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求你杀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啦!”远征几乎要哭出来了。
“听姐的话,直接去戒毒所,我不告诉爸妈,就说你去外地的分店了。”远芹毅然地说,“你不戒掉,就别想让我给你一分钱,给你也是害你。”
“不!那我的前途都完了,我就吃这个药,能戒掉的,我向你保证。”
“这是什么药!我都打听清楚了,这是治腹泻的,你大量地吃,连吃饭的欲望都没有了,别说别的了!你几天没上厕所了?”
“能治好的,我听别人说过。”
“都是姐姐不好,找了这样一个老公,把你也拖下水了,你可是咱家的希望……”远芹哭了。
“不怪你,姐,你反正也和他离婚了,别想他了,你走吧,我再挺一天,说不定,”远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明天就好了。”
“我走得开吗?你都这样了。”
“没事儿,你叫小兰来陪我就行了,你回去吧,太晚了。”
“好吧,你要答应我,明天不行我们就去戒毒所。”
“嗯,你给兰兰打电话,别说你在我这里,叫她直接来酒店。”
“好吧。”
远芹拨通了电话,“小兰,我知道很晚了,你到酒店来陪着远征吧,嗯,他还在吃药,我现在过不去,我在外面,好的。”
姐姐打完电话,看着远征,“小兰对你真不错,你好好地戒毒,等好了就和人家结婚,她打车过来,要一个小时。”
“嗯!我没事了。”远征坚持着站起来,把门打开。
远芹含着泪走了,她走出酒店,上了自己的车。她开得很慢,这是她习惯。
到了前面的加油站,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她叫醒了加油站的师傅,自己走出加油站,离得很远,才点着了一根烟。
她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但是又没人诉说,要是有个人在身边多好啊!
有人来了,只是没让她看到。
寒光一闪,她再也不可能看到了,不管来的是什么人。
“三个了!三个了!”王局长挥动着手中的报纸,“还有什么悬赏,你知道吗?”
“知道一些,是一个死者家属搞的。”白方有点儿无奈。
“现在满城风雨,人人谈‘白’色变!天一黑,街上就没有人了,就像解放初期的宵禁!这对一个城市的发展有多不利!”
“我们正在尽力调查,同志们都几个礼拜没有好好睡觉了。”白方解释。
“我不看过程!我要的是结果!你说吧,什么时候破案?给我一个期限,今天市长已经来电话了,下午叫我,我也要给他一个交代。”
“十天吧?”白方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个礼拜!”王局长怒吼。他气冲冲地拉开门,门外偷听的三个家伙全栽了进来。
白方垂头丧气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队长,喝水,消消气。”宋晓宇讨好地将一杯水端给白方。
“不想喝。”白方摇摇头。
“队长,来根烟。”李建阳也凑上来。
“嗓子疼。”
“要不,您上网看看?”肖彬起身让位。
“还是说说你们调查的情况吧,我本来就病了,好不容易请了一天假。唉!这一上午,就挨批评了,都没来得及吃药。”白方从口袋里拿出药。
“嗯,我来说说现场的情况,死者叫乔远芹,是多家连锁火锅店的老板,当然也是女的,也是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两点,当时她去加油,在加油站可能是想抽烟,于是走出加油站,到外面的一个角落里,刚点上烟,就遇害了。加油站的师傅给她加完油,找不到人,喊了半天,于是就四下看,最后找到了死者,立即报案了,给,现场的照片。”李建阳把一沓子照片给了白方。
白方拿到手里,慢慢地看。
死者的伤口和前两次完全一致,看来果然是那个连环杀手的作品。说实话,一看到白色的连衣裙,白方就有点儿头疼,好像发烧又严重了,他强打精神把每一张照片都看了。
“验尸报告呢?”白方问宋晓宇。
“也出来了,刀口和以前的一致,都是一个凶器所为,不同的是,这次死者头部后面有明显的击打痕迹,我们也在现场找到了那个钝器,半块砖头,但是上面没有指纹。”
“对了,上午张志杰连同第一个案子中的林杰一起来到这里,想要见你,说是要协助调查,到现在还没走。”肖彬说。
“先不见他们,说说死者家属的情况。”
“最后见她的是她的弟弟,叫远征,现在已经送到戒毒中心了,他是吸白面的,正在自己戒毒。死者在一点十分离开她弟弟那里,走之前叫自己的一个副手叶小兰去照顾她弟弟,叶小兰是一点三十分到的死者弟弟的房间,在一家酒店,大概三点钟,叶小兰发现远征有昏迷现象,于是打电话给他姐姐,当然是我们接到的,我们叫了救护车到了酒店,把她弟弟接走了,今天早上送到了戒毒所。”
“她还有什么家人?”
“她的父母刚到,要不要询问?”
“问问吧,虽然不一定有什么线索。”
“对了,队长,”肖彬拿过来一张图,“我把三个被害者的地点连接了一下,你看看,正好是一个三角。”
“嗯,”白方极力抵制着药物的催眠作用,“你得出什么结论?”
“这几天我们一直在积极地巡逻,我觉得罪犯不可能会选择不熟悉的地域作案,所以我觉得罪犯应该在这六个小区中藏身。”
“你的想法不错,这样我们就可以缩小搜索范围了。对了,先去看看死者的父母。”白方站了起来,觉得有点儿头晕。
白方走出办公室,迎面碰到了张志杰和林杰。这俩家伙怎么又来了?
