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醒?
霍一铭一脸凝重地俯下身,犹豫着有没有必要帮她作人工呼吸。
他抽出一把瑞士军刀,割开束缚住她手脚的麻绳。
“噗……”
装昏倒的麦檬檬忽然睁开眼睛,一口威士忌酒混着唾沫星子飞溅到霍一铭的脸上,滴进他的嘴里。
想下药毒她?
她作死也要拉他垫背!
麦檬檬雷达悚然地盯着霍一铭,露出得逞的坏笑。
“呸——!”
霍一铭整个人像只猴子蹦跳起来,粗暴地狠搓自己的嘴唇,他有洁癖,毫无预警地被她的口水喷了一脸,浑身狂躁到极点。
他没有意料到她还会留着这一招,偷偷含着一口酒装死等着他上钩。
没有人敢对他这么放肆!
她真不怕死!
他的嘴角尝到一抹苦涩,有一种异样的酥麻感直窜向他的舌尖。
他的喉咙也隐隐烧了起来。
热!
好热!
还痒!
霍一铭毛躁得直冒火:该死的!这帮丧心病狂的畜生,用的什么破烂玩意儿,药效这么生猛!
麦檬檬得逞地勾起唇角,好整以暇地睨着他:“怎么样?这酒的味道好吗?”
她的嗓音粗呷,低沉得像个饱经沧桑的老太婆。药效上头,渐渐吞没她的心智。她感觉自己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了体,眼是盲的,心是慌的。
她不由自主地缠住霍一铭,像无尾熊似的抱着他。
她想,解药肯定在他身上!
她上下其手地黏在他身上找解药。
豆大的汗珠沿着霍一铭脸庞冷峻的线条滚落,滴到他的胸膛。
这女人在做什么?
他讨厌陌生人的触碰!
“滚开!”
霍一铭使劲地推开她,无奈,她比传说中的八爪鱼还难缠,拨开一只手,她的脚又勾上来,怎么甩也甩不掉。
“你这个女人,臭死了!快从我身上下来!不然我杀了你!”
晕死!
霍一铭纳闷,这个药是不是放太久,过期了?
这个女人比口香糖还黏人!
狗带!
这“东西”是用来逼供的,听说吃了这东西的人,就像被下了魔咒,会变得丧心病狂,什么话都能从他们的嘴巴里套出来,让做什么,他们就会乖乖照做。
这女人什么体质?
喝了那么多的药量,怎么还这么不老实?
他本来想给她一点颜色瞧瞧,逼她招供,没想到,现在这把火倒是烧到自己头上。
“不要!我不要下来!下来你就跑了!”麦檬檬嘟起嘴,撒泼地抱怨,“给我解药!不然我咬你!”
霍一铭傻眼!
咬他?
他的脑子开始变成一团浆糊,每一根神经仿佛都在跃跃欲试地等着造反。
这种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那药劲汹涌,他快被不断升腾的热气淹没窒息。
霍一铭心想,这东西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这个可恶的女人……不仅暗算他,还敢威胁说要咬他!翻了天了!
他的胸口像炸裂的航母,爆发的火山,熊熊的火焰滚滚地烧着,七窍都要冒烟!
他掏出电话,劈头盖脸地对着武藏咆哮:“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不是说人喝了会变老实吗?怎么现在看着更像神经病速成药!快点!限你五秒钟,立刻给我送解药过来!”
武藏在电话里听闻霍一铭的口气,暗感不妙。
该不会……
武藏立马打了个寒颤,猛摇头,兀自嘀咕:“不可能。少爷怎么会中招?”
武藏想象不出他家少爷不小心喝了那瓶特制的东西,会是什么画面。
他预感他家少爷如果真中招,他就惨了。
他把雷少留下的两种东西弄混了,少爷要的是催眠型的,他拿反了,拿成了亢奋型的。
武藏不敢细问,支吾地说:“少爷,这东西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霍一铭勃然大怒,额角的青筋突起,想杀人的心都有!
麦檬檬口干舌燥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解药!给我解药!”
她发了疯似地从霍一铭的身上跳下来,像个喝醉酒的人,神志不清地在房间里游荡。
她热!
她狂躁!
她的胸腔肺腑像埋了无数颗地雷,警报拉响,亟不可待地要爆炸!
她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
这个花瓶怎么这么花?
看得她浑身像爬满蚂蚁,痒得挠心。
摔!
嘭——!
清朝年间的古董青花瓶应声坠地,摔得稀烂。
真舒畅!
这个破瓶子碎裂的声音真是太好听了!她胸口的闷气好像纾解了一些!
爽快!
这个是什么?
哦!
大师的雕像!
什么烂东西!一堆烂石膏塑成的假人,不许这石膏人长得比宋仲基帅!碍眼!
砸!
咚——!
价值上千万的名师雕塑作品颤颤巍巍地倒地,雕像的脸裂了好长一条缝。
霍一铭看得心在滴血,扑过去拽住她,怒吼:“住手!你这个蠢女人!信不信我现在就灭了你!”
这女人准是拆弹部队派来搞破坏!
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及时制止她,这整个房间都快被她拆了!
他不是心疼钱,而是这里的一景一物,对他都有特殊的意义!
霍一铭暴躁地对着电话狂轰:“没有解药就给我去造!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快点让这个女人停下来!她砸坏了我的青花瓷瓶,还有雕像!哦!她现在要去砸我的紫砂茶壶!啊!不许动那幅画!那是毕加索的收山之作!要疯了!蠢女人!你给我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