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双并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孟胡莱与大弟子之间的对话,不过就算知道也依旧会犯险,对于美人虞志在必得。
接下来的几日中,凤无双每天都会去炼丹房报到,经常随手制造出一些毒药来,若是孟胡莱看中,便将丹方写下来交给孟胡莱。
孟胡莱对这个新收的小弟子越来越满意,却没有放松监视。
出入炼丹房半个月,每日都有孟有志在一旁陪同,凤无双明知这炼丹房里有古怪,却无法探查,好在因为她表现得只对练毒有兴趣,又出手大方,没事的时候与孟有志那一派的人探讨炼丹之时,倒也将国师府能去的地方都走了个遍,只有孟胡莱居住的院子,凤无双没有去过,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让孟胡莱准许她随意进出。
而孟胡莱的院落,有不少高手在守卫,凤无双虽内力高,却没有贸然行动,以免里面有个疯婆子所说的老不死存在,一旦露出马脚,潜伏计划便会前功尽弃。
这么多天,凤无双一直在做散财童子,终于得到一个让她高兴的消息,秦国的秦王殿下奉旨出访胡国,眼下正居住在胡国接待使臣的驿馆之中,据说今晚胡国皇帝会为秦王殿下接风洗尘,身为国师的孟胡莱自是陪同。
“说好的一个月,这都过去快三个多月了,不守承诺的家伙。”回房之前,凤无双的手看似随意的在房门口拂过,低声的嘀咕了一句,可眼底却带着笑意的。
夜北歌比凤无双迟了一个月出发,再加上路上所耗费的时间,应当是半个月后才能见面的,凤无双知道这是夜北歌加速赶路,将时间缩短了许多。
是夜,凤无双辗转难眠,终于在月上中天的时候,夜北歌潜入了她的房间,凤无双立即弹跳而起,明知来人是谁,还是出手相向,只不过不曾动用内力,以免惊动了暗中的人。
粉拳直击夜北歌的俊颜,在对方闪躲之后,凤无双屈膝顶向夜北歌的命根处,却被夜北歌以掌心抵住,还没来得及出第三招,便被夜北歌握住手腕,反手将人带入怀中。
“小野猫,近三个月不见,这爪子依旧那么锋利。”微弯着身子,夜北歌俯首在凤无双耳边低语道。
“错,是三个月又十一天。”凤无双纠正了一句,手肘用力的点了一下夜北歌的胸口处,旋身落座,晃了晃白皙的手,眯眼道:“本姑娘这双手不但够锋利,还够毒,你要不要试试?”
或许是小野猫这个名字听久了,凤无双倒也认了,看她现在的样子,若是嘴角有胡须,还真像只小野猫。
连续赶了两个多月的路,夜北歌不见丝毫疲惫,毕竟他再赶路,有秦王的仪仗队在,路上也是要休息的。
原本是打算独自一人先行来胡国,与凤无双会面之后,再与仪仗队汇合,只是路上发生点事,夜北歌只能与另一支队伍一同前行,也因此而晚到了两日,不过凤无双对此并不知情。
“小野猫把日期计算的如此精确,可是每日都盼着本王前来与你汇合?该不会是爱上本王了,相思成疾吧?”虽然隔着一张方桌,可夜北歌前倾着身子,说话的时候,气息还是拂过凤无双的脸庞。
“夜北歌,没人告诉过你,自恋是一种病吗?得治。”瞪了夜北歌一眼,凤无双给夜北歌倒了一杯茶,胡国的气候偏冷,屋子里又没有生炭火,夜北歌这个住惯了秦国帝都的王爷,也不知能不能适应。
“的确是病,你有药吗?”夜北歌笑意不减的问道。
“本姑娘就是药最多,可你这种病,已经渗入到骨子里,本姑娘可不想浪费药材。”将热乎乎的茶杯推了过去,凤无双不想再看夜北歌,免得一会又大打出手,虽然她已经控制了力道,也知道伤不了夜北歌,可难免会发出一些响动来。
端起茶杯,夜北歌抬眸望向凤无双,压低声音道:“还以为本王的小野猫无所不能的,原来也有治不了的病,这也算是本王的荣幸了,能让赫赫有名的毒医也束手无策。”
“你也知道本姑娘是毒医,那就该知道本姑娘最擅长的是毒术,而非医术。医不好你没关系,本姑娘能毒死你就成了。”自己也倒了杯茶,用来暖手,凤无双哼道。
“小野猫真是狠心,本王的心好痛,快给本王一颗救心丸。”单手捂着胸口,夜北歌故作痛苦状,若是眼底没有笑意,倒是能让人相信几分。
“噬心丸倒是有一颗,你要吗?”凤无双抬眸,掌心赫然托着一颗药丸,带着几分笑意的说道。
“最毒妇人心。”夜北歌虽然不可能吃下去,却还是将丹药拿在手中,说道:“既然是小野猫的一番盛意,那本王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看谁长了一副倒霉相,就喂他吃下好了。”
