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如子弹般扫在我们的身上,进山谷刚开始还有羊肠小道可以走,再往后就是非常难走的山路,加上我们一路上都没有怎么休息,那真是走了个人困马乏。
刘家祖孙走在我们的前面,大家谁都不说话,我也没精力去问东问西,手持已经被雨水浸透的罗盘,观察着雨中的山势,可是因为雨越下越大,到了最后能见度不足十米,别说是看风水了,就是看路都非常的难。
一个多小时,其实也没走多远,我们就到了一个自然形成的山洞里边,刘爷爷说什么也不让再走下去了。
刘爷爷一边咳嗽,一边说:“咳咳,不能再走了,这后面有些地方我都没过去,这大雨天容易迷路,也容易发生危险,看这雨量山洪马上就会下来。”
刘健马上附和道:“各位老板都听我爷爷的,他说的话是没错。”
胖子不信邪地叫道:“什么就听你爷爷的,你知不知道‘救人要紧’这几个字怎么写啊?”
其他人都看向了我,而我一直都憋着救人的一股劲,现在突然找到了避雨的地方,那股劲也就松了,看着伙计们都累个半死,知道这样就算是找到了霍子枫所在的陵墓,不但救不了他,反而连我们都有可能死在里边。
看到我点头,伙计们这才松了口气,他们也没有过长途跋涉的经历,体力自然差的多,倒是胖子一脸的不爽。
其他人点起了无烟炉取暖,我一个人穿着湿透的衣服坐在洞口,望着外面的雨帘发呆。
乌云越压越低,山谷中的磅礴雨水打在万物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气势几乎让人窒息,半山坡上泥水飞溅,整个山谷给我一种异常狰狞的面目。
“老板,过来烤烤火吧!”兵子叫我。
我走到一个无烟炉旁坐下,看着对面的刘爷爷就问他:“您老看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刘爷爷吧唧吧唧抽着烟,说:“怎么也得明天上午,不过下好几天也是有可能的,这天气跟小孩子的脸似的,你们北方人不多见吧!”
胖子说:“扯呢,什么就好几天,我们还有急事呢!”
我也之前也到过云南那边旅游,那边的雨水比这边还多,但是那是看了天气预报,挑好时间过去的,可是现在根本无法顾及这些,完全是在和时间赛跑。
刘爷爷就问我:“小哥,你们要救的那位朋友到底进了这山谷的什么地方?事先告诉你们了吗?这山谷据说深有几十公里,我们这样找根本就像是没头苍蝇一样。”
刘健说:“确实,有点像大海捞针。”
我看着罗盘上面的指针,发现是朝着东南方向的,就抬头问他们:“这山谷里边有没有什么传说啊?尤其是在这个方向。”
看着东南方向,刘健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说:“没听说啊,只是村里以前有人在深谷里失踪过,别的就没有了。”
“靠,你们这当地人怎么当的。”胖子脸色已经变得比这天气好不少多少。
刘爷爷却说:“好像还真有,那还是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的,说我们村子里边的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有一天从深谷打猎回来,他告诉自己的家人,他要紧深谷里边去住一辈子,说里边有个漂亮的姑娘等他,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
说完,他看向我问:“这算不算传说?”
我微微点头,可是这个传说对去救霍子枫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其实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别看人坐在这里,心早就飞向了深处,或许因为之前的种种,自己总是觉得欠霍子枫太多了。
轰隆轰!
大地开始震动,我们都吓得站了起来,走到洞口再去看的时候,发现山洪还真就从深谷里边冲了下来,浑浊的泥浆水中夹杂着各种植被,其中不乏淹死的一些动物,那气势犹如万马奔腾,仿佛一切在它面前都是那么的脆弱。
小虎就拍着胸口说:“吓死老子了,要不是有刘向导告让咱们躲起来,估计现在咱们就被冲飞了。”其他人表示非常同意地点着头。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在洪水中漂浮着一只小船,那是应该是艘被冲翻的船,露出了它的底部,正顺着水流飞驰而来,当那东西近了一些我就发生并不是船,而是一口棺材。
胖子马上从背包拿出钩子,拴在一根绳子上,他站进了雨中,甩起胳膊把绳子转的轮圆,直接就朝着那口棺材抛了过去。
也许是凑巧,胖子这一手准头不错,直接就勾住了棺材中的缝隙。
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道将胖子带着往前跑了几步,直接就摔了个狗吃屎,我对着伙计们大叫道:“愣着干什么?帮忙啊!”
