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音一进前院,便见碧沉捆成一团粽子似得倒在大堂上,嘴也被堵上了,脸上泥土泪痕混在一起,李诚寒着声音对厅内跪着的众人侍从喝道:“以后若是谁再敢起什么心思,就和她的下场一般。”说罢便接过佩剑要往碧沉身上砍去,跪着的众人都被李诚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坏了,挤在一处瑟瑟发抖。“慢着。”
正是希音拦住了他,碧沉一见希音进来,眼神透出希望,忙挣扎着往她哪里爬,堵着的嘴也支支吾吾的,却被盈袖狠狠得两脚踢开了。
“希音,你为什么拦我,这个贱人她…”李诚一见希音进来便有些手足无措,忙解释道。
“就算她犯了天大的罪,也该送交官府,王爷又闹这么一出是做什么?打杀了人,传了出去,咱们宁王府可真是没脸见人了。”希音接过李诚手中佩剑。
“再说了,她是我的人,要杀要剐,也得我做主,不劳烦王爷动手。”
“这个贱人她……”李诚还要说些什么,希音却先冷笑道:“王爷管不住自己,却要将责任归到女人头上了么?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是喝醉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是……“
不等他再说什么,希音先吩咐道:“把碧沉解了,她虽不守规矩,好歹承了王爷一夜恩泽,就封为九品奉仪吧。“
说罢,便不再理会李诚,一甩袖子先走了,不想走了几步松了绑的碧沉手脚并用的爬过来跪在希音脚边,抓着希音的袍子,哭求道:“王妃,原谅奴婢吧,王爷他喝醉了,奴婢也不敢。“
希音只是冷着脸不说话,盈袖先过来把她拉开,“烂了肠子的下作东西,呸。“
“王妃,饶了奴婢吧。”碧沉仍旧哀求道。
“起来吧,你如今已是王爷的人了,不用一口一个奴婢的。清影,还不快把奉仪扶起来。”希音淡淡道。
等到希音一行走远了,碧沉才握住清影的手恳切道:“清影,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故意勾引王爷,实在是他喝醉了。王妃正在气头上,不肯听我解释,你帮我说几句,行吗?”
“我求王妃救你,不过是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情意。你的心思,我们都看在眼里,如今得偿所愿,就好自为之吧。”清影说罢,便松了她的手去追希音去了。
清影小跑着追上了她们,正听得陈嬷嬷嘀咕,“这王爷真是不知事,碧沉犯了事,灌了药,发卖了便是,如今这样敲锣打鼓的打杀,不是叫王妃下不来台么?外人不清楚的,还以为是王妃嫉妒成性,容不得人呢。”
“就是,这么一来,王妃岂不是不得不饶她性命了?”盈袖也愤愤道。
“总归是外面长大的,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陈嬷嬷叹道。
“陈嬷嬷,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遍。”希音头也不回的警告道,陈嬷嬷忙噤声不敢多言。
“明日,陆王妃可还要回门么?“陈嬷嬷试探的问道。
“再怎么折腾,她也是死人一个了,进了门便是了,陆家还要如何。不用再麻烦了,只派个丫头,日日给她上柱香,打扫打扫便是了,好歹在漠北也是她救了王爷一命。”希音憋得久了,在陈嬷嬷这样亲近人面前,难免流露情绪。
“碧沉还在外面跪着,您看要不要?”
“跪着吧,也不能让别人觉得我太好性子了,不然的爬到头上了。再过一个时辰,若是她还跪着,便把她带进来。“
清影与碧沉毕竟亲厚,听了这话,便偷偷的跑出去瞧,正是当正午,跪了许久,碧沉已是有些不耐烦,膝盖又酸疼的紧,只是她想到王爷深恨自己,若是再没了王妃的依仗,在这府里可就真的不好混了,就又正了正身子,等王妃心软宣她进门。
可跪了许久左等右等也见人来,来往的丫鬟侍从来正眼都不瞧她,她自己感觉已是跪了许久,不见希音心软,便恨恨的起身,拍了拍膝盖的土,啐了一口,便转头走了。把在暗处的清影看的心凉,她跑回屋看了看沙漏,一个时辰只过了一刻钟而已,还早得很,她却连一刻钟的嫌长,可见心早就被荣华富贵迷了眼。
她回去禀与希音知晓,希音却是一副早在意料之中的神情,清影是个实诚人,便老老实实的问道:“王妃早就知道碧沉的事么?”
希音笑笑道:“我又不是神算子,哪里掐算的出来,只是看的清楚罢了。你们四人之中,暗香稳重内敛,盈袖性子爽直,你拘谨本分,碧沉脑子快,算账好手,虽自诩是你们之中第一聪明人,实则却是心浮气躁,最不能信靠。”
“若是她多熬一个时辰,兴许我就对她另眼相待呢,她想要什么,我心里清楚,可惜这么点耐性都没有,真是无趣的紧。”希音玩味道。
晚间,希音早早的便叫人收拾屋子,熄灯就寝。
正是半梦半醒间,希音却闻到一阵刺鼻酒味,身后也堵上一面热腾腾的人墙。
那人正是李诚,他本是借着酒意想与希音亲近一番,希音却冷笑道:“王爷的酒量不是怪好的么?怎么最近却是越发的差劲了,怎么半夜间竟走错了屋子。”
希音的弦外之音,李诚何尝不懂,他白天与希音辩解,自己是喝醉酒才碰了碧沉,可是他们先前在桃花源时,希音就见识了李诚的酒量,虽不是千杯不醉,却也差不多了,以醉酒解释,实在是说不通。
希音见李诚不答她的话,只是把手搭在她腰上搂进怀里,便噌的把他的手甩到一边,身子又向里挪了挪。
李诚也跟着向里挪动,跟希音靠的更紧了些,直到把希音挤到墙角。希音退无可退,便转过身去去推他的胸膛,哪知李诚嘿嘿一笑,抓了希音的手放到脸上摩挲,“娘子,自我回来,我们便没有,今夜好歹救我一命。”
希音正面着他,只觉酒味扑鼻几欲窒息,李诚话说的又流气,脸上身上也都是滚烫烫,吓了一跳,就要挣脱的往起坐,哪知李诚却一把把她按到床上,定住她肩膀,凑上去胡乱的在希音脸上亲舔。
李诚往日于这些床笫之间,皆是温柔殷勤,连重手不曾有一下,哪里至于如此粗鲁,希音心中已是急了,左右挣脱也不得,李诚却已出手撕扯她罩衫,撕拉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