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东，给你拜年了。”
“谢谢，也给你拜年。给伯父伯母拜年。祝你们全家新年快乐。”余浩东应酬地答道。
“东子，我和你说一件事。刚才有个安徽的女人给我打过电话，要了你的手机号去。她说是你以前的工友。联系到你没有？”
“联系到了，电话拜年的。”余浩东故意轻描淡写地说。
“奥，那就好。我们一家在等本山大叔的小品呢，还没看到。我爸都困了。”
“呵呵行，那你们过年吧。我不多打扰了。”
“好，过几天请你吃饭。”
余浩东挂了许飞的电话又跑到了楼顶上，他迫不及待地按着那个发短信的号码，想给对方回拨过去。
时间已经快到午夜了。神州大地除旧布新，到处是一片铺天盖地的鞭炮声。余浩东站在楼顶上，看看着远处天上炸开的礼花五彩斑斓，他不禁泪流满面。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俊霞，你还好么？
电话通了，那边一声，喂，哪位？。余浩东心中一颤。这似乎是卢晓燕的声音。
“你好，你是。是晓燕吗？”余浩东终于迟疑地开了口。
“是我啊？你是？哎呀你是浩东哥！”卢晓燕听到余浩东的声音欢快地叫起来。
“是我，给你拜年了晓燕。”想起这姑娘对自己的好处，余浩东真诚地说。
“也给你拜年，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卢晓燕像在背台词。
“谢谢。你表哥和你表嫂好吗？”余浩东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说呢，好吧。浩东哥，你等一下吧。我搞外面去听，屋里太吵了。”卢晓燕说笑着，从屋里出来。外面也是一片爆竹声劈啪作响。
好不容易鞭炮声小了一些，就听卢晓燕声音低低地说，“浩东哥，刚才我嫂子借了我的电话用。是不是联系你了？”
“嗯，是的，她发短信给我拜年呢。”余浩东说。
“奥，我说呢。我嫂子出去打了个电话。你就把电话拨过来了。”
“大家朋友一场，拜个年还不是应该的？”
“浩东哥，我和你说一件事。你走了以后不久，我表哥，就是小乐出了车祸。被一辆汽车压掉了一只胳膊。我表哥和表嫂没法再打工了，他们就回家来结婚了。我嫂子已经怀孕几个月了，现在挺着肚子呢。”
“奥，你表哥这样能喝酒，很容易出事。”余浩东煞有介事地说。
“现在他终于不怎么喝酒知道和我嫂子过日子了。过几个月他们就当父母有孩子了。”
“奥，那就好。”余浩东声音苦涩地说。
“浩东哥，你在那边怎么样？”
“我？还凑合吧。我在这里的公安局当协警，和以前在苏州当保安差不多。”余浩东泄气地答道。
“奥，我表哥出了事情后和嫂子一回来，我就跟着回来了。在家都玩了几个月了，我家也不缺那几个打工的钱。”
“呵呵，那倒是。不过年纪轻轻还是有个工作的好。”余浩东说。
“那倒是，我早就玩腻了。浩东哥，我去你那里怎么样？你帮我找个工作。我想和你在一起呢。”卢晓燕激动地说。
卢晓燕的直率表白叫余浩东心里一阵麻乱，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扎马尾辫的安徽女孩修长的身影。联想起夜里自己对女性身体的渴盼，余浩东的气息粗起来。
“行啊，不过我们这里可比不得苏州。这地方比较穷。”
“没事，老实说我家里不缺钱。我就当是出去玩玩，见见世面。”
“好吧，等过完年我找下我战友，帮你找到工作那就过来好不好？”
“好。太好了。”卢晓燕高兴起来。
“晓燕，你怎么在你表哥家过年啊？”余浩东疑惑地说。
“呵呵，你不知道了吧我们就是一个村的。我妈和我大姨都是嫁在当村。所以我经常来找我表嫂玩。”
“奥，是这样啊。晓燕，你能不能叫你嫂子出来接我个电话？我和她聊两句。”余浩东小心翼翼地说。
“这个，行啊。你等着我进去看看。”卢晓燕迟疑着答应后就把电话挂了。
然后余浩东一等半小时，电话都没有动静。他在楼顶上冻得不行，就下去了。
值班室里，几个人还在看节目。有个叫海龙的协勤说大队长已经来了，到办公室去睡了。喝的有点多。海龙笑嘻嘻地说。
今天晚上值夜班的协警四个人，因为领导来说，四个人轮两班。两个人值班两个人休息。但是只能在值班室休息。
于是余浩东就和海龙从十一点值班到凌晨两点半，另两个人从两点半到早晨五点半。那两个人先到里屋去睡了，余浩东就和海龙在接警大厅里接着看电视。
十一点半多的时候，余浩东的手机响了。清脆的铃声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分外清晰。余浩东一看是卢晓燕打来的，赶紧接起来到楼道尽头上二楼楼梯口去听。现在这个时候，整个楼里就是五个人。他也不担心被人听到了。
“喂，是浩东吗？”是高俊霞激动的声音。
“是我，小霞你还好吗？”听到高俊霞的声音，余浩东激动的声音颤抖。
“我，好着呢。我现在在晓燕的房间里，一会就得回家了。你听我说，你走了不久他就出车祸了，没了一条胳膊。同时我也发现自己怀孕了。他出院后，拿了人家赔得一点钱我们就回来家结了婚。你别恨我，我配不上你的。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就是你的。因为那段时间只有你沾过我的身子。嗯，等孩子生下来给你寄照片看看。”说到这里高俊霞声音甜腻。
余浩东的心怦怦直跳，无言以对。
“他的脸上留了个伤疤不好看，天天疑神疑鬼怕我离开他。他父亲听了他出车祸的消息，一下中风了。现在瘫在床上。他已经不敢喝酒了，更不敢打我了。他现在什么事情都叫我说了算。我们在镇上开了一个粮油百货店，生意还可以。”
“奥。那就好。”
“你别恨我，看来咱们这辈子的缘分就到这里了。我现在心里也怕，要是孩子生下来长得像你可怎么办？”
“那你把孩子做掉吧。都是我作孽。”余浩东难过滴说。
“不！你别管，无论如何我也要把孩子生下来。就他家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敢怎么我。我倒觉得这是他的报应，谁叫他当初给我下蒙汗药。”
“你说这些，我听了很难过你知道吗？”余浩东啜泣着说。
“知道。都是我对不起你。我下辈子还你。你可别等到我被人糟蹋了再遇到我。我挂了宝贝，我把你藏在心里，一生一世。”说到这里，高俊霞也呜咽起来。随即电话被挂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