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她没那么蠢,人家已经在请示老大要不要做了他们,她们却还要闲心在这儿讨论这些。
整个天马赌场都有保镖看场子,连一根针都带不进来,可是这些人却各个带枪,可见这些人的地位不同寻常。
她不明白,他不是霍氏总裁吗,一声令下可以调动千军万马,用得着自己涉险来查吗?
“你能对付几个?”霍伯霆嘴角勾起僵硬的冷笑,他多久没有亲自出手了,也该练练了,要不然会生锈。
沈汀然数了数,从刚才到现在一共出来九个保镖,各国人种都有,唯一的共同点是,装备精良,身材魁梧。
“五个。”她的工作是保护他,可是要她逞能对付九个,直接等于去送死。
“你四个,我五个,就这么定了。”
既然他早就决定了,那干嘛还要问她,真是浪费时间。
两人同时出击,沈汀然陡然踩在墙面上,躲避了子弹,落在黑人的背上。
她的双手就像是阎王的钳子,咔嚓一声,扭断了他的脖子。
“小心子弹。”霍伯霆和其中两个保镖纠缠在一起,趁着空隙提醒前面的沈汀然。
走廊不宽,身高马大的保镖难以施展身手,而她却不一样。纤细的身形如同鬼魅,在那些人当中穿梭。
从其中一名保镖手中夺过枪之后,沈汀然对着周围一阵突突,这些枪全都装了消音器,她打光子弹都不会有动静。
等她转身看身后时,霍伯霆掸了掸西装下摆,手上并没有拿枪。而他的脚边,躺着五具尸体。
这个男人,远没有她看到的那么简单。
这时,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霍仲尚。
直到这会儿,她才明白,为什么霍伯霆没有找人来,而是只带上她,因为家丑不可外扬。
虽然她还弄不明白霍仲尚在这里干嘛,但是绝对不会只是来赌钱那么简单。
“霍总裁可以随便杀人吗?”他靠在门框上,一双桃花眼时不时地扫向沈汀然。
这个妖孽,存心让他哥哥怀疑自己。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杀的?”霍伯霆从手上取下一副超薄手套,扔下地上踩了两脚。
这两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沈汀然想躲远点,却恍然发现自己的手上还拿着枪。
霍仲尚欠揍地冲着她笑道,“这位小姐胆子不小啊,在天马赌场也敢拿枪进来,你就不怕,这里的老板要了你的小命吗?”
沈汀然横着眼崩了他,目光无意间看到了一个人影,幸好她现在站的位置是视线的死角,除了她看不到屋内的情况。
“我们走吧,万一他们报警……”
对于她突然的忠告,霍伯霆并没有怀疑,但是也没有听劝。
“警察来了正好,我得到线报,说有人在这里做不法交易。”霍伯霆朝屋里又走了几步,眼看着就要推开房间门,沈汀然的气息一窒,很快她又自嘲,沙门帮和霍仲尚同流合污,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门还是被霍仲尚关上了。
“我想我有必要警告你,天马的背景你也知道,如果你今天一定要进去,我不拦着,但是后果自负。”
这个男人噙着微笑,吃定了他的样子,沈汀然却云里雾里的弄不清楚。
两人之间的僵持足足有十多分钟,霍伯霆才道了一声‘走’。
一路上,沈汀然都在想刚刚的事,那个人也看到她了,而且他还冲着自己微笑。
难道,他认出自己来了?
不,不可能,她变了许多,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上,好多年没见了,他倒是一点儿也没变。
后来她才知道,天马的背景是军方的人,说的直白些,就是霍伯霆的上司,所以他才给了这个脸,当然这是后话。
天马赌场,贵宾房间。
霍仲尚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他面前叠着一堆现金。手中的烟快要燃灭了,他还是没有开口说一句。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用手托着下巴,时不时地摩挲两下,鹰鹭一样的双眸迸发出锐利的目光。
“尚二爷,刚才那人是谁?”
