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时间还长,可不要吓坏他的夫人了!
待严恪走后,天阑珊连忙把门关上并锁上,这才放下心的趴在床上,整个人呈大字型,显示着她极度放松的心情。
只是她脑袋里又不由想起严恪当时的模样,方才他离她很近,近的可以数清楚他的眼睫毛有多少根,不,她干嘛要想他啊,天阑珊一下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团连脑袋都不敢露出来。
她应该想的是怎么拿到钱财和珍贵的药材!
把自己乱七八糟的思想拨乱反正后,天阑珊终于抵挡不住浓浓的睡意沉沉睡去。清凉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同夜明珠的光辉交相掩映,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床上睡的香甜的人儿。此时已是深夜。
次日天微微亮了些,天阑珊仍然睡的死死的,殊不知她的房间里已经悄无声息多了一个人。
严恪看了一眼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天阑珊,不由失笑。要是在动一下,可就像是一只蠕动着的毛毛虫了,倒是省了帮她掖被子的心思。
刚这么想着,就见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一脚踢开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严恪的笑容有些僵硬,却还是任命的给她把被子掖好,这才从袖中掏出一条染血的纯白丝帕,搁在了一旁。
纤长的手指划过衣带,将最外层的喜袍和脱下,然后轻手轻脚上了床,躺在了天阑珊的旁边,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在梦中泛起甜美的微笑,刹那间,他连夜处理公务的疲惫如潮水退去,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软软的,让他的心也跟着软了几分,一把连着被子将她搂进怀里,然后满足的闭上了眼。
天阑珊却觉得自己如同身置那为师父煎药的炉火之中,整个人如同被火烧了一般,像是下一刻就会被做成佳肴送到餐桌上一般。
她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只觉得全身都被汗湿透了。掀开被子,却发现旁边多了一个不明物体,正是严恪,一声尖叫冲破屋顶。
“别吵,容本相睡会儿。”
“你你你!”
天阑珊一只手捂住了嘴,一只手指着严恪,却被气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手指在颤抖。却见他仍然闭着眼睛,像是没有从睡眠中出来说了刚才的那番话。
天阑珊在心底默念了一千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又念了一千遍冲动是魔鬼,这才堪堪止住心底的惊惧。左右是她成了相府夫人占了他的便宜才能拿到太后那份不菲的嫁妆,否则昨晚那棵吉凤草的价钱她是出不起的。不过想起唐国公府一家对她的欺骗,天阑珊的怒气又蹭蹭蹭的往上冒。
下了床穿了鞋抄起墙上挂着的断水剑就往外走。
推开门,白霜带着一众丫环早就候着,欣欣喜喜迎上来,“夫人起床了,可是要洗漱用膳?”
“你去伺候你家相爷吧!”
天阑珊一个闪身,使出轻功便消失在众人眼前。吓得众丫环花容失色,连连叫道“夫人跑了夫人跑了!”
“闭嘴!”白霜跟了严相多年,自是有了一番气派,她这么一发话,众丫环都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我去禀报相爷,你们若在背后胡言乱语坏了夫人和相爷的声誉,仔细你们的舌头!”白霜见众丫环应下,这才施施然走进房里。
却见挂着大红绸子的喜床上,相爷斜斜靠在床上,同谷雨交代着什么。
“去吧。”见白霜进来,严恪摆了摆手,谷雨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白霜对于谷雨的神出鬼没已经习以为常,连忙上前说道,“相爷,夫人一大早提着剑就跑了出去,也不知做什么去了。”
严恪摸了摸下巴,“估计是揍人去了。”
“啊?”白霜表示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惊吓,“万一夫人受伤怎么办?”
“所以我让谷雨帮她揍人去了。”严恪若有所思,“待会儿夫人回来多半是揍的累了,你好生为夫人准备吃食补补身体。”
“这却是白霜没有注意到的。多亏相爷提醒,白霜这就去为夫人准备。”言罢,白霜欢欢喜喜的退了下去,恰好撞见了走进来的刑部尚书苏云博。
“白霜姑娘这么急匆匆的样子,可是有什么急事?可有需要本官代劳的?”苏云博拿着秋扇,笑的好似一只狐狸。
“君子远庖厨,厨房的事就不劳大人。相爷还等着大人,可莫让相爷久等。”白霜皮笑肉不笑,谁不知道刑部尚书苏博云一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若是寻常姑娘被他这么一说准是又红了脸对这刑部尚书倾了心。
“是么?相爷等我?”
