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拇指抠完鼻屎,又去抠脚,然后挥着她那只脏手,对着监控摄像头,嘚瑟地招手。
麦檬檬在心里咒骂霍一铭变态。
她真以为她房间里游荡着冤魂,吓得她七魂六魄都快溃散,她跪坐在床上,对着几面墙角叩拜。不经意抬头,瞄见门的斜对角,不起眼的一个角落,有个红外线的灯低调地闪着。
她的房间什么时候多出这么个高科技的玩意?
她疑惑地定睛一看,脑子一转悠,靠!瘟神在她房间偷偷摸摸地安装了探头!
麦檬檬立马从床上蹦起来,差点抄起书桌上的剪刀冲出去跟霍一铭对峙,不拼个他死她活誓不罢休。
不对!
杀人偿命!
就这么跟他同归于尽她多亏?
麦檬檬逼迫自己瞬间冷静下来。
双眼愠怒地瞄了瞄那个摄像头,一股恶作剧的念头油然而生。
好一个瘟神!
想偷看?
她就让他看个够!
等着瞧!
杜若琳说过,瘟神有洁癖,最怕脏。
她就脏给他看。
麦檬檬警惕地把房间每一个角落都检查一遍,确定就只有房门对角这一个摄像头。
幸亏她刚才留了点心眼,跑浴室换衣服,不然,她又被瘟神看光了。
奸诈。
她故意找了一个摄像头照得最清晰的位置,躺下,开始挖鼻孔,抠脚。
他讨厌脏。
她偏要做他讨厌的事。
霍一铭瞪着电脑屏幕,寒毛一根一根地竖了起来。
他最受不了别人当着他的面挖鼻屎,她还把鼻屎在床单上乱蹭一通。
呕——!
她在粘着鼻屎的床单上滚,滚得挺惬意。
她抠脚,抠完脚还把脚丫子抱到鼻子边闻。
呜哇!
霍一铭忍受不了,想要关掉视频,可这监控视频像是被人下了魔咒,他忍不住视线被她吸引。
麦檬檬其实也恶心。
脚是刚洗过的,闻着还挺香,沐浴乳的味道。
可是鼻屎粘在床单上,麦檬檬心痛,这床单刚洗过的,又要换一床干净的。
损敌一千,自残八百。
这么恶整他,太小菜一碟,不够劲。
麦檬檬脑子飞快地转动,想到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她腾地溜下床,跑到电脑跟前,打开搜索引擎,输入“密集恐惧症”,网页上刷地出现很多恶心的照片,密密麻麻,她眯着眼睛,不敢仔细看,反正那些照片都是洁癖、密集恐惧症人群的克星。
她挑了几张斑点最密集的照片,彩印出来,一张一张糊上胶水,贴在摄像头周边,再用胶袋粘牢,整个摄像头经她一番精心的“加工”,监控所及的范围,只剩下被那些恶心照片圈围的那一亩三分地。
霍一铭只是离开去续了一杯咖啡,再回书桌,麦檬檬就给他送了这么一份独特的大礼。
那台监控的大脑整个屏幕顷刻间被星星点点的图片霸占,看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手脚,后背,脖子,都跟着隐隐发痒,好像成千上万只蚂蚁纷纷钻出电脑屏幕,啃噬他的皮肤,痒得不能自已。
“呕——!”
霍一铭再也没忍住,转身冲进浴室,抱着马桶狂吐起来。
这只母猴子真的是……
“嗷——!”
霍一铭连胃酸、胆汁都一起吐了出来,脚软地瘫在浴缸边,整个人快虚脱。
麦檬檬趴在与他房间相连的墙边,侧耳偷听他房间的动静。
听到他狂呕不止的声响,悄悄地捂住嘴傻乐。
太痛快了。
瘟神也有遭报应的时候。
“哈哈哈哈哈哈……”
麦檬檬开始还不敢太明目张胆地笑,最后憋到内伤,抱着肚子笑得满地打滚。
霍一铭听到隔壁房间魔音钻耳的笑声,震怒,抓起手机打电话:“麦檬檬,你耍我?”
麦檬檬老神自在地接听电话:“谁让你在我房间安装监控的?”他这是自食恶果。
霍一铭怨怒地沉下声音:“这么说,你承认你是故意的?”
麦檬檬享受着胜利的快感,完全察觉不到危险正在逼近:“是!这个监控,你怎么安装上去的,就怎么给我拆下来。如果下次还让我看到你在我的房间装监控,我就下一堆专门对付密集恐惧症患者的照片,让你每天晚上都看着它们入睡,做梦都能感觉到无数只虫子爬到你床上,钻进你的被窝,爬满你的脚心……”
“够了!”
这个女人的脑洞简直就是天坑。
他听不下去。
她说的画面感太强,他浑身麻得厉害,才吐完,就又想吐了。
霍一铭脸色发青,嘴角抽搐着道:“你真恶心!”
麦檬檬神采飞扬地笑着:“谢谢夸奖。我要去睡美容觉了,别作噩梦哟。晚安。”
麦檬檬啪地挂断霍一铭的电话。
哎!
心情真好!
她终于有一次真真正正地战胜瘟神,让他吃苦头,抓狂,又无可奈何。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为了庆祝她短暂的胜利,麦檬檬决定去敷个面膜,美美地睡一觉。
这边,霍一铭则是铁青着一张脸,寒眸中凝满阴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