“白队长,我们找你一天了,您可算来了。”
“不好意思,最近身体搞垮了。”白方有气无力地说。
“白队长您真是辛苦了。”
白方摆摆手,“你们有什么情况?”
“我接到不少的电话,有些资料想请您看看。”张志杰很诚恳地说。
“好,等我询问完死者的家属,就找你谈,你先等一会儿。”
张志杰指着自己手里的一沓纸,“白队长,我看这明摆着是一个变态杀手,我已经收集到不少资料,这一页是有前科和精神上有问题的人的名单,都是看了报纸打电话给我的,我觉得警方最好从这里入手!”
“不错,你的建议很宝贵,建阳,你负责接待他们。”白方被他们吵得有点儿头晕。只好推给了李建阳。
审讯室,乔远芹的妈妈在默默地哭,而父亲一个劲儿地抽烟,弄得屋子里乌烟瘴气。
“你们好,我是白方,目前负责这起案件。我对你们女儿的遭遇深表同情,为我尽早破案,请你们谈谈你们女儿的情况,任何细节都行,有可能对我们的案情有帮助。”白方坐下来,有点儿睁不开眼。
“唉!我女儿可是个好人啊!”父亲揉了揉眼睛,点上一支烟,“可惜命苦。”
“小芹啊……”母亲终于哭出声了。
白方只有等了,本身他也不太想说话。
“我女儿自己做生意,忙得天天不着家,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儿起色,就死了。”
“她结婚了吗?”宋晓宇问。
“结了,又离了。”
“你女儿和他还有联系吗?”
“走了,那是个浑蛋!”父亲恨恨地说,“也不知道当初我女儿喜欢他哪一点,整天游手好闲,还自称是作家,写过几篇东西。我女儿就这样养着他,自己努力奋斗,好不容易有了点儿钱了,也买了房子、车子,这个浑蛋竟然学会了抽大烟!他经常骗家里钱,我女儿不给他,他就到处借,只要是认识的,把周围的朋友都得罪了。”
“现在他在哪儿?”宋晓宇问。
“不知道死哪去了。”父亲抽了一大口烟。
“那么你们儿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吸毒的?”宋晓宇继续深入。
“我儿子?没有啊!他去外地开分店了!”父亲惊奇地说。白方和宋晓宇对望了一眼。
“我知道……”母亲突然默默地说。
“你知道!你怎么不告诉我?什么时候的事儿!”场面顿时变成了父亲在盘问母亲。
“去年吧,他跟我要钱我才知道的。都是他姐夫把他带坏的。我和他姐都知道,没敢告诉你……”
“糊涂!这么大的事儿,居然瞒着我!”父亲拍案而起,“那是闹着玩儿的吗?你们娘俩,就知道惯着老二!这个浑蛋姐夫,长得就不像个好东西,男人耳朵长,必定害死娘!”
母亲在丈夫的怒吼下变得畏怯,“他姐说让我放心,她已经开始不给他钱买大烟了,还在帮他戒烟……”
“早告诉我,我就把他打死!”父亲用力把手拍在桌子上。
白方叹气,就这脾气,谁敢跟他说这事儿啊?
“请您冷静些,看来你们还不知道情况。”宋晓宇请父亲坐下,然后把案发的情况大致地说了一遍。
“老二现在在戒毒所?”做母亲的还是关心儿子。
“嗯,上午和你们联系不上,你们过会儿可以去看看,顺便办理一下手续。”
“还看什么看!那个浑球儿让他自生自灭!我的女儿,咋这么命苦啊……这个该死的杀人犯干吗杀我闺女啊……我还对她说晚上不要出去,都说那个杀人犯专杀穿白衣服的,她咋还出门啊……原来都是为了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啊……”父亲拍着大腿恸哭起来。
“麻烦你们把她前夫的资料说一下,我们好调查。”白方看着差不多了,让晓宇留下来记录,自己出去了。他有些受不了了,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痛。
白方出来点了一根烟,看到李建阳刚送走张志杰他们回来,就问他:“怎么样?”
“那个叫林杰的看了报纸,就找到了张志杰,据他们说自从报纸上登出悬赏的消息,每天都能接到大量的电话,但大多数都是没用的,但是又自我觉得肯定有一些有价值的信息,他们专门精选了一些资料,让我们看看有什么可能性。”说完,建阳指了指放在白方桌子上的一大堆资料。
“现在的群众真够热心的,建阳,你和宋晓宇认真看一下,说不定真能搜出一些蛛丝马迹。”白方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感觉自己整个人沉得不行。哼哼着说:“让我躺一会儿,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你们回来叫我,我们一起吃饭,这回我可是给王局拍胸脯了,一个礼拜破案。”
“要是破不了呢?”肖彬无奈地说。
“我就自首。”白方说完,把一张报纸蒙在脸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晚上八点钟,李建阳才把白方叫起来,大家都吃过饭了,办公桌上饭盒里给白方留了不少的饭菜。
“几点了?”白方坐了起来,看看窗外已经是晚上了。
“八点了,没敢叫你,看你睡得挺香,怎么样了,好点儿没?”宋晓宇关切地问。
“恐怕是更严重了。”白方看看桌上的饭,皱皱眉头。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给和美姐姐打个电话,叫她来接你?”
“不用,这个礼拜她去拍外景了,比我还忙,你们先说说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