苏云博说着,已迈着步子快速走进了房内。一边快速打量着新房内的状态,唔,软榻上有些乱,床上更乱,唔,还有块带血的锦帕,看来昨晚战况略微激烈。
“苏尚书可瞧出什么来了?”
严恪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月白色的华服更衬得原本谦逊温润的他如兰高雅,只是他对着苏云博的笑可明显带着不善的意味。
“咳咳。”苏云博以袖掩面,遮去了些尴尬,见严恪没有再盯着他,这才放下衣袖,“你找我什么事?”
“我夫人的事,你可调查清楚了?”严恪不紧不慢的开口,一边向外走去。
苏云博紧跟其后,一把秋扇在手中扬了扬,狐狸般的眼睛也勾出了几分疑惑,“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觉得这可奇了。”
“什么奇了?”严恪挑眉看他,却已走至亭中。
“相爷,早膳布好了!待会儿就可用膳了。”白霜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白霜姑娘果真是心灵手巧。”苏云博眼睛亮了亮。
“哼!”白霜却是没有理他,冷哼一声便下去了。
苏云博伸出手想去拉她,却连一个衣角都未曾碰到,不由叹了口气,收了秋扇,“怎么你家白霜这么不待见我,可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就是你做的太好了,所以她才这么不待见你。”严恪已经坐下了,端的是公子无双的风姿,一双桃花眼里仿佛藏了十里桃花,妍妍灼灼。
“啊?”苏云博满眼惊异,“这也是个怪异的姑娘,同你家夫人一般。”
“本相夫人怎得怪异了?”严恪挑眉,虽是坐在那里,但气势却端的比苏云博这站着的人还要居高临下几分。
苏云博也撩袍坐下,自顾自斟了茶润润喉,“我查过了,你家夫人就是个孤儿。你说,这不奇怪么?”
“孤儿又怎得了?本相不也是由一介孤儿走到了如今的这个位置。”严恪见不得有人歧视天阑珊。因为他又想起天阑珊昨晚恍恍惚惚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疼。
“可我查到的就这么多。”苏云博耸了耸肩,见桌上还没上早膳,“白霜怎得还不把早膳送上来?”
“是么?这确是一件奇事。”严恪的手指曲起,在石桌上敲了敲,睨了苏云博一眼,“本相吩咐过夫人回来方才摆膳。”
“…”苏云博嘴角一抽,这莫名的痴汉气息是怎么回事。
而另一边,天阑珊提着剑直奔唐国公府却意外的发现另一个自己,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穿着一身素白的侠女衣装,将一应地契和房契摔在了正在用早膳的唐国公夫人脸上,满脸怒容。
“你新婚不在相府跑回娘家大闹做什么?”
看见唐国公脸瞬间阴沉到了极点,躲在暗处的天阑珊忍不住拍手叫好,这一招摔的好摔得妙摔得呱呱叫。
“天阑珊”却看都没看唐国公一眼,“国公夫人倒真是好算计啊!不过几个烟儿都没有的地和几个穷的叮当响的店铺就把我打包到了相府,还傍到了位高权重的严相!只是不知这份福你有没有机会享了!”
话音刚落,断水出鞘,只不过眨眼间便落在了唐国公夫人肥腻的脖颈上。众人惊起。
天阑珊也吓住了,那人怎么和她有一模一样的剑?莫不是断水剑的姐妹剑——消愁剑…转眼间她便猜到了那假天阑珊的身份。
“你!不…不要乱来,我可…可是朝廷二品诰命夫人!”原本一脸惊恐的唐国公夫人的底气瞬间又足了些。
“天阑珊!这里可是唐国公府!你害我娘亲可是谋害朝廷命官!”唐嫣然的美眸瞪大了,似是不敢相信天阑珊会在唐国公府里持剑行凶。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天阑珊”却是冷哼一声,“枉国公夫人身为二品诰命,却欺骗我一弱小女子甚至下药将我迷昏送到了相府。为了这泼天的荣华富贵,唐国公夫人却当真是什么都敢做!”
说得好!天阑珊暗自喝彩!小师兄的口才当真是棒棒哒!
“你放肆!”唐国公气的发抖。
“我可没有唐国公府放肆!”说着,“天阑珊”却是把刀又朝唐国公夫人的脖颈近了几分,刀锋的锐利和冷冽让唐国公夫人的底气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你快把剑移开!”
“刀剑无眼,你若是伤了我娘亲一分一毫,你今天也别想完好无损的走出唐国公府!”唐嫣然能有做皇后的雄心,自是遇事比众人还要冷静睿智几分。
话音一落,唐国公府的侍卫队已将用膳的亭子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