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碑山外,几伙强者之间的对决正在激烈的进行。
锦绣群山东峦,名曰泰岳的一座高山之上,厉雪山庄老庄主林皇霄手持极品法器纯阳神泉剑与大楚王朝国主楚千原并肩站在齐月高的锦绣山峦上,望着脚下一览无余的五州大地,两位霸主级别的人物,身上尽是刀枪利剑留下的道道血痕。
近百年来,林皇霄和楚千原都是五州修界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修界中人人人敬畏的标榜,在诸多传闻当中,两位老人始终扮演着永不灭败的角色,然而今日,面对先秦第一高手秦川岭、古禹第一强者禹靖川,以及西境妖王烛龙、南海大魔国的国主红山,四大势力联合围剿的庞大阵仗,饶是问鼎修界百年不败的两位神话,终于遭遇到史无前例的威胁。
东峦峻岭之上,大楚国主楚千原带来的百骑赤麟雪龙骑已全部阵亡,其麾下兵马难挡四方联合之势,被灭杀在茫茫山野丛之中,百里山河,落目触血,殷红殷红的血珠,仿佛在锦绣群山盛开的娇艳红梅,随处可见。
看着山谷麾下横尸埋谷,九五至尊楚千原脸上仍旧布满刚毅果决的线条,那一双攒星矍铄的眼睛,始终未给对方留下多少可以预期的轻松,老国主负手而立,目光只有万里江河、茫茫远山,何曾有过半点惧怕,哪怕此时四方势力已围住锦绣东恋,老国主依然横刀在前,一夫当关。
厉雪山庄林皇霄,一人一剑,战足一天一夜,周身上下刀剑伤痕过百,可其体表盈盈跃动闪耀灵盾,依旧如初,埋首忆昔,多少刀山火海,林老剑神嘴角挂笑,迎着山顶异常猛烈如刀罡风,宛若柱石屹立不倒。
东峦山上,足有数十亩方圆的空地,山外妖魔林立、强者如林,却无一人敢在东峦山顶造次,好像这山顶巍峨便是一界禁区,入者必死,无人敢冒犯两大霸主之威仪。
云空低处,秦川岭和禹靖山隔峰相望,二人据守东峦山南北,望着山顶两位老人苦不堪言。
这已经是天碑山开放第二天了,他们两个伙同了烛龙和红山,对林皇霄、楚千原进行围剿,禹氏出动高手数百,西境妖修、南海魔修共抵千余强者,围着这两位霸主级的老人足足斗了一天一夜,至今未能拿下,其间秦川岭、禹靖山、烛龙、红山分别都出了手,可是面对林皇霄的纯阳神泉剑,和楚千原的漠海至尊斩,四人终究还是没能将二人擒获。
虽说六人之前的实力颇为相仿,都已经达到了世俗界的巅峰,位及阳神之下首屈一指的第一人,可是以四对二充满优势的杀戮中,做为得到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一方,秦川岭等人并没有得到上天的眷顾。
看着两名老人浴血东峦,身材挺拔,不由令得四周围剿二老的群修为之肃然起敬。
折戟沉沙仍不屈如山、傲视四方,当世强者莫过如此。
战至一天一夜,他们分明感受到林、楚二老的法力已然挥霍一空,然而在那座山的山顶上,两双桀骜的眸子,就像两堵隔绝了天地的城墙令人难进一步。
唰!
红山脸色阴沉的站了出来,嶙峋轮廓的刚毅面庞带着浓浓的敬意:“楚千原,你我算是老对手了吧,过往数十年,云州海岸,南海魔国大举入侵犯边五州大小阵仗共达两百三十七次,当时邪月门溃不成军,是你楚千原,亲率大军阻本王于礁沙之畔,虽然之前你我从未交过手,但今日一战,足以让我红山敬你为世俗第一至尊,我红山向来敬重有胆识有魄力的王者,不想亲手杀你,你自裁吧,身死道消,红山亲自送你上路,若云州归我魔国治下,我应你大楚皇宫为楚氏陵园,竖墓万基,永让魔修入你陵园半步,你看可好。”
红山远远的望着楚千原,数十年的老对手,这位当世的魔主,露出了浓浓的敬意。
“呵呵。”大楚国主楚千原依旧沉稳如山,掌下漠海至尊斩残刃如齿,听着红山的劝死,大声回应道:“红山,我楚千原谢你敬后之恩,不过想让我大楚沦为魔国的臣子,怕是楚某人不能答应啊,哈哈,老头子我活了四百余年,仗刀独行过修界、驻殿决胜于千里,我想过战死修界,却从未想过自尽于人前,你这番好心,怕是老头子不能接受了,红山,你也说过,适才我等战的不够痛快,既然今日楚某人难逃一劫,到不如痛痛快快的大战一场。”
唰!
