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见过公主、小皇子,见过娘娘。”
常无忧谐剧饿了身旁宫女的搀扶,拖着虚弱的步伐走上前冲我、良妃并小皇弟见礼,而后又与良妃说道:“小皇子脸色瞧着不甚好,娘娘还是快请御医前来瞧瞧罢!”
良妃大惊,回头去看小皇弟,他脸色果真像常无忧说的那般,苍白无神,额头上甚至有虚汗滚落。
良妃慌忙抱起小皇弟,冲景仁宫的宫人喝道:“狗奴才,还不快去请御医!”
说罢,抱着小皇弟正要走,走了两步脚步却又一顿。
一块残破不堪的沉香木福牌与一个被剪得残破不堪的香囊被摔在我面前。
我看着福牌与香囊,心头万分不是滋味,在我尚未来得及缅怀什么时,良妃已然抱着小皇弟飞快的回了景仁宫,只留下一句话。
“这等肮脏的东西,我们消受不起。”
小皇弟安静乖巧地趴伏在良妃的肩头看着我,纯真无暇的眼睛里,再不若从前的灵动亲密,黝黑的双瞳中倒映着我的身影,充满了害怕。
我不知他是否在害怕自己。
我亦无力去深究这些。
这一瞬间我忽然明白,因为利益,有些人生来就注定是对立面的。
比如我与小皇弟。
景仁宫的大门迅速阖上。
在我尚未来得及回神时,常无忧已经干净利落的将一切处理妥当。
阿蛮与一众打架闹事的宫人们纷纷被严惩,其中阿蛮的惩罚又比其他人更重了些,虽未杖责,却被罚了一年的月俸,半年内只能去倒夜香,不能再近身服侍我。
我看着常无忧那强撑着的严肃病容和阿蛮红肿着脸伤心欲涕的神情,张了张嘴,最终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
常无忧料理完混乱的场面后,对我叹息了声,道:“公主下回切莫如此鲁莽,若您今日与良妃娘娘动了手,那么,假的或许就会变成真的。”
我抿嘴不语。
追根到底,是我太过弱小,在良妃的胡搅蛮缠面前,竟毫无抵抗力。
终有一日,我要强大到无懈可击!
这一场闹剧,总归没能逃过母后的耳朵。
原本因我执意离宫开府而生气不肯见我的母后很快就知道了,当日就将我唤到椒房殿狠狠训斥了一遍,训斥之后,又心疼我受了委屈,无奈软下语气安抚了我一番,倒是间接默认了我离宫开府一事。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
阴差阳错,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又因阿蛮与几名常无忧大力培养的宫人纷纷被罚,在挽秀宫饱受冷遇的棋染再次回到我身边伺候。
得到新机会的棋染变得愈发小心谨慎,服侍我时,事事以我为先,无比妥当体贴。
然而我依然对她心存防备,暗暗盘算着,一旦寻到合适的机会,定要为阿蛮求情,让她早日重回我身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