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的观察夜北歌的神色,见他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凤无双心中不免狐疑起来。
见凤无双稍微收敛了怒意,夜北歌忙让人将晚膳端进屋子里,打算在他的卧房用。
“看看这菜色可还对你的胃口?要是不喜欢,就让厨房从做。”坐在主位上,夜北歌很绅士的问道。
“食不言寝不语,秦王殿下没学过这六个字吗?”白了夜北歌一眼,凤无双拿起筷子,也不等他招呼,便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夜北歌还是蛮会关心人的,这些饭菜都是清淡易消化的,最适合凤无双这样几天不曾进食的人享用。
而凤无双心中有事,也不愿与夜北歌多言。
那日夜北歌在劫囚之前所说的话,凤无双一直记在心里,若夜北歌真的想让凤无双做女奴,凤无双会不惜代价的要了夜北歌的性命。
已经得罪皇室,再得罪一个秦王,也没多大区别。
见凤无双真的不欲与自己说话,夜北歌也慢悠悠的吃了起来,只是这太过清淡的菜色,显然不合夜北歌的胃口,只是吃了一点就不吃了。
待凤无双吃饱后,发现桌子上还剩了多半的菜,不由得感叹当权者就是奢侈,有钱人的任性不是目前的她能够体会的。
“秦王殿下,可否将我的旧衣,以及身上佩戴之物归还?”放下筷子后,凤无双冷清的开了口,目光清澈如水。
“本王见那些东西没什么值钱的,就让人给扔了。”夜北歌一摊手,身子向后一靠,懒懒的倚在椅背上。
“什么?”凤无双惊呼一声,别的东西都可以丢,可疯婆子身上撕下来的那块人皮,却不能丢掉,“扔到哪里去了?立即给我找回来。”
“不过就是一些破烂而已,有那么重要吗?”夜北歌挑唇,不甚在意的说道。
“于秦王殿下而言是不值一提的废品,可在我凤无双眼中,却是千金不换。”用力的一拍桌子,凤无双蹭的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逗你一下而已,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嘛。”摸摸鼻子,夜北歌优雅的起身,整理一下衣摆上并不存在的褶痕,越过凤无双朝外走去。
“秦王殿下何意?”凤无双忙快走了两步,跟了上去。
“东西在客房。”夜北歌面无表情的解释一句,睨了凤无双一眼,道:“以后,你就住在那里。”
站在门口,夜北歌指着主院里靠东侧的一个房间,与夜北歌的房间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顺势看了过去,凤无双眸底一沉,忽然想起夜北歌说要她做女奴的话,眼底浮起一抹杀意,却冷静道:“失陪了。”
说完,凤无双便举步朝夜北歌指定给她的房间走去,步履从容却十分快。
看着凤无双疾步而去,夜北歌原本平静的脸上浮现一抹疑云,在为凤无双洗澡的时候,凤无双身上的衣服都是夜北歌亲自褪去的,除了一个药瓶之外,再不见其他,难道凤无双会如此珍惜一瓶药吗?
“凤无双在天牢的三日,都发生了什么事,可都查清楚了?”对着空气喊了一句,夜北歌脸色微沉。
“凤姑娘在天牢之时,三皇子和皇后身边的花嬷嬷分别去看望过,除此之外没有不寻常之处。”暗三站在角落里,低声禀报着,末了又道:“不过,在凤姑娘被押往刑场之前,天牢里似乎发生过什么大事,皇帝斩杀了所有当值的狱卒,又派出人手去追查些什么,只是皇帝并不想张扬此事,目前未能查明情况。”
听完暗三的话,夜北歌眸子一冷,挥手示意暗三退下,便折身回了卧房。
关于凤无双突然得了一个半甲子的功力,以及皇帝怒斩狱卒的事情,明显有所关联,可夜北歌不记得天牢里有什么不寻常的人物。
放眼秦国,各处都有夜北歌的眼线,唯有天牢那里他不怎么关心,好像错过些什么。
话说凤无双进入夜北歌为她准备的房间,发现房间内一切用品皆是上等,且都是崭新的,一看便知是新近布置好的,眉心不由得轻蹙起来。
夜北歌这是何意?
一个女奴的房间,需要如此低调的奢华吗?
