续下去。

狗一样灵敏的鼻子,对猎物和危险的感知度比其他都要快得多。慕容恪有这样的本领,确实不易。这个天生就具备的东西,何等宝贵。并不需要多久,他便分析出来跟踪他的人离他们还有多远。

跟踪的人是谁不知道,慕容恪不担心对手的本事。

跟踪他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他本认为是剑涯跟随他前来,可是他错了。剑涯怎么会如此不小心?她虽然不是天下绝顶聪明的人,但她还不至于笨到明目张胆地闯入一个非常陌生危险的地方。

慕容恪多少有些失望,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倒希望剑涯尾随而至。对这个还不了解的女孩子,慕容恪爱慕至极。这种爱慕,还不是情人之间的爱情,而是朋友之间。

朋友之间的情谊,对慕容恪来说非常重要,为了朋友,他可以两肋插刀。即便如此,他的朋友很少。他的职业并非杀手,而是迷城的老五。高高的地位,怎么容忍他有太多的朋友,只能注定他有很多的女人。而他本身就是风流浪子,于是,倒在他怀中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多了,慕容恪就会厌倦,会躲避。很久很久,他都没有遇到剑涯时的那种感觉。剑涯是谁?朋友!

异性朋友,一旦划过界限,就会成为情人。

现在的剑涯,一厢情愿的跨过这道界限,她将怎么面对慕容恪,这位有夫之妇?她自己都没有想清楚,便在慕容恪离开玉林镖局后,紧紧跟随而来。

站在慕容恪面前的,是男人,五大三粗的男人。慕容恪想笑,却笑不出来,他怕流于庸俗。倒是姬霜,看到这位伟岸的男人,笑道:“那阵风把叶美成叶大侠吹到迷城?”

叶美成说道:“东风。”

两丈高的人,身强力壮,声音却像一个女人,娇滴滴、软绵绵的,也不能怪慕容大侠不与他搭话。倒是姬霜,对这样的人并不感到厌倦。她将世人分作两类:侠和人。在她的眼中,侠只有慕容恪,其他都是人,大人小人瘦人胖人好人坏人男人女人都不要紧,她都能和他们交谈,并不挑剔。

“东风吹得游人醉,你是醉客,我们不欢迎醉客。”

叶美成道:“客已醉,主人当留。”

姬霜道:“叶大侠是西岳神龙的师兄,却不是我们的师兄,还是请回。”

叶美成道:“五千里之路,我昼夜不息。来到这里,想和公孙前辈弈棋。”

姬霜道:“你有约定吗?”

叶美成道:“我不需要。”

慕容恪道:“我需要,如果没有约定,请回。”

叶美成双腿没有打开,弹簧式的往左轻轻一跳,落在慕容恪的马前,笑道:“在这个地方,轮不到你说话。”

“姬霜!”慕容恪喊道:“告诉他,我们不欢迎。”

“请你离开。”姬霜跳下马,来到叶美成身旁,陪笑道:“等见到公孙大哥,我们会将您的意思告诉他。”

叶美成摆手摇头,一摆一瘸地往回走。既来之则安之,即去则去。剑涯看到这幅景象,她作何感想,敬佩,唯有敬佩,方显她的本色。

她下山要去干什么,似乎忘记了她本来的目的,而去追逐自己的爱情。是错还是对?谁能告诉她,在她步入两难却不知道的时候。

慕容恪在笑,他总不会算错。姬霜看到他微笑的表情,也就知之一二了。她不无嗔气地说道:“你的小相思来了?把你乐成这样。”

“她是我的朋友。”慕容恪道。

姬霜道:“她不能去迷城。”

慕容恪道:“我们摆脱不掉她,因为我了解她。”

“不要说你了解女人。”姬霜道。

慕容恪道:“她的眼神告诉我,她来了就不会离开。”

“眼神,也能告诉人讯息?”姬霜笑道:“这可是我第一次听到。”

慕容恪还能说什么呢?女人的醋坛子被打开,就很难封存。剑涯的出现非但不能给慕容恪带来更多的快乐,反而让他烦闷。

姬霜抓紧缰绳,拍马进入树林,在最前面奔跑,她的醋意没有消减,反而更加生气。慕容恪也不去追,他和剑涯两个人在树林外面。

他们需要交谈,交谈的人却远不止他们。

芬在树下等候慕容恪,等到的是姬霜。他们才短短几月不见,也就不会发生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多了些忧愁与憔悴。

这些就足够了,足够让人心疼。

芬看到姬霜,期待的笑容消失,她忙走上前,换了笑脸,说道:“芬见过四姐。”

姬霜道:“你们十多个人一起出城,你还有脸回来。”

芬道:“他们的死不赖我,毕竟我的功夫在他们之上。”

姬霜道:“你是城内最危险的一个人,难以捉摸。”

芬道:“其实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姬霜问道:“他是?”

芬慢慢走开:“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姬霜道:“你在此做什么?”

芬道:“你还是做好你自己的事,不用管我。我做的所有一切,都不会危害这个地方。”

姬霜道:“我相信你,咱们一起去见老大。”

芬道:“我带回来了一个人,估计四姐感兴趣。”

姬霜道:“是谁?”

“龙华!”芬说道:“龙平的亲妹妹。”

姬霜逼近芬,咬牙说道:“我感兴趣的人只有一个,他叫慕容恪。谁要想抢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芬连退四五步,和姬霜认识以来,从未见过她这样恶毒的眼神。杀人的眼神已经太狠,她的眼神比魔鬼的还要可怕。她发现了爱情的可怕,从姬霜那里看到,看的太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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