楚千原举起手中漠海至尊斩,遥指红山道:“红山,你可敢到东峦之上,与楚某一战。”
“有何不敢……”
南海魔修,从不示敌以弱,一身红色大氅身挂漆黑魔甲的红山,抖肩震去身后背披,一身气势旷世绝伦涌出,宛若黑海苦潮啸奔万丈。
阵阵黑气涌动间,西境妖王烛龙揉着太阳穴慢条斯理的发出不屑轻笑,不等红山站出,轻咳发声道:“红山,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姓楚的狗皇帝和姓林的老匹夫已是强弩之末,何必跟他一对一较量,大家群起而攻之,不出半个时辰,此二人必身首异处,何必多此一举。”
“诶?烛龙兄此言差异,兄台据守西境,已有百年不出,岂不是我与那楚千原乃是宿敌,虽然此刻我等乃是敌对,但也曾惺惺相惜,此等人物自当让他死得其所,此事不由烛龙兄操心了。”红山耿直回道,惹的烛龙无语的直翻白眼。
到是禹靖山,对于红山的举动大为不耻,沉声道:“红山,你休要中了他的奸计,他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谋求退路,一旦让他奸计得逞,日后必是大患。”
“退路?呵呵,他楚千原还有退路吗?当世修界,我等四方最强势力联手,还有何人不可灭,禹靖山,你莫不是怕那进入天碑山中的秦烈吧,哈哈,禹靖山,你也恁胆小子,区区毛头小子,何当大能,纵然他活着离开了天碑山,也不过刚出狼窝,再入虎穴而已。”
“秦烈?我自然不怕他,秦姓小子,此时怕是已经死在了天碑山中,我最担心的是楚千河。”禹靖山冷然道。
“楚六王爷?哈哈,此人的确足智多谋,但其修为,远远不配与我等交手,你想多了。”
红山说罢,再不理众人,肩膀一晃,腾身而起,直往东峦山顶掠去。
东峦山上,楚千原脸色并无焦灼之意,反到释然,沉声对林皇霄说道:“林兄,大势所趋,你我怕是难以力挽狂澜了,虽说五州各地已成反扑之势,但天碑山一役,你我若不能胜,古禹、先秦,必问鼎世俗,当下唯有一人,可除掉这两个老奸巨滑之辈,你可要答应朕,一旦朕战死,定要保全秦烈,只要他活着,先秦、古禹,便不在话下。”
林皇霄垂目泛冷,默然良久道:“那小子确实是可造之材,他如能从天碑山中安然逃出,老夫定保他无恙,你别忘了,我家那小子的命还要有赖他照拂。”
“哈哈,说的有理,看来是朕多言了,林兄,此一战九死一生,即便能胜,你我也难逃四方势力围剿,若有来生,朕愿与林兄并肩再战。朕先走一步。”楚千原眼中并无半点垂暮神伤之色,言落之下,漠海至尊斩刀光万丈,遥指红山飞去:“红山,朕来了。”
两大高手,眨眼间近在咫尺。
然而就在这时,天碑山顶那巨大丰碑猝然间亮起一道神光,巍巍昆仑之上,宛若皎月散青辉,一片夺目的光彩洒向群山万谷。
所有的目光都被那皎洁的青辉吸引了过去,随后便看见数道人影,从里面狼狈逃出。
唰!
率先冲出来的正是任霄,他护着禹鸿云以奇快无比的速度落地之后,猛然弹起并往高空掠去,随后任壤提着禹山、禹海紧随而至,这几个除了霄壤二老之后,禹山、禹海、禹鸿云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伤势,虽然称不上严重,但依稀可以看出几人如同丧家之犬。
“鸿云?你得手了?”身份的秘密已经揭示,秦川岭和禹靖山再不掩饰,齐声喝问了起来,神色中,有着淡淡的欣然之意。
然而不等他们话音刚落,香汗淋漓的禹鸿云眼中暴出两团怨毒的目光,目光遥望山顶上的林皇霄和楚千原,微微一怔后,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他们还没死,快杀了他们,秦烈夺走了天碑山的枢机道藏,很快就出来了。”
“什么?”
锦绣群山的修士不在少说,人人都知道,这场决定日后五州修界的格局之争已然快到了落幕的时候,先秦、古禹、西境、南海四方势力联手,神威何人能挡,人们以为秦烈必会死在天碑山,哪曾想禹鸿云出来,居然带来这么一个惊人的消息。
秦烈没死,还夺了天碑山的枢机道藏?
禹鸿云话音刚落,就听一道轰鸣声响彻而起,天碑漩涡中,数十妖魔狼狈逃窜而出,正当最后一个西境妖修连滚带爬的跑来的时候,身后一人,宛若一尊神明,右手提刀,顺势将此人的头颅当众扫飞,随后提着鲜血淋漓的头颅,飞到了东峦山的山顶上。
“秦川岭,我秦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