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收了摊子,和秦烈相伴而行,就在千叶坊,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席地而坐聊起了先圣古洞。
经过秦烈一番客套的询问,秦烈方才知道所谓的先圣古洞,乃是一位成名的高手曾经渡劫的地方,距离千叶坊市只有两日的路程。
当然,老头所说的两日路程是按照日行千里计算的,真若是阳神期的高手,可能用不到两天就到了。
据说那个古洞本是一处荒芜之地的山洞,没什么名气,但在数百年前,有人曾经看到一位高人在山洞附近渡劫,据传渡劫之日原本晴空万里,但午时刚过,便乌云密布,当其时那位高手引来渡难,在周围布置了好几重阵法结界,多重保障,仍旧被上天雷霆劫一雷劈灭,随后高人悬于洞下,受劫雷霆洗礼,身上法宝尽出,抵御天雷,不料数件法宝顷刻间毁于一旦,最后那渡劫的高人,被雷劫击灭,化为一缕怨气逃出天劫之后,留得了法外金身和元婴修成了散仙。
听了老头半天的废话,秦烈自觉津津有味,还扬言有时间过去瞧瞧,但后来送走老头,司空寒星才嗤之以鼻的道出了实情。
“什么先圣古洞,就是一处破山洞而已,当初渡劫后成为散仙的人,名为恒空真人,确实是巨鹿州的一位高人,只不过此人的天赋才能也就是平平无奇,到了羽化之境便是练到头了,你为何渡劫失败?世人传言颇多,还好几件法宝,就算再给他十倍,也渡不了天劫,不过也别说哈,你得到的极有可能就是一件法宝的残片,可是残片就是残片,拿到手也没什么用,要我说,还不如换一瓶丹药来的实在。”
司空寒星侃侃而谈,仿佛无所不知,秦烈知道这小子喜好自吹自擂,但是在巨鹿州,飞星剑宗也算名门大派,没准这小子还真知道点方外秘辛。
跟老头扯了半天的闲淡,秦烈方才与司空寒星继续在坊市中游逛,直到月上眉梢,两人才有离去之意。
出了千叶坊之前,秦烈以打开玉筒简琢磨了一下百转补神丹的丹方,里面记载的药材都不太难弄,基本上全都买到了,但只有一味“魂仙紫叶”的药材,一打听才知道,相当昂贵和珍稀,基本上是买不到的,于是秦烈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离开千叶坊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子时了,司空寒星嚷嚷着要回山,省得姐姐发现他偷偷溜出来治罪,秦烈是不同意夜间赶路的,不过转念一想两地之间不过两日不到的路程,索性快去快回也是好的,所以两个人从千叶坊出来,便取道直奔飞星剑宗回返。
只是二人没料到,就在他们归途前方,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早就等着他们了。
这两个人正是王瑞宁和他的跟班。
王瑞宁记恨司空寒星在坊市中坑了他一把,明明五十块极品灵石就能买到手的金虹雕,硬生生的让司空寒星抬到了六百的天价,王瑞宁量小性骄,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伙同跟班准备在司空寒星和秦烈回去的时候,中途伏击他们一次,出口恶气。
而秦烈和司空寒星并不知道路上已经有人埋伏自己,一边在山林中飞过,两个人还一边聊天。
“寒星,你就那么怕你的姐姐啊?”
“怕?那到未必,不过我们从小就在飞星剑宗长大,爹娘去世的时候,我们也还小,后来宗内的弟子欺负我们孤苦无依,姐姐奋发图强,非要在飞星剑宗出人头地,姐姐的天份极高,很快就受到了宗主的赏识,后拜在门中长老石焱真人门下,学了不少手段,再后来,姐姐就成为真传弟子了,而且石焱真人坐化之后,姐姐继承了他的衣钵,我这个人从小不着调,当然也是天份不如姐姐,到处惹事生非,你别看姐姐时常打骂责罚于我,其实很多时候,姐姐对我的照料是常人无法比肩的,所以啊,我听他的话。”
谈及姐弟感情,司空寒星语气中的感激和敬意是少不了的,这也让秦烈看到了这小子不着调以外的些许真诚。
“那你还出来找王瑞宁的麻烦,不怕你姐姐收拾你吗?”
