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清朗?”
“恩?奥……”左溪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她,扭头对着苏氏牵了牵嘴角。
苏氏犹豫着说:“那妹妹你看?”
“啊?”
苏氏面色有些不自然,左溪随后才反应过来她跑神跑得太远了,她们刚才说到了去秦府去接余豆豆。
“既然要去接人,那还是趁早好了,二哥身体如果好了,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去就好了,嫂嫂安排一下吧,一会儿我就带着小枕头一起去。”
左溪说罢,不顾苏氏脸上的诧异之色,转身便离开了。
苏氏站在原地看着左溪一步三摇的散漫步子,若有所思。
余清楚从后面走过来站到她身边说:“怎么样?”
苏氏摇了摇头说:“她倒是没有推脱一口答应了,只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毕竟她曾经那般对待豆豆,不喜欢他……”
“清朗这次回来之后变化确实是不小,恐怕也是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你们女儿家的事情有些我关心不到的,劳你操心了。”
苏氏点头笑着说:“这些还能劳烦你操心?”
余清楚微微咧了咧嘴,随即眉头一皱说:“对了,如果那个温玉再登门的话,不必再客气了,直接轰出去就好,我已经和父亲商量好了,近几日便将庚帖还了,这门亲事到此为止,我们余家好好的女儿还会嫁不出去了?让他们温家来如此糟践?”
苏氏面色也严肃了起来,“恩,我知道了,只是我怕清朗会不依。”
“已经让她任性了十五年,她也该长大懂事了,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随着她的性子,我们也是为了她好。”
说走就走,马车车夫没一会儿就安排好了,苏氏将左溪送到门口马车旁,看着她避开车上的小枕头伸出来的手,连扶也没扶,直接跳上了两尺高的马车,也没有对苏氏打招呼,坐下来便拉下了帘子。
车子摇摇晃晃起步,左溪靠在内车壁上看着小窗外车顶上垂下的流苏,再次叹了一口气。
小枕头嘟着嘴,两个脸蛋鼓成圆的,看着左溪说:“小姐,你都叹了一路气了,怎么还没叹完啊?”
左溪又叹了口气说:“我现在有一件事情下不了决定,你说我是继续留在这里呢还是离开呢?”
“啊?”小枕头一下子被吓傻了,瞪着一双大眼看着她,“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
左溪换了个位置靠在车厢内壁上,“不走也可以,你现在跟我说说我待在这里有什么好处,离开洛阳有什么坏处,如果你能说服了我,那我便不离开了。”
小枕头急忙扳着手指头给她数在余府的各种好处,比如说每顿饭的菜色,每个月的月份,每一季的衣服,而且她在府中地位高,有求必应如此种种。
而外面的坏处,小枕头只说了一点,“大公子说外面现在好乱啊,到处都是乱匪,前段时间翼王殿下带了一万兵去剿匪,最后都被打败了,”她叹了口气,“那群乱匪还真是厉害啊!”
左溪咳了几声,脸不红气不喘地点头附和着说:“乱匪确实是厉害,恩,挺厉害……”
小枕头牵着她的袖子左右摇晃说:“外面那么乱,说不定性命就不保了,小姐,你可千万莫要想不开啊!”
左溪吐出了一口气一拍座下的小板凳说:“好了,就那一个‘乱’字,算你说到正点上了,你小姐我虽然以前惹了不少麻烦,但实际上我是最怕麻烦的一个人,只要是谁能好吃好喝的供着我,我就跟着谁一辈子,我可不想出去做沿街乞讨的乞丐。”
小枕头拍手说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我们府上别的不说,说到吃的,小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洛阳城中被一条洛水分为两部分,一南一北,却也是洛阳的等级分界线,贫富居住区的分界线。
洛水以北住着的都是朝中大官或者亲王公主的府邸,洛水以南都是平民和京中小官。
余府和秦府都算是京城大户,都在洛水以北,两家相距不远,街道上慢行,马车也就是半个时辰的距离。
到了秦府门口,一行人立马被迎了进去,一个四五十岁官家模样的人在门口迎接,对着左溪行了一礼便在前面带路。
秦府不同于余府的小桥流水,风格开阔大气,果然是文臣和武将的差别。
秦管家请左溪坐下上茶之后,便吩咐一旁的人去叫余二公子。
管家亲自将茶盏端给左溪,“今日将军不在府上,但贵府提前来了消息说表小姐今日会来将二公子接回去,所以一早便在这里等着了,将军今日去宫中议事,表小姐要不要在这里用了饭再回去?”
“不用了,我接了……二哥便回去,舅舅不在就不打扰了……”
左溪话还没说完,便见一个下人匆匆忙忙过来,正是刚才秦管家派去叫余豆豆的那个人。
那个小厮满头大汗地跑回来,一脸着急地说:“秦伯,表少爷在后院玩泥巴,我怎么叫他都不肯走,这怎么办?”
秦伯还未说话,左溪已经站起来说:“带我去看看。”
那小厮有些吃惊,看了看秦伯的眼色,见他点头答应了才道:“这边请。”
左溪跟着小厮绕过几条长廊,进了秦府的后花园,说是后花园实际上却是一个练武场,中间是一块十几丈见方的平展地面,没有杂草,应该还加了桐油夯实,光滑平整,两边的兵器架上摆满了十八般武器。
左溪走进这里后并没有立马要去看余豆豆,而是走到练武场上围着两排的兵器架转了两圈,将一把剑拿在手里比划了两下。
跟着的几个人都知道这个小姐素来的脾性,也都不敢上前劝阻,但一颗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左溪将长剑放回兵器架,回头看到一个个脸色发白,她挑了挑眉,然后便跟着小厮找到了余豆豆。
此时的余豆豆正在玩泥巴,并且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