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甩开凤长清的手腕,弑父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凤永康也不在乎多给凤长清添点伤。
可求生的欲望,是人的本能,凤长清又怎会不做挣扎?
几个格挡之间,凤永康手中浸湿的宣纸便已经碎的不能再用,凤永康当下便怒了,指着凤长清骂道:“给你体面点的死法你不要,就别怪我不客气。”
骂完,直接将手中的废纸扔掉,凤永康一拳打在凤长清胸口上,凤永康用尽全力,本就受伤的胸腔哪里能承受这样的重力,只见凤长清身子顿时缩了起来,痛的他哎呼不已。
“凤永康,你这个畜生,本侯怎么没早发现你是这般的狼心狗肺,否则早就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将你溺死。”凤长清瞪着凤永康,心痛无比的骂着,捂着胸口大声的喘息着,苍白的脸上冷汗密布,每呼吸一口气都感觉内脏剧烈的疼痛着。
这一刻,凤长清最后悔的是不该对凤永康无条件的好,还对手下交代,他和凤永康单独相处的时候,暗卫要退离到十米开外,为的是他和凤永康商谈机密的时候不被听到,只要保证没有人刺杀就好,可在生死关头,却断了他的活路。
本就是暴怒之中的凤永康,被凤长清这么一骂,火气更重,竟直接跳到床上,对凤长清一顿拳打脚踢,只是没有对他的脸招呼便是。
不过凤永康也不是太傻,还知道用锦被将凤长清包裹好,这样仵作就查不出有人打过凤长清的痕迹,以免惹上嫌疑。
欣赏着‘父慈子孝’的一幕,凤无双唇角的笑痕始终不曾退去。
之所以没有直接用毒毒杀了这一家子,就是为了等到今日,让他们相爱相杀,最后都死不瞑目。
等凤永康打了一盏茶的时间,凤无双这才冰冷的开口:“够了,你的时间很多吗?”
只要凤长清死在凤永康手中,乐北侯府就算彻底的败落,那么凤永康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就让这乐北侯府彻底的消失吧。
不对,还有一个让凤长清骄傲的凤栖落还没有回来,凤无双有些郁闷,暂时没想好要不要等凤栖落回来再灭了凤永康。
或者,就留下那个凤栖落一条狗命,等她主动来找自己,再出手灭了也不迟。
凤无双一声令下,凤永康麻溜的跳下床,一个劲儿的讨好笑着,也不敢支使凤无双帮忙,将一沓宣纸拿到床边,又把水盆端了过去,准备贴加官。
“姐姐,你要不要帮我一下?”在动手之前,对视上凤长清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眸,凤永康朝凤无双嘻嘻的笑了一声,“他不配合,你瞧我的手,都被他给抓伤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送他上路,也耽误姐姐你宝贵的时间不是。”
“拿去。”丢过一颗药丸给凤永康,见他眼里泛着贪婪的精光,凤无双冷声道:“药丸只有一颗,喂他吃下。”
想留下她制成的药丸,凤永康还没这个资格。
而这药丸,作用只有一个,让人四肢无力,药效更是短暂,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凤无双不必担心会有人查出来。
嘿嘿一笑,被识破心思的凤永康乖乖的把药丸捏在手心里,右手使劲的将凤长清的嘴巴捏开,对凤长清的挣扎视若不见。
生死关头,受伤的凤长清力度也是不小的,更不会如之前那般心疼凤永康,胡乱的抓挠,在凤永康手臂上留下好几处伤口,疼的凤永康一连甩了凤长清好几个耳刮子,把他打的晕晕乎乎的,这才成功的喂了药。
不过是两吸时间,凤长清便连张嘴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睁大了眼睛,愤愤的看着一脸邪笑的凤永康,这就是他用尽心力栽培的儿子,要起他的性命来,半点都不含糊。
被水浸湿的宣纸,一张张罗列到凤长清脸上,看着他长大嘴巴想要喘气,四肢也跟着抽搐,却半点自救的能力都没有,凤永康那叫一个开心。
至死,凤长清都不敢相信,他堂堂的乐北侯,皇帝最信任的心腹重臣,就这样窝囊的死在两个还没有成年的儿女身上。
更为可笑的是,一个是他凤长清从未拿正眼看过的废材嫡长女,一个是他宠爱至极的儿子。
直到凤长清咽下最后一口气,凤永康脸上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消失,等待的近半柱香时间,他是那样的兴奋。
过了今天,他凤永康就是乐北侯了,可以去金銮殿参加朝政,以前一起玩耍的伙伴见了他都要行礼,只是想想就飘飘然。
漠然的看着这一切,凤无双走上前去,取下凤长清脸上已经干的定型的‘面膜’,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凤长清,眼底只有嘲讽之意。