“夜北歌,你出门没带脑子吗?”凤无双挑眉。
“何意?”夜北歌不解。
“本姑娘尚未及笄,尚是花骨朵一枚,与妇人毫无干系。本姑娘既然绰号毒医,自然是毒的厉害,不需要你强调一番。不过本姑娘毒的是毒术,而秦王殿下你,却是一副毒心肠,若是把你开膛破肚,内脏定都是黑色,扔到江里去,至少能毒死几里地的鱼虾。”上下瞄了夜北歌一眼,凤无双又道:“其实,以秦王殿下中毒之深,说不定这血也是黑色。”
“不对,你的血就是黑色的,本姑娘可是看过的。”凤无双肯定的说着,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嫌恶之意,看的夜北歌想要吐血。
“小野猫,本王也是受害者,你这样戳本王的心窝子,真的好吗?”隔桌抓住凤无双的手,往胸口按去,夜北歌一脸哀伤的说道:“你摸摸看这里,已经受伤到快不能跳动了,急需要安抚。”
“本姑娘倒是能帮秦王殿下这个忙,只要把你的心脏掏出来,再用力的捏碎,就再也不会痛了。”凤无双说着,用力的在夜北歌的胸口抓了一把,将手抽回之后,不忘示威性的扬了扬手。
“枉本王日夜兼程而来,怕你一个人在这里危险,结果小野猫你竟是想要本王的命,本王这颗心留着何用?快来抓碎它吧。”一副慷慨赴死的姿态,夜北歌仰起脸,挺着胸膛说道。
“夜北歌,你能说点人话,办点人事吗?”凤无双皱眉,为不分时宜,总是在她面前耍怪的夜北歌感到无语,低声道:“这里不是秦王府,你要是再不说正事,就滚回驿馆待着去。”
“三个多月不见,小野猫竟是连个问候都没有,没见过比你还会伤人的。”满脸的伤心之态,夜北歌幽怨的目光落在凤无双脸上,见她沉下脸来,这才说道:“本王那边,没什么可顾忌的,你这里可有需要帮忙的?”
“帮我把那个老怪物引出府去,还有他的大徒弟也一并的带走,至少要一个时辰以上。”凤无双低声说道,可夜北歌却在凤无双说正事的时候,把玩着她耳边垂下的一缕发丝,凤无双顿时就恼了,抬手握住夜北歌的手腕,按住了上面的穴位,逼迫夜北歌松手。
其实凤无双是很想打一巴掌的,可又怕有声响会引人注意,只得改变注意。
“小野猫是要行动了吗?”夜北歌虽然被迫松手,手腕也酥麻的厉害,稍微晃动了一下,依旧是带着笑意的说道:“小野猫可是承诺过本王,不会私自行动。”
“本姑娘承诺的是,在你来胡国之前,不会私自行动。”凤无双反驳。
“你已经私自行动了。”夜北歌指的是凤无双潜入国师府一事。
“这个不算。”凤无双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何危险,也不想让夜北歌岔开话题,说道:“国师府的炼丹房有密室,里面关押着一千余数的童男童女,且是被长期喂服毒药的。”
“本王可不知道小野猫你何时这般善良了,胡国皇帝纵容国师祸害胡国子民,与你何干?为何要以身犯险?”夜北歌的脸色落了下来,虽然他也厌恶这种没有人道的做事方式,却更加不喜凤无双不顾自身安危的做法。
因为凤无双下意识的没有说出风逍遥,所以夜北歌以为是凤无双自己探查到的密室。
“已经有孩童变异了,一旦继续服药,很快便成为刀枪不入的杀人机器,到时候整个擎天大陆都会因此而迎接一场巨大的浩劫。”凤无双虽然能想象的到,一旦孟胡莱的计划成功,将会给擎天大陆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可神色却未变。
“那也与你无干。”夜北歌依旧不改口。
“我想要站在擎天大陆强者的巅峰,却不愿凌驾在一群没有思想的傀儡之上。若这片大陆上没有一片净土,又何必去争夺?”凤无双声音微冷,虽然知道夜北歌是不想她涉险,但还是不喜夜北歌不分场合的耍性子,便沉声道:“不管秦王殿下是否愿意帮忙,无双必然要探查的。”
“小野猫,你这是在威胁本王吗?”夜北歌脸色一寒,语气也带着几分冰冷。
“秦王殿下若是不在意无双是否危险,威胁也是无用的。”凤无双一本正经的答话,可话语里却是吃定了夜北歌的意思。
看着这样的凤无双,夜北歌纵然有了几分恼意,也都消失无踪了,略带无奈的说道:“既然小野猫执意如此,本王便去安排一下。不过你要答应本王,一旦有危险存在,立即撤离,哪怕是暴露本王也没关系,知道了吗?”
凤无双点点头,心中暖暖的,目光也柔和了起来,看的夜北歌舍不得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