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山议事厅里,杨少龙从军师江若琳手中接过一枚鸽蛋大小的湛蓝色椭圆球体,圆球的中心穿着一条红绳。杨少龙看着这条用蓝血珊瑚块垒制作的项链,心中煞是喜欢。
“这条蓝血珊瑚项链一定要隐藏好贴身挂在脖子上,它对你的修为进境很有好处。另外,如果发生突发事件身受伤患,你可以用内力把它化成液体吞掉,无论多重的伤,这东西都可以救你一命。”
杨少龙看着煞有介事的江若琳说道:“看你说的,我怎么感觉我即将要面临什么莫大危险一样?”
江若琳微微犹豫,然后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前两天我卜了一卦,卦象中说你近期将有血光之灾。”
杨少龙围着江若琳转了一周莫名其妙地说道:“还真看不出来,我们的军师大人居然还会算卦?那你倒是说说我会有什么样的血光之灾?要怎样防范?”
江若琳摇摇头说道:“细节算不出来,总之你一切小心些就是了。”
杨少龙把蓝血珊瑚在手中掂了掂打趣道:“颇有一番铁嘴半仙儿的感觉,那你能不能再帮我算算啥时候能娶媳妇?”
江若琳板着脸伸出手说道:“少耍贫嘴,不要的话拿回来!”
杨少龙嘿嘿一笑,赶紧把蓝血珊瑚项链收入怀中说道:“这是擒龙他们几个拼了命抢回来的,我怎么会不要?哦,对了,你给擒龙他们每人都发放了吗?他们几个人才是最需要这东西的人。平时下山都是他们几个保护我,我要是有血光之灾的话,他们恐怕更好不到哪里去。”
江若琳收回雪白的手掌说道:“当然,我给他们四个每人都发了一块,另外还有十几块发放给了后山的前辈以及军中几位要员,其余的蓝血珊瑚被我收了起来,将来有用的时候再取来。”
杨少龙听了江若琳的分配方法感觉很满意,于是吊儿郎当地坐下来喝茶。
江若琳也坐下来端起一杯茶,茶杯到唇边她忽然停顿了一下。
“听说……疾风在教你学功夫?”
杨少龙灌了一口茶无可奈何地说道:“上回我斗完虚陀脱力躺了两天,那丫头回来后看在眼里,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说我身子骨弱非要教我些功夫。这不是,这两天我在练功场被她逼着打沙袋来着。”
江若琳认真地盯着杨少龙,仿佛要一眼看穿他心底一样,片刻后她微微笑了笑,说道:“疾风那丫头的命很苦,你要好好待她。”
“呃?”杨少龙听江若琳这句话怎么这么别扭。听到自己被疾风逼着打沙袋这么好笑的事,了解内情的江若琳不应该瞬间被逗乐吗?然后顺便再丢出两句风凉话才对啊?可是江若琳的反应和言语怎么这么奇怪?
杨少龙看着默默小口品茶的江若琳说道:“我知道她的身世很苦,也当然会好好对她。不过目前情况下很苦的是我诶,你知不知道一个读完《论语》的人重新学写汉字有多难?最重要的是,我还要在她面前装作自己根本不识字。”
这次江若琳才应景地咯咯笑了起来,“想不到我们的七皇子打比方还是挺风趣的吗?这样一来何愁将来找不到媳妇?哪里还需要小女子为你问星卜卦?”
