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浩东第一次见到佘琴琴是在一个周末的下午。
那天的太阳火辣辣的,没有什么风,使得这座南国的军营闷热异常。
因为周末照例休息,整个部队营区里静悄悄的。睡过了午觉,余浩东来到大操场上练了一阵子双杠。准备出一身透汗好洗个冷水浴。
已经有一年多军龄的余浩东所在这支部队,原来是野战军的王牌师。只是半年前,军委一道命令,为适应新形势需要,该部队集体改编为武警机动师。于是,余浩东就由穿军装改成了穿警服。改为武警后,随着作战任务变更,部队的训练也变得以处置突发事件和反恐为主。装备改为轻型,人员的训练强度却加大了很多。
练完了双杠,余浩东如愿出了一身汗。他临时又想去团部图书室看看书。反正没什么正经事,再说那里有空调也凉快。
余浩东沿着贯穿营区主轴的林荫道向图书室溜达过去。其实要到图书室是有条近路走的。他特地拐到这条大路上来是为了看看榕树上蹦蹦跳跳的松鼠。
这支战功赫赫的原四野部队从朝鲜战场回来,就一直驻在这个南方省份,几十年没有调防过。整个营区早已枝繁叶茂,林木森森。
“喂,傻大兵!过来帮我搬搬行李好吗?我的行李箱轮子坏了!”有个女声在俏皮地喊谁帮忙。
……
“哎,就是叫你呢。那个站在大树下仰头看天的!”还是那个清脆的女声传过来。
余浩东这才意识到是在叫他。他转过脸,看到一个20岁左右的美女妹妹亭亭玉立地站在离他大约100米远的大路边上。看来是才从大门口进来,有个硕大的行李箱扔在路边,女孩子看着他,皱着眉头在用手绢扇着凉。
余浩东本能地一抬臂,准备以标准的军姿跑步过去。只作了一个下意识动作之后,他又放下胳膊来。这是干什么?她又不是什么上级首长,犯不着这样。
“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余浩东故意晃着身子,姿势懒散地走过去问道。
“我是来探亲的,在路上不小心把行李箱的轮子磕坏了。这一路可把我累惨了。”女孩子打量着余浩东魁梧的身材,愁眉苦脸地说。
“奥,这样啊?那既然你找人帮忙,叫同志就行了。怎么叫大兵?前面还加一个‘傻’字。我傻吗?”余浩东不由得揶揄道。
余浩东的性格里有些孤僻自傲的成分,他很看不惯的就是这类仗着自己漂亮,到处自以为是的矫情小姐。
“呵,那对不起啊同志。我们同学都这么叫当兵的,叫着玩的。我不小心叫顺嘴了。武警同志,请助人为乐帮我搬搬箱子,给你添满麻烦了。”女孩一看余浩东脸色不对,口气立刻乖巧起来。
“这还差不多。你是谁的家属啊?是不是要去团部招待所?”余浩东看女孩这样,也就释然的笑笑上去扶起箱子,一看两个后轮都坏了。于是他抓住行李的提手两膀一使劲,毫不费力地扛了起来。七八十斤的分量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可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眉来说可就费大劲了。
“我是许飞的家属。哎呀不是,错了,不能叫家属。我和他是老乡,一个楼里住的。我们只是一般朋友。放暑假了,过来看看他玩玩。然后一起回家。”
“奥。”
“你认识许飞吗?河东省古郡人,在这里的C连当班长。”
“许飞?呵呵你算问对人了。我太认识许飞了。你,是不是叫佘琴琴啊?在南京上大学的?”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佘琴琴忽闪着大眼睛,纳闷地问道。
“我不仅认识许飞,我们还是好哥们好战友。夸张点说,我们俩可是换命的交情。我叫余浩东,也是河东人。不过我家在太行山那边,离古郡比较远。”
真巧了,许飞就是余浩东一个排的战友。两个人都是河东省人。新兵连就意气相投成了死党,后来还幸运地分到同一个连队,同一个排。不久前,因为表现突出两个人都入了党,当上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