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云岚公子还让丫鬟给上了好几杯茶水,假意漱口。
本来云岚公子这样一插科打诨,若是夜北歌不主动提及婚事,任天娇也该识趣的当做什么都没说过。
可一直想要嫁给夜北歌为妻的她,哪里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说不定再见面是什么时候。
“爹,女儿要嫁给大师哥的事,全天下都知道了,还请爹爹为我女儿和大师哥做主,早些将婚事定下来吧,否则女儿都不好意思出门了。”任天娇虽然羞红着脸,可说话的声音绝对不小,想要让别人听不到都不可能。
抬头看了夜北歌一眼,见他好似没听到一般,任天娇心中失望,却使劲儿的摇晃着任无行的衣袖,祈求的目光让任无行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噗。”云岚公子又一次的喷了出来,只不过这一次喷的是茶水。
“云岚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任天娇嗔怒的跺着脚,对于云岚公子三番两次的打断她的话而不满,天知道她能一而再的主动求婚事,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无视于任天娇直白,云岚公子呵呵的笑着,解释道:“刚才喝急了,呵呵,喝急了。”
“懒得理你。”任天娇瞪了云岚公子一眼,也算是老相识的他们,自然是打打闹闹的惯了,倒也不必讲那么多的规矩,任天娇豁出去了的看向夜北歌,难掩娇羞的问道:“大师哥,娇儿一直都喜欢你,相信大师哥也是知道的,今天大师哥就给个准话,到底要不要娶娇儿。”
任天娇隔空喊话,直叫天宗门的弟子都瞪直了眼睛,而第三次喷水的云岚公子,则是再也不能引人注意了。
默默的饮了一口酒,夜北歌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望向任天娇,却对她期待的眼神视而不见,凉薄的问道:“小师妹是在逼婚吗?”
小师妹是在逼婚吗?这八个字,犹如夏季的雷电当头劈下,任天娇脑子嗡嗡直想,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
“夜北歌,老夫的女儿就算是逼婚,又如何?”任无行心疼女儿,也不管自己这话会带来什么后果,直接冷声问道。
淡淡的看了任无行一眼,夜北歌缓缓的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若师傅也想逼婚,那身为弟子的本王,只能委屈自己娶了小师妹便是。”
夜北歌的话,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打了任天娇一个巴掌,疼的她眼泪哗哗的淌着。
推开任无行前来扶着自己的手,任天娇身子踉跄的朝夜北歌的方向走去,却在距离夜北歌十步之外停下了,再也没有力气前行。
“大师哥,为什么?”颤抖的开口,任天娇眼眶红红的,一袭粉衣也找不到青春的气息,反倒是伤心绝望的气息让人心生不忍,“娇儿自小就跟着大师哥后面,一起练剑,一起偷偷的下山,那些记忆是娇儿此生最珍贵的,连做梦都时常会梦到,难道大师哥都不记得了吗?大师哥你说过,等娇儿长大了,你就会向家父提亲,大师哥都忘了吗?”
任天娇问这些的时候,人都是摇摇欲坠的,大有夜北歌一句不记得了,她就晕过去给众人看似的。
然而,夜北歌就是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任天娇,好像根本就没听到任天娇在说些什么。
就在众人以为夜北歌不会说话的时候,却听他淡淡的开口问道:“刚才你不是问云岚公子,一再的打扰你说话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什么意思?”任天娇没有反应过来夜北歌为何会这样问,忍不住的向后退了两步,眼神里竟有了惶恐之色。
“因为云岚公子不希望本王娶你。”夜北歌语气温软了下来,看向云岚公子的神色竟然带着暧昧,让云岚公子坐都坐不安稳,浑身的不舒服,却还是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这关云岚公子什么事?”任天娇没明白过来,天真的问道。
任天娇被保护的太好,自是不明白这些,可其他人却明白了一些,眼神来回的在夜北歌和云岚公子之间看着。
“娇儿不要闹了,回来。”任无行脸色阴沉,不管夜北歌这句引人歧义的话,是真是假,任无行都愿意去相信,总好过给爱女定下一门注定没有结果的亲事好。
接收到任无行看过来的眼神,夜北歌举杯示意了一下,仰首将杯中之物喝尽,好似在说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师傅。
任无行见了,脸色更加阴沉,以前他以为夜北歌是喜欢任天娇的,总是拿他们的婚事来拿捏夜北歌,否则任天娇早就定下婚事了。
现如今看夜北歌的行为,任无行才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了,竟没能识破夜北歌的诡计,还把自己的女儿给害了。
闷闷的喝着酒,席面上再也没人说话,吃了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任无行便先行离去,还想再与夜北歌说话的任天娇也被他给拉走了。
待天宗门的人都安歇了,云岚公子走到夜北歌身边,一脸郁闷的说道:“喂,你刚刚的戏,做的有些过了,估计用不了多久,整个秦国的人都会知道你秦王是分桃,而本公子也被你给牵连了。”
抬头看了云岚公子一眼,夜北歌呵笑道:“本王都不怕,你怕什么?”
