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的话音一落,暗卫们立即摆开阵势,不同于暗一还会顾忌几分同门情谊,这些暗卫可都不是天宗门出来的。
任天娇脸色惨白,想不明白夜北歌为何会因为一个女奴,竟然可以对她动杀手,他们才是青梅竹马啊。
“九师兄,这真的是大师哥的意思吗?”任天娇语音颤颤的问着,暗一的一句话便是她的救命稻草。
“小师妹,王爷并非是针对你,而是为了无双姑娘的安全。”暗一试图解释一句,以免任天娇会绝望,可却不知道他这话才是真正的戳中任天娇的伤心处。
“不,我不相信。”任天娇摇头低声的喊着,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双眼隔着水雾,恨意浓浓的射向凤无双的房门,低吼道:“今日我任天娇一定要教训这个女奴,一雪前耻,九师兄若是不念及同门之情,尽管动手便是。”
任天娇说着,手中长鞭一甩,发出了一个攻击的信号,一同前来的师兄弟们虽然有几个是面色犹豫的,最终还是选择和任天娇站在同一条阵线上,否则任天娇出了什么事,他们一个也别想活命。
“小师妹!”暗一还想再劝一句,可任天娇已经甩出长鞭,哪里肯听他啰嗦,暗一见再不出手便会打扰凤无双炼药,只得咬牙下令道:“擅闯者,杀无赦!”
痛苦的低喊了一声,暗一第一个拔剑相向,比起让暗卫的兄弟受伤,暗一宁愿是天宗门的弟子受伤。
至于任天娇,由暗一亲自动手,才能保证不会真的伤到她。
两伙人马,在夜北歌的院子里打斗起来,屋内的凤无双自然是能听得到,眉头微微皱起,心烦的紧,手下的动作却加快了不少,争取用最少的时间将最后一步制作完毕。
天宗门的弟子,虽然不及暗卫的武功高强,可能随着宗主出行的人,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竟然打了一盏茶的时间,还没能将天宗门的弟子拿下,却伤了几人,渐渐处于上风。
倒是暗一那边顾忌着任天娇,挂了两处彩,可任天娇早已经因为嫉妒而失去了理智,根本就不管暗一是否相让,没一鞭子都是倾尽全力的打过去。
原本在暗中观察的任无行不打算露面,可眼见着自己的弟子受伤的越来越多,怕他们支撑不住之后,任天娇会吃亏,这才现身,以一人之力,一连击退了十来个暗卫,且打的他们内伤,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是调理不好身体的。
“老九,你被逐出师门,便可以不顾年同门之谊了吗?让人伤了你的师兄弟,还与娇儿动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任无行拿夜北歌没办法,是因为夜北歌如今的实力已经不逊于他,可对于暗一,却不会那般放纵,哪怕这个弟子早已被他驱逐师门。
“暗一奉主子之命,在主子的地盘,保护主子要保护的人,无愧于心。”暗一挺直身板,第一次正面顶撞任无行。
“好你个老九,今天我任无行,便亲手了结了你这个畜生,也省的你日后拿着我天宗门的名头,去外面丢人现眼。”任无行怒喝一声,将还在打斗中的任天娇拉到身后,一掌朝暗一的胸口袭去,大有要了他命的意思。
闪躲不及,暗一硬生生的挨了这一掌,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狠狠的超凤无双的屋子砸去,那红色朱漆的木门,就这么被暗一给砸开了。
其他暗卫见状,立即要上前护住门口,凤无双却已经卸去了暗一所中的掌风力道,旋身朝任无行攻击而来,以十足的功力催动掌风,大有要一决生死之态。
任无行心中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女,竟然忘记闪躲,待回过神之际,只能硬生生的接住了凤无双的一掌。
砰的一声,双掌对击,余风扫毁了两侧的花草,更是将那些功力不够醇厚的天宗门弟子和受伤的暗卫一并给掀飞了出去,至少都是退了三四步才能堪堪的稳住身子。
“天宗门的宗主,也不过如此,只会仗势欺负小辈,传将出去也不怕被笑掉大牙。”凤无双风轻云淡的开口,面色不变,丝毫看不出来她刚刚与高手比拼过内力。
自己刚才情急之下用了几成的内力,任无行比谁都清楚,可那个小丫头竟然脸色都不变的便接住了自己的掌风,这代表什么?