“怕,当然怕了,其实姐姐不怕我惹事,就怕我在外面受欺负,那王瑞宁来头不小,焚宗在巨鹿州也是相当知名的仙门,其祖父天火真人在焚宗实力不低,修为还要在姐姐之上呢,要不然姐姐根本不会忌惮他们,你是外来的,当然不知道了,飞星剑宗和焚宗虽然井水不犯河水,但时常会因为一些小事,门下弟子暗中较量,打斗摩擦的时候也比较多,只不过那些都是外门和内门弟子的事情,两派从未见过真章,幽玄期以上的高手也没有红过脸,姐姐是怕我把这个平衡打破,要不然,你以为小爷会怕他,我不瞒你说哦,你别看我年纪小,婴府中期的修为还是有的,那王瑞宁,跟我实力相仿,要不是手里有一件极好的法宝,他哪里是我的对手,就仗着自己有个有本事的爷爷,其实他自己狗屁不是。”
听着司空寒星点评王瑞宁,秦烈哭笑不得,两个人脾气可谓半斤对八两,谁比不比谁强上多少,他还有脸说别人。
两人一边聊一边飞,没过多久,便离开了千叶坊的地界范围,行至一处高山之上,其实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夜风正凉,圆月高悬,万籁俱寂,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秦烈的元神精神力洞察到一股不轨的气息,他先是微微一怔,旋即用强大的元神精神力找到了那股气息的所在。
就在不远处的高崖上。
而且气息分两股,几乎相仿,其中一个正是日前在千叶坊遇到的王瑞宁。
感受到王瑞宁的气机,秦烈微微一笑,对司空寒星道:“你啊,这下算是把人得罪惨了。”
“什么?你说什么呐?”司空寒星满脸不解。
秦烈用下巴点了点前方朦胧在月下的高崖道:“有人在那等着你呢?”
“等我?”司空寒星看着丛林密布的高崖,短暂的愣神之后恍然大悟:“是王瑞宁吗?”
秦烈点了点头,话正说着,二人飞到高崖近前,两道人影,突兀间从树林里飞了出来,其中一人根本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唰,便祭出一柄器身湛蓝的宝刃,带着冰冷的寒气,化作蓝色的流光,自树林里飞了出来,直奔司空寒星的腰腹刺去。
“司空寒星,老子终于等到你了,你让老子白白花了那么多冤枉钱,还不快快赔给我。”
话说着,一道人影从树林里蹿出,随后又是一个人,正是王瑞宁的跟班。
陡然见到法器奇袭而至,司空寒星丝毫不见慌乱,右手掐诀在胸前一竖,嗡的一声,一只苍白的月轮从衣领后快速飞出,月轮法器绕过司空寒星的身体来到小腹前方,然后喷出半丈刀气,霜白如雪,咔嚓将蓝色剑光于空中击落。
司空寒星的反应极为灵敏,但其中有一部分也是因为秦烈出言提醒的原因,要不是秦烈提早发现树林里有人,那柄剑说不定还会给司空寒星造成一定的麻烦。
“哼,王瑞宁,就凭你吗?我答应了姐姐不伤你,可惜欺人太甚,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小爷就不姓司空。”
司空寒星足下如踏奔月,身法飘逸而行,还别说,他的法术施展之后,确实让人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两个婴府期高手对决,秦烈自然不会插手,再说了,俩人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要是掺和进去,那算怎么回事啊。
“喂,你小心点啊,别受伤了,不然我没办法跟你姐姐交待,需要帮忙叫我,但你也不要伤了人家,毕竟是两个仙门的事,真闹大子,小心你姐保不住你。”秦烈善意的提醒,旋即抱着膀子看起了热闹。
“哎呀,你真罗嗦,我心里有数。”
司空寒星不耐烦了应了一声,旋即从怀里取出一枚散发着黄色光芒灵符,作势便祭了出去。
“王瑞宁,今天不把你打的爬不起来,小爷就跟你姓。”
“臭小子,今天本公子要一雪前耻。”
两大纨绔当仁不让,分分钟在树林里交手来。
片刻之后,秦烈就看见树林里刀光剑影、符箓纷飞,别看两个人的修为不高,但打的像模像样,一丝不苟。
那王瑞宁使的是一件上品法器飞剑,运指如飞,快如疾电,功底打的很牢实。
司空寒星也不差,这两次交流秦烈原以为司空寒星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少爷,没想到法术和法器练的却是炉火纯青,一招一式,皆能寻着章法。
二人在空中激斗,秦烈弥足观望,看的兴致勃勃,算是在生活中找了个调剂品,但是他看着看着,突然间察觉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似乎在盯着这边,秦烈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将元神精神力释放了出去,但搜索片刻之后,又没有发现什么,不由得觉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