想不通夜北歌的用意,凤无双也没兴致打量屋内的摆设,径直走到方桌前,将放在竹笸箩里的破旧衣衫摊开来,将本就破烂不堪的衣衫用力撕碎,藏在凤无双之前缝制的暗袋里的人皮,完好无缺的呈现在眼前,凤无双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仔细的看了一眼人披上的图腾,凤无双低语道:“师傅,只要能遇到您让徒儿找的那人,徒儿一定不余余力的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说完,凤无双便找出搁置在梳妆镜前的针线筐,扯了一块能有十公分宽,二十公分长的布,准备做个简易的袋子,好将人皮收入其中。
待袋子缝好,人皮也装好之后,凤无双又把它缝到里衣上,以免丢失。
做完这一切,看着自己干净的小手,凤无双便想起乐北侯的小院子,她所研制的毒药都在那里,必须得拿回来才成。
要是夜北歌真的要她做女奴,那么就用那些毒药杀了夜北歌。若是夜北歌的话只是权宜之计,秦王府的确是凤无双目前最好的栖身之所。
在内力完全消化完毕之前,凤无双不认为她凭借一己之力,能够逃得过皇帝的追杀。
做好决定,凤无双便去了夜北歌的卧寝,林朝和李子月正在门外守着,凤无双便让他们帮忙通报。
也不知夜北歌在忙着什么事,让凤无双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让她进去。
“有事?”坐在小书房内,夜北歌少了平时见到凤无双时的戏谑之意,眉宇间有些淡淡的褶皱,看来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
“我想去乐北侯府取些东西,你能带我去吗?”凤无双问着,双目锁定在夜北歌的脸上,瞳底深处闪过一抹复杂。
“要去拿你的那些毒药?”舒展一下筋骨,夜北歌站起身来,走到凤无双身边,俯身与她面对面,低笑问道:“本王可不是什么下人,你想要使唤本王,打算付多少酬金?”
“我炼制的毒药,你可以随便挑选三种。”凤无双稍作思索的答道。
“本王要那么多毒药何用?”夜北歌反问。
“我的毒,在秦国无人可解。”凤无双冷情的回答。
“哈哈。”看着凤无双自信的神情,夜北歌心情大好,之前的凝重感消失殆尽,说道:“好,成交。”
说完,不等凤无双有所反应,便直接环住她纤细不可一握的纤腰,快步走出卧寝,不待凤无双反抗,已经带着她飞上屋顶,竟飞檐走壁而去。
凤无双心中腹诽:有功夫就是了不起,出门比开车还方便,不过她的内力还没有完全融汇,也不太懂得运用内力,暂时还不能使用轻功,以免不知怎么摔死的。
似是知道凤无双内心活动,夜北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道:“小野猫,看好了,爷现在就教你如何使用轻功。”
凤无双眼神一亮,紧紧的看着夜北歌的步伐,随即脸色发黑。
只见夜北歌步履如风,和平时走路没有区别,快而不忙乱,根本就不曾踏到实物上,可夜北歌并不加以解说,凤无双想参透奥秘根本就不可能。
低头看了一路,凤无双刚刚觉得自己掌握规律,只觉得身子猛然向下坠去,下意识的便要挥动四肢,力求达到平衡,减缓坠落的冲击。
见凤无双忘记使用内力,站在屋顶上的夜北歌揶揄道:“一个半甲子的功力,都被你糟踏了,也不知道你师傅会不会被你给气的活过来。”
没空与夜北歌斗嘴,凤无双忙气运丹田,将内力引到双手掌心,在即将落地之际,狠狠击向地面,将石板打碎的同时,人也在空中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随即衣袂翩飞的落在地面上。
看着被击碎的石板,凤无双内心有点小小的欣喜。
连石板都能轻易的被震碎,若是击中在人体,定会把内脏震的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再死。
这还不过是三成的内力而已,要是一个半甲子的内力都能融会贯通……
贪多嚼不烂,这个道理凤无双明白,要不是有夜北歌帮助,凤无双在融合三成内力之后便要承受走火入魔的后果,所以在一定时间内,凤无双都不会继续融汇内力,只能将其暂且压制在丹田之内,需要在适当的时机再行突破。
在凤无双欣赏自己的杰作时,夜北歌已翩然落在她身边,看着凤无双满面尘灰,很是不厚道的讥讽道:“真真是浪费了一身的修为,不但差点被摔死,还在出手后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街上的乞丐都比你干净。以后再用内力的时候,千万别在本王眼前,简直是不忍直视。”
说完,夜北歌啧啧两声,悠闲的迈步朝凤无双的房间走去。
看着夜北歌优雅的步伐,凤无双眼底浮现一抹冷意,脚步一错,一块有指甲大小的石子被她踢飞,直直的朝夜北歌的后脑袭去。
只见夜北歌步伐从容,周身散发出一层寒气,那石子竟直接被弹飞,反射的朝凤无双面门而去。
心中一惊,没想到夜北歌的功力竟是如此高深莫测,凤无双急忙侧身,可她的速度也只是堪堪躲过那石子,没有办法将其隔开或是接住,更不要说如夜北歌那样,连行动都没有,便让石子成为攻击人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