“没有的事,就这么被传出去了,以后本公子还怎么找媳妇啊。”云岚公子委屈极了,要不是知道这是夜北歌的权宜之计,绝对会狠狠的虐他一遍。
讶然一笑,夜北歌才不管云岚公子那点小烦恼,起身离开。
翌日,皇帝为显对天宗门宗主的敬重,特派了贴身太监前来请任无行进宫,夜北歌虽知道此事,却不曾露面。
皇宫内,皇帝与任无行用膳期间,不曾让任何宫人服侍,便是太监总管也让在外面候着,两人密谈了近两个时辰,期间偶尔会拍案大笑,好似多年不见的老友,最后任无行带着笑意离开,便是皇帝也龙心大悦了好几天,不知是达成了什么共识。
而之后的一段时间,任无行都住在秦王府中,好似他和夜北歌之间什么隔阂都没有似的,偶尔会一起吃个便饭,却没什么话说,任天娇也不再骄纵,只是欲语还休的看着夜北歌,好像要把他的容颜刻画在心里,直叫一旁作陪的云岚公子胃疼。
如此过了半月之数,凤无双已经在丛林中度过了二十几天,竟意外的得到了可以为夜北歌续命十年的那位关键性的药材,当即便决定要朝终点进发。
泪珠儿没有任何意见的跟随着凤无双的脚步,当两人来到走出五号场地的峭壁时,不禁傻眼了。
只见倾斜四十五度的峭壁,光秃秃的别说长什么植被,简直就是刀斧切割而成的,根本就没有着力点。
且人要仰面攀爬,难度也增高了不止一两点。
脸色成死灰色,泪珠儿苦笑的看着那至少有三百米的峭壁,欲哭无泪。
“先生火吃点东西,其他的事情等填饱肚子再说。”凤无双只是那么一瞬的惆怅,便恢复了常态。
再大的难关,只要有决心,就一定能克服。
两人点了火,吃了一点中午剩下的烤肉,便围绕着崖底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条容易攀爬的路线,结果显然是不可能的。
倾斜的山峰,两侧环水,至少几百米宽的湖水颜色发黑,显然是有毒的,更不能确定里面是否有危险的物种,凤无双不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毫无生气的跟在凤无双身后,泪珠儿想着自己走到这一步,却不能到达终点,心情沮丧至极。
“连尝试都没有,就这么放弃了?”凤无双冷眸扫过跟在她身后的泪珠儿,看不惯她低落的神情。
“无双,我是不是很没用?”泪珠儿苦笑着,这三年来她都是在哥哥的保护下活着的,遇到难关的时候只要跟着哥哥的步伐走就可以,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独立。
“你若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也别说报仇的话,直接拿手中的长剑摸了脖子,去地下跟你哥哥道歉吧。”冷声的训斥了一句,凤无双对泪珠儿表示失望。
默默的跟在凤无双身后,泪珠儿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兄长为了她而殒命的那一刻,告诉她以后要学会成长,要坚强的活下去,眼泪便止不住的在眼圈里晃了起来,“不,我会坚强的,替哥哥好好的活着。”
泪珠儿发誓般的开口,她的话还没说完,凤无双立即拉着她蹲到一旁的草丛中。
泪珠儿用眼神询问凤无双怎么了,见对方朝前方努了下下巴,泪珠儿顺势看过去,只见原本是她们二人升起的火堆旁,竟然坐着两个人,是一男一女。
而其中的男人,正是杀了泪珠儿哥哥的那人,那女人则是他们这一批一起进入五号场地的其中一人。
从泪珠儿眼中的恨意,凤无双可以确定对面的男人便是泪珠儿的仇人,在泪珠儿要冲动行事之前,凤无双压低声音道:“你是要报仇,还是要送死?”紧紧攥住泪珠儿的手腕,凤无双瞪了她一眼,让泪珠儿稳住情绪。
在摸清对方的实力之前,冒然出手绝不是理智的行为,更何况那人能杀死泪珠儿的哥哥,绝对会比泪珠儿的武力值高,凤无双倒是不惧怕,可万一那个女子的实力也不若,她们绝对会吃亏的。
不同于之前三皇子派出的死士,凤无双相信他们若是正面交锋,那两人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因为他们没有活捉凤无双的必要。
思索了片刻,凤无双朝泪珠儿打了几个手势,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们之间还是有这么一点默契的,也只有她们才能明白对方要表达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