“凤长清,我要的不仅仅是你的命,还要你后继无人,毁掉一切你曾经最为在乎的。”心里默默的说着,凤无双紧攥着手中的面模,眼神冰冷。
“姐姐,我做到了,我没有让你失望是不是?”极度兴奋中的凤永康,失控的抓住凤无双的手臂,完全忘记了凤无双堪称毒人的身体,巴巴的说道:“姐姐,我的解药呢?我把你的仇人都杀了,快给我解药。”
淡淡的扫了凤永康一眼,凤无双抽出被凤永康钳制的手臂,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厌恶之色,随手将一颗药丸扔到凤永康手里,漠然道:“一两烈酒,稀释服用。”
说完,凤无双转身离开,懒得理会兴奋的忘乎所以的凤永康,不过是个将死之人罢了。
而凤永康只顾着想像以后的美好,完全没有注意到凤无双在转身之际,指尖弹出了一抹无色无味的白色粉末。
解药是真的,服用解药的方法也是真的,凤无双想要的是凤永康从天堂跌入地狱的痛苦感,仇人的儿子如何能死的那么痛快呢?在希望之后,再体验绝望,那样的复仇方式才够酣畅。
若没有凤永康的存在,或许凤长清不一定会舍得让前主的生母一尸两命,毕竟那是他的嫡子,又或者是唯一的儿子。
拿着凤长清的面模,凤无双准备埋葬前主生母的荒坟祭拜。
凤长清身死,处于兴奋中的凤永康,并没有第一时间发丧,而是查看乐北侯府公中的库房,点验他继承了多少财产,竟然不知侯爵亡故要第一时间奏明皇帝。
而此时皇帝正因为迟迟没有传来夜北歌的死讯,正在对培养的死士发怒,并重新安排困杀夜北歌的计划,以至于他安插在乐北侯府的人将消息传递宫中却不能及时上达天听。
三皇子府,秦天恩正在一个侍妾身上发泄他的怒火,却被管家临时打断,满面寒霜的盯着坏其兴致的管家,身后是衣衫不整且瑟瑟发抖的小妾,眼里充满恐惧,在管家打断他们的房事之时,就知道自己一脚迈入鬼门关了。
三皇子的密事,岂是她一个小妾能够听得的。
“主子,乐北侯去了。”管家低垂着头,不敢去看三皇子的方向,以免看到不该看到的,惹恼三皇子。
“你说什么?”三皇子眉头一皱,声音有些高,显然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重伤,并无性命之忧吗?”
“乐北侯府刚刚传来消息,半个时辰前,重伤的乐北侯已经去了。”管家恭谨的答话,又补充道:“据说,乐北侯暴毙之前,侯府大小姐凤无双与小侯爷凤永康就在房间里,待了能有半柱香的时间后,姐弟俩先后离去。”
“哈哈。”三皇子忽然大笑起来,眼神阴测测的很是骇人,阴冷的道:“果然是父慈子孝,乐北侯死的好,死的好啊。”
“乐北侯死后,凤无双出府去了郊外,凤永康并未发丧,而是在点查府中财务。”管家说完,将头垂的更低,立在门口处,静待指令。
“简直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凤无双,你践踏本皇子的尊严,威胁本皇子的生命,本皇子接下来就让你明白什么是报应。”三皇子激动的站起身来,吩咐道:“立即将府中死士集合,本皇子要他们不惜代价将凤无双活捉,只要人还活着,手不残废便可。”
话落,三皇子忽地阴冷一笑,说道:“皇后最近很活跃,老六也开始学习帝王之道了。帝都附近有凶杀案,不知道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呢?”
管家怪异的一笑,道:“皇后寿诞上,对凤无双似是喜欢的紧,只是六皇子不愿娶一个废材为妃,难免年轻气盛的就做了不该做的事。”
“这个理由很好,连本皇子都相信了,哈哈。”三皇子大笑出声,邪魅的说道:“母妃下个月会去给外祖父拜寿,管家也许久没回去看过了吧。”
“是。”管家面色一喜,随即敛下喜色,欲走却又停留下脚步,在三皇子要发飙之际,飞快的抬眼朝三皇子身后看了一眼,复又垂下头。
管家是皇贵妃闺中青梅竹马的恋人,这些年一直为皇贵妃做事,对三皇子的忠心自是不容有疑,死士也是他负责训练。
在三皇子府中,管家绝对是二把手,是最得三皇子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管家一个眼神,三皇子立即想起来身边还有外人,暗恼自己的疏忽,死士的事决不能让外人知晓,当即寒脸道:“既然伺候不好本皇子,又不懂得规矩,留着也无用,拉出去杖毙。让人准备马车,本皇子要去乐北侯府。”
三皇子说完,便留下瘫软在床上的小妾,大步离去,对于那悲戚的求饶声充耳不闻。一个暖床的女子罢了,三皇子恐怕连名字都不记得,杀了也不会惋惜。
管家也是个会功夫的,让人去安排三皇子行程后,便亲自动手扭断了小妾的脖子,并没有按照三皇子的意思杖毙,他还要去完成三皇子交代的任务,没有时间耗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