杨少龙杨少龙听了后这句话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江若琳,江若琳也慢慢收住笑容静静地看着杨少龙。
二人交织在一起的目光中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许只有此刻的沉默才最适合那种东西慢慢地孕育、生成、发酵……
第二天,杨少龙的“逛街”队伍又出发了。
仍旧是四女撒花开道,两只装着大白鹅的鸟笼子分立左右,后面跟着浩浩荡荡拎着纯金茶壶和精美食盒的队伍。杨少龙则骑着他匹拉风至极的大斑马“奔驰”,趾高气扬地行进在葬石谷最繁华的天街上。
此时,位于天街一座不起眼的茶楼里,一个头戴大沿风帽的人在阴暗的角落里望向杨少龙的队伍。他的目光最先落在队伍中的擒龙身上,那个熟悉的身影让他久久不能忘怀。然后,他又把目光落在疾风身上,这个如同鬼魅的女人同样给他印象深刻。
最后,这个神秘人终于把目光定格在骑着奔驰的杨少龙身上。
看着如今这个暴发户纨绔公子,神秘人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人,十八年前的某个年轻人。
他豁然站起身来,一刻不停留地离开了葬石谷,向着谷外的某个秘密据点飞掠而去。
杨少龙的队伍一如既往地迎来了天街上众人一片瞩目的目光。不过这一次与从前不同的是,时隔不到一个月,葬石谷的鹰眼帮和神马帮竟然先后高调宣布加入青龙门,从此听从杨少龙的号令。
这个很据爆炸性的新闻令葬石谷的所有人一时间对杨少龙这个纨绔乡巴佬暴发户的态度大为转变。
人们想不出来从前不声不响的青龙门凭什么能收服两个大帮派,看到杨少龙这个新任少东家纨绔依旧的模样,人们只能猜到一种可能,那就是用钱砸,杨少龙用某种超高的利益令两帮派屈服。
不过议论归议论,那终究是别人的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杨少龙再怎么折腾也只不过给大家提供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济世堂位于天街以南的一处相对偏僻处,它是一家药铺,这家药铺的生意正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济世堂的药治疗不了什么疑难杂症,也就是寻常的伤寒发热、失眠困乏等普通的病症可以在这抓些药。
济世堂平日的生意由兄弟四人维持,老大老二经常在葬石谷外的周边地区东奔西走,负责为药铺采买原材料货物。老三和老四则整天忙碌在店铺中,招呼来买药的客人。
今天一早,济世堂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这个人带着白银万两、黄金千两,一进门后便命人带上了济世堂的店门。
济世堂的老三名叫王超,老四名叫刘绍群,当二人看到面前金灿灿的黄金和白银时惊得瞠目结舌。
马俊涛上前一步深施一礼说道:“神马帮马俊涛恳请济世堂神医为我父治病。”
王超赶紧还礼道:“唉,马帮主,以前在下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令父的病情实在太重,我们兄弟只会配些药,的确是爱莫能助啊!”
马俊涛神秘地一笑,说道:“从前马某求的是两位贤弟,而这次我要求见的是……尊师,杜先生。”
马俊涛的这句话一出口,王超和刘绍群顿时瞳孔一缩,随后一股凌厉的气势便笼罩向马俊涛。
刘绍群跨前一步眼神不善地问道:“我们兄弟的尊师姓杜,马帮主是如何得知的?”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头戴元宝帽,身披铜钱袍,脚踏元宝鞋的黑炭头从门外跨步走了进来。
“嘿嘿,是俺告诉他滴!”
王超和刘绍群看到这幅尊容哪里会不认得?这就是这一段时间里来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天街第一纨绔公子哥杨少龙吗!
“你?杨家公子?”王超有些警惕地问道:“那不知杨公子又是从哪里听说我们的尊师姓杜呢?”
杨少龙背着手笑道:“有个朋友给俺讲了一个故事。二十多年前,现今的乌桓大帝国国君金默贤在未登基前曾在宫外惹了一桩风流债,他登基后不久,一个名叫邵颖的重病少妇带着一个幼儿到乌桓禁宫前求见金默贤,据她说那个男婴就是金默贤当太子时的私生子。”
“后来,邵氏不仅皇宫没进去,当天夜里她还遭到所谓‘强盗’的截杀。她重伤倒地昏迷不醒,那个男婴则被人剁成了肉泥。金默贤得知这个消息后,派人将昏迷的邵氏接进宫里,男婴秘密安葬。可是谁知道这邵氏重伤后一昏迷就是十几年,金默贤一直派专人好生照料。”
“十几年后,邵氏醒来,金默贤甚喜,日夜陪在她身边。可是不到十天时间,那邵氏竟然突然变得疯疯癫癫、不识人事。宫中所有太医无能为力,金默贤后来听说乌桓有一位号称‘阎王愁’的神医杜春风医术逆天、无所不能,便命人前去请。然而,那位‘阎王愁’还没有来得及启程,他的家园便遭人放火焚毁,家人遭黑衣人屠杀。那一役,他的妻子和儿女全部遇难,他自己也差点命丧刀下。”
“至此,杜春风才知道自己无意中竟然卷入到一场乌桓皇室的宫斗之中,他的妻儿,他的全家老小无辜身受牵连,可是他又怎知是谁下的手?又能找谁去报仇?于是,杜春风心灰意冷,为了躲避那个幕后黑手的进一步追杀和乌桓皇室的追查,杜春风带着仅剩的四个徒弟远走葬石谷,从此他自己隐姓埋名不再露面,让他的四个徒弟开了一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药堂维持生计。”
听到这里,王超的眸子变得通红,一只宛如铁块一般的拳头紧紧握起,低吼道:“你究竟是谁?难道你是乌桓皇室的人?要不然是怎么知道这些秘密的?”
杨少龙笑道:“呵呵,俺是个能为你师傅报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