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卿书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道:“你还笑,疼不疼?”
疼啊,怎么不疼。
可是再疼,能疼过心么?
我踱步到晏卿书身边,紧紧拽着他的衣角,道:“晏卿书,我们回家吧!”
晏卿书不再说话,拦腰将我抱起,快步朝外走去。
他阴沉着脸,浑身散发出的森冷气息令人下意识退步三舍。
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阻挠我们离开。
晏卿书抱着我一路顺畅的离开了酒馆,朝着晏府的方向飞奔而去,阿蛮哭哭啼啼紧跟我们身后,焦心不已。
夏末的午后,天气依旧炎热,我依稀能够感觉到汗水湿透了宴卿书的衣裳,隔着薄薄的夏衫,热意扑面而来,无端令人心跳加速。
宴卿书紧紧抱着我,勒得我生疼,勃发的怒意在我面前显露无疑。我微微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少年棱角分明的下颚,在迷离的阳光下,竟觉得有几分醉人。
他抱着我回到晏府时,惊动了府中上下,晏丞相尚未回府,下人们第一时间禀报了女主人--我的姑姑清河长公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个贼人这么大胆,竟敢在皇家人头上造次?”姑姑匆匆而来,见到我这般狼狈的模样,顿时大惊失色,慌忙命人去请太医。
宴卿书抿着嘴小心翼翼将我放置在床上,神情不知不觉透出了几分冷冽之意。
姑姑见他这般,怒骂道:“你真是越大越没用了,不是号称京城一霸吗?带着静女出门竟还能让她受伤而归!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与你说过多少次,平时欺负别人无所谓,但不能让别人欺负到我们头上,你身上流着的是我们郝连家的血!”
“姑姑,别骂了,我听着头疼。”我笑得有些虚弱。
“半边手臂都不能动,想必是伤的严重,怎得又头疼了?”姑姑膝下只养了晏卿书这么个逆子并无女儿,不擅长哄人,她想安慰我,却又不知怎生安慰,遂又急又气无处发泄,而阿蛮又在一旁哭哭啼啼,她瞪了阿蛮一眼,火气都落到了阿蛮头上,道:“闭嘴,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儿?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阿蛮被姑姑的怒喝吓住,忘了哭,呆愣了下,便开始绘声绘色的将酒馆所发生一切说得清楚分明。
比如王元庆的挑衅,比如王元庆羞辱我的话,比如秦昀对我的不敬,又比如是王碧玉先对晏卿书动的手,等等,简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聪明的隐去了我的坏心思,只道是秦昀不愿松手,而我急于挣脱导致手受伤。
我忍着疼,对她十分赞赏。
好阿蛮!
太医终于在片刻后匆匆忙忙的到来,仔细的看了我的伤口,手臂关节脱臼,接上之后好好休养便可痊愈。
姑姑见了我手腕上那一圈淤青,怒火高涨,紧紧握着我尚未受伤的左手,看着我忍着疼让太医接骨、上药。
太医前脚一走,她便怒气冲冲的唤来管家备了轿子,送我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