“你就是那个女奴?”任无行将手负在身后,甩了甩发麻的掌心,诧异的问道。
“天宗门宗主若是觉得这样称呼一个晚辈是礼貌的行为,或是能抬高自己的身价,无双也无所谓。”清雅的一笑,凤无双扔过一个药瓶给刚刚现身的暗卫,说道:“给兄弟们一人一颗服用了,都先撤了吧。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天宗门宗主,整个王府中,除了你们的主子,也只有本姑娘能接几招,可不要枉送了性命,没人会说是有些人倚老卖老,只敢欺辱比自己弱小的人。”
任无行被凤无双一番话气的险些吐血,还没等他开口,便听凤无双又道:“当然了,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嘛。就像是姑娘我一样,敢拒绝皇帝的高官厚禄,也敢给皇子下毒,就算不小心再得罪了个什么门主宗主的,也会被世人赞一句年少轻狂,有天纵之姿。”
若非时机不对,暗一真想大笑几声,给凤无双鼓掌叫好,可他内伤在身,还是不给凤无双添乱的好。
似乎觉得没把任无行气吐血还不够,凤无双幽幽一笑,将目光转向任天娇,笑问道:“任大小姐,上次中毒的滋味可还好受?”
“凤无双,你不要欺人太甚。”任天娇娇喝一声,就要上前来,大有不打死凤无双,她就不能解心头之恨的意思,却被任无行一把拉住。
连他都摸不清凤无双的功力到底多深厚,且又是擅毒之人,任无行怎敢让任天娇冲上前去,那和找死没有区别。
“爹,女儿要她跟我认错,否则女儿咽不下这口气。”任天娇气的眼睛都红了,却很没眼力见,没发现自己父亲的异常,以为自己的父亲是天下无敌的呢。
“娇儿。”任无行呵斥了一声,见任天娇委屈的看向他,语气不由得放柔了几分,却还是说道:“我们现在是在秦王府做客,就算只是秦王府的下人,也没有我们打杀的权利。别忘了规矩,赶紧随爹回客院去,否则你大师哥知道你来闹过,定会生你的气。”
果然,任无行一句话戳中了任天娇的死穴,即便再不甘心,也只能被任无行拉着离开,只是离去之前,看向凤无双的眼神带着恨意。
院子终于清静了,确定没有外人之后,凤无双身子一晃,整个人都倚靠在门扉上,这才稳住了身形,没有摔倒在地。
“姑娘。”暗一惊呼一声,不顾自己的伤势,立即上前来,搀扶住凤无双,以免她跌倒。
“暗一,扶我进夜北歌的密室,除非是他本人,否则任何人不得打扰。”话落,凤无双便吐了一大口鲜血,脸色也苍白如纸。
刚刚还在心里为凤无双叫威武的暗一,此刻才明白为何凤无双一改往日的作风,竟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用嘴皮子把人给气走了,原来是受了内伤。
“让暗卫加强守备,我怕任无行会有所怀疑,半道折回来。”凤无双虚弱的说了这么一句,眼底却勾起一抹冷笑。
“好。”暗一应声,立即扶着凤无双朝夜北歌的房间走去,并且向暗卫打了个手势,随即将凤无双送进密室去。
正如凤无双所料,当任无行回到客院之后,便发现失去不对劲儿来,以他所得到的情报,凤无双绝对不是那种喜欢动嘴皮子的人,就算不在功夫上较量,也会下毒,可他除了与凤无双对掌的手心有些发麻,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上当了。”任无行眼睛一眯,怒火在眼眸里跳动着。
“爹,什么上当了?”任天娇不解的问道。
“没事,你先回房去歇着,日后行事切不可再如此莽撞,爹还有事要处理。”拍拍爱女的肩头,任无行急匆匆的折回了夜北歌的院子,下人们没得到主子的命令,自是不会拦住这位贵客,而暗卫们在没有事情发生时,也不会主动出面,所以任无行很轻松的便进了凤无双的房间,毫不意外的在门口处看到一滩血迹。
双拳紧握,咚的砸在门框上,任无行气恼的回到客房,虽然被耍了会让他怒气难消,可凤无双的内力并不是能与他比肩的存在,总算是一种安慰。
的确,这就是任无行的自我安慰,否则他一个年过花甲的老男人,哪里有脸面与一个十三岁的少女比谁的内力更醇厚?
此时的任无行,还不知道他刚刚自作聪明的去而复返,正是中了凤无双的计谋,已经身中剧毒,就算是到紫霞殿去求救,也不见得能救回一条性命。
当夜北歌回府后,立即有人前来禀报府中发生的事情,夜北歌急忙进入密室,见凤无双正在盘腿打坐,调理内息,夜北歌二话不说的便坐在她身后,帮助凤无双治疗内伤。
可是当夜北歌输入内力的时候,却发现凤无双并非是外力所伤,而是自行吸收内力,结果伤了自身,竟借助任无行的那一掌,帮她打通了穴脉,不禁摇头失笑。
他的小野猫果然是个会算计的,何时都不会吃亏,这下暗卫中不知多少人折服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