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浩东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他骑着单车到凤凰酒店的时候是十点五十五分。费了些劲,在楼后面找到存自行车的车棚放下车。余浩东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往贵宾楼的大门口走去。
老实说,除了部队发的衣服,余浩东还真没有几件像样的便装。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没钱买,不舍得买。当兵有军装,当保安有工服,当协警有警服。基本上穿不着自己的衣服。
可是今天不同了,他穿着那身质地很像山寨货的警服去给许飞过生日,不太合适。想了半天,没办法他就借了郝彬彬一件夹克上衣,下面是蓝警裤,外面还是穿了自己的迷彩军大衣。这衣服暖和抗风,比公安局发的大衣好多了。
熟门熟路地来到贵宾楼的大厅里,果然看见了上次那个马艳丽。
“哎呀,小余。一看这身惹眼的迷彩就知道是你。”马艳丽赶紧从收银台后面转出来和余浩东打招呼。
“你好马经理,许飞他们在哪个房间?”余浩东走过去很客气地问。
“三楼最大的,‘海纳百川’。最东头,你上楼一问服务员就知道。”马艳丽看着余浩东挺拔的身材眼波暧昧地说。
“好,谢了。”余浩东没有理会马艳丽的眼神。转身上楼而去。
‘海纳百川’在三楼的最东头,是楼梯口的一间大房间。里面可以同时供三十个人两个大桌吃饭。在楼层服务员的指引下,余浩东小心地推门进去。一进门就看到南面靠窗户的一圈沙发,那里已经坐了几个人在谈笑。
“东子,来了。再等一会,人到齐了就开饭。你先过来坐会。”许飞不见外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就接着那些人说笑。
许飞的身边坐着四个人,有一个女的。都是年轻人,一看那顾盼自雄的派头就知道是和许飞差不多的出身。那些人看了他一眼,许飞没介绍人家也就没理他。他们就继续嘻嘻哈哈说笑。
余浩东在旁边找了个空位坐下来。这样的环境,叫他觉得有些局促。一会,他发现许飞他们是在讲带色的段子。
“我再讲最后一个啊,文娟你可别怯场。说的是我上初中时候的事。”
“话说下课了,我们一群人在讲笑话,当然这是一个很古老的笑话:“从前有一个太监……”接着我就住口,不讲了。我的同桌刘文娟就问:“许飞你讲啊,下面呢?”我说:“下面?下面嘛……没有了……”众人大笑,一分钟后,刘文娟还问:“许飞,为什么下面没有了??”我说这个。等我上完厕所回来再说。”
“不要脸,流氓!不要脸!”旁边的刘文娟一听完,马上就跳起身笑骂着来揪许飞的耳朵。许飞赶忙招架,众人哈哈大笑一阵拉扯。
刘文娟就是四个人中的那个女的。长得五官倒是很端正,遗憾的是身材十分臃肿,腰身粗壮的象河马。幸亏还比较高大,否则就跟长条面包似的不能看了。
“好了,文娟,你现在都和马凯伦住在一起一年多了,什么不知道啊还矫情?”旁边一个瘦猴一样的男的打趣道。
“张晓涛,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们明年就结婚了不能住一起吗?你不也和你媳妇那个了?”刘文娟气呼呼地站起来掐着腰,手指着瘦猴子凛然痛斥道。
张晓涛正待坏笑着回嘴,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声音先传进来:“诸位,美女和生日蛋糕到了!”
余浩东转脸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黑色羊皮风衣的长发美女身段飘逸地走进来,后面跟着个人高马大的胖子,理着寸头。胖子手里领着一个很大的生日蛋糕。
“琴琴,你来了?谢谢你的蛋糕。”许飞看到来人,脸色欣喜地站起来迎过去。其余的几个人也赶紧跟过去。只有余浩东站起来原地未动。
算起来,余浩东已经有三年多不见佘琴琴了。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年前那个下午的军营里,那个喂,傻大兵。
“许飞,你看我给你买的蛋糕怎么样。我看着师傅现做的。”佘琴琴说话的时候,胖子已经把装蛋糕的大圆纸盒放在了茶几上。
今天的佘琴琴显得成熟了很多,说话的声音也温柔起来。穿着皮草风衣,黑呢长靴,长长的羊绒围脖衬着她长长的直发和凝脂般白嫩的脸颊,整个人显得亭亭玉立娴静娇美。特别是那双漂亮的杏眼,流盼之间的神采让余浩东联想起自己断了音讯的爱人。佘琴琴的眉眼神采和高俊霞相像极了。甚至可以说,如果两个人站在一起,很多人会认为和亲姐妹差不多。只不过两个人又各有特点,高俊霞俏丽可人,佘琴琴娇美静雅。可是,俊霞她现在在安徽做什么呢,跟着个一只手的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