“一个女人。”将焰掐灭,霍仲尚随意一笑,将面前的现金推到对方跟前。
他并没有接过钱,而是起身,负手而立。他最多不过三十岁,可是眉宇之间的霸气,却不是这个年纪就可以沉淀起来的。
“今天的交易取消,下次再找时间。”男人起身出去,可是被人拦下。
“傅先生,你这么做可是不太厚道。价钱我按照你的要求给你,货我今天必须拿到!”霍仲尚点燃第二根烟,淡淡的口气根本听不出来是在威胁。
他带来的两个人拦在门口,想要出这个门,并不容易。
别人或许如此,可是他例外。
“如果你想和沙门帮为敌,在下不会拦着,你觉得两个人就能挡住去路?”傅钊,沙门帮其中部分人的首脑,他本该在京都,为了找一个人,顺便来谈这交易,仅仅是顺便。
霍仲尚很清楚沙门帮这个词意味着什么,但是,现在在临江,不是京都。
“傅先生严重了,我只是想知道傅先生为什么要暂停交易,如果给我一个理由,我同意换个时间咱们再友好地合作。”
将烟头摁灭在大理石桌上,霍仲尚起身和傅钊对视。
他们所带的人,数量一样,能力也不相上下,就看他们如何决断了。
如果打起来,谁也占不到便宜。
“理由?因为我是傅钊,这个理由够吗?”狂妄的口气绝非所有人能比,他就是傅钊,而沙门帮只有一个傅钊。
“够,当然够,希望下次我们能友好地完成交易。”
傍晚,这条路上的人很少,这也是沈汀然喜欢从这里走的原因。
拐一个弯,就能买到包子,再前面那家小卖铺,可以买到生活用品,还能充话费。
“老板……”
“五个大包子是吧,马上啊。”
她还没说完话,老板就张罗上了,她是常客,而且又是一名很特别的常客,所以容易记住。
拿着包子,她习惯性边走边吃。这样就能节省更多的时间做更多的事,比如,去见一个人。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到天马赌场,她要去找乔四虎,当面弄清楚这件事。
沈汀然自嘲自己多事,看在她母亲的份儿上,也该过分一下吧。
身边的车忽然停下,下来的人从身后拍她的肩膀,但是手还没沾上衣服,就被沈汀然一记过肩摔,扔到了地上。
“哎呦!大哥,不是,大姐,偶不,小姐您下手真狠!”金毛泰迪躺在地上哀嚎,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四爷再三祝福他,要他注意分寸。
他还记得自己知道她是女人时,嘴巴张得塞得下两个鸡蛋。
沈汀然看清是他,伸手将他扶起,但是金毛不敢让她扶,她也没强迫人家。
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她已经知道是谁派她来的了。
“走吧。”
车子一路开出了城,幸好她已经下班了,要不然,她还真担心霍伯霆会突然叫她回去。
一个半小时之后,他们来到一座老宅,金毛带着她走进最里面的院子。她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样古老的建筑,看起来大大小小有十多间院子,想来以前住的也是大户人家。
“小姐,到了。”金毛打开一扇门,恭敬地守在门外。
果然,乔四虎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等着她。
往里走了两步,沈汀然闻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有什么气味盖住了血腥味?
“您受伤了?”对沙门帮的那些老人,沈汀然该尊敬的从来都是尊敬的。
“什么都瞒不住小姐,一点小伤不碍事。”乔四虎此刻已经退到沈汀然身后,忽然跪倒在地。
“你干什么?”自己的身份根本不值得他下跪,他好歹是元老级别,一呼百应。可是她呢,就是一个连亲生父亲都嫌弃的下丫头,现在更是一个坐过牢的丫头,仅此而已。
“小姐,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今天我求您一件事,您一定要答应我,要不然,我就算死了,也没脸见兄弟们!”四爷老眼横泪,沈汀然心有感触。
四爷也老了,他呢?
她将四爷扶起来,给他倒了一杯水。
四爷第一句话问的是傅钊,沈汀然没明白他的用意,那个少年不是他父亲看好的人选吗?
“小姐,我怀疑帮主的失踪和傅钊有关。”四爷吁出一口长气,才低声说道。
“什么?!”沈汀然豁然起立,而后又觉得自己这么做过于夸张了。
四爷说,如今的沙门帮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傅钊为首的新派,剩下的是以四爷、二爷
三爷为首的旧派。
二爷、三爷都留在京都,而四爷是前来调查她爹失踪的真相的。
傅钊以替义父报仇为名,收拢了不少来路不正的帮派,如今他手下的人手不比原来的沙门帮少多少。
而且,他违背帮规,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买卖,贩毒、制假币、卖军火,每一样他都有涉入。
更可气的是,他将事情颠倒了说,把二爷、三爷囚禁在京都,还派人追杀他,要不是他速度快,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