这样,身后的伙计终于反应过来,全都扑在了胖子身上,我也扑了上去,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拖着自己,一行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那口棺材拖出了洪水中,然后抬着进了山洞。
“没事吧胖子?”我问胖子
胖子呸出嘴里的淤泥,说:“没事,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吃的素了点,要是胖爷当年那体格,一个人就能把回这破棺材来。”
说到了棺材,我则是看着眼前这口裹满了泥浆的棺材。
棺材,长一米八,但是宽却有一米五,从规格来说有些奇怪,有些太过于宽了,稍许地方露出了棺木的木纹,看来非常的古老而神秘。
“这是合葬棺?”胖子嘀咕了一声。
我说:“从规格来看应该是,不过只有开了棺才知道。”
刘爷爷看着就说:“我们村里人都把自家的祖上埋进山里,看样子不知道谁家的祖坟被这场雨抛出来了。”
我走上前用手擦掉棺材一角上的泥,露出了里边的木料,一看就知道是“百木之长”的几百年的柏树,用这种树木就是为了防水,但绝对不是刘爷爷说的是谁家的祖坟被抛了,因为这口棺木至少也有上千年的沉淀。
三个伙计伙计见我有心拨开泥浆,便来帮忙。
虽然他们从来没倒过斗,但作为盗墓贼看棺材就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几个人找了一些青草捆成笤帚就想去清理,可是扫了几下发现根本无法清除上面的泥浆。
“老板,这是怎么回事?”老六就纳闷地问我。
我摸了摸那些除不掉的泥浆,发现那根本就不是泥浆,而是用糯米和某种树油混合起来的,这才我就明白了。
因为,这口棺材是有外棺的,这种混合物就是填在内棺和外棺之间的,这样就更加确实不是普通人家的棺材了,因为它有椁。
我个人认为,棺材在被山洪冲下来的时候,外部的棺椁因为腐朽而被撞击成碎片,所以就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但不知道里边是否还密封着,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里边的尸骨和陪葬品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胖子问我:“小哥,咱开不开?”
“不开你受得了吗?开棺!”
在我一声令下,伙计们便从背包里边掏出了家伙事,个个生龙活虎地敲打起来。
刘爷爷忙阻止说:“不能开不能开,开了惊动了先人,我们村子是会倒大霉的。”
伙计们没有理会他,在砸开了一条缝隙之后,直接把撬棍塞进去暴力开撬,只听见“咯嚓”一声,整个棺材板木屑乱飞,溅了我一身,但我并没有去躲,反而是凑上前去看。
顿时,一股腐烂的臭味冲进了我的脑子,用手电往棺材里边一照,发现里边有多半棺的黄褐色液体,液体上面漂浮着一层棉絮般的物体,看着让人非常的恶心。
刘家祖孙两个人已经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而刘健更是频频做出快吐了的表情。
老六说:“棺中积液,对后辈子孙有害无益,也幸好是咱们及时发现,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小虎就说:“别他娘的扯淡了,说的好像你丫多么助人为乐似的,还是想想怎么把这些液体弄出来吧,要不然没法摸冥器了。”
兵子看向了我,我从这恶臭的积液中闻到了淡淡的中药味,看样子是用来保护尸体的不腐的,就说:“直接倒出来。”
一伙人又费劲把棺材侧放好,看着棺材里边的棉絮状物随着积液出来,我现在可以判断那应该不是棉布,而是上等的丝绸,看情况棺主的身份一定不同寻常。
等到积液全都流出来,我再往里照的时候,整个人就皱起了眉头,棺材里边居然还有许多棉絮,却没有看到一件陪葬品,我就用卸岭甲的钩子把那些棉絮再往出拉,直到全部清空。
期间,我已经发现了一具古尸,从身体构造可以判断是具女尸,但是体表已经腐烂的相当厉害,几乎就剩下一副带着腐肉的骨头架子,可是随着清空之后,我赫然又发现了一具女尸,两具尸体互相重叠在一起。
胖子问我:“不会起尸吧?”
我白了他一眼说:“都他娘的腐烂成这样的,就算起尸也是副骨头架子,难道你小子他娘的连具骨头架子也怕?”
胖子干笑着不做声,我说:“把两具尸体都拖出来,她们该吸收点新鲜空气了。”
在两具尸体一前一后被拖出来,我又发现了个奇怪的事情,下面那具女尸保持的要比上面的好,而且她的毛发和指甲居然特别的长,好像在死后又生长了多好年。
这种现象我见过不少,有些尸体在入棺之后,会在未来的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继续生长,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主要是这长的也太长了点,头发都能比尸体要长了,指甲也有半米长,全都他娘的打卷了。
“老板,棺壁有字。”忽然小虎就指着棺材里边说。
我正打算凑过去看看,可是余光瞟了一眼那具长毛怪尸,我发现她的胸口居然开始缓缓地起尸,就好像一个人昏死后醒来的前兆,一下子我整个人就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