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竹欢让她这幅样子逗得笑了,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眼中带泪,樱唇半咬,脏兮兮的小脸上那一股不服输的倔劲儿,竟让他觉得像极了当年的自己。他不禁笑道:“瞧瞧,这么小的小东西,竟不知道害怕呢…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要将我剥皮蚀骨吗?嗯?”
话语间寒光一闪,白衣男子的剑已夺命而来,步竹欢瞬间敛起眉间轻佻的笑意,出招于无形之中,只这一次交锋,白衣男子的剑便飞了出去,深深插在了白衣男子脚边的地面上,可细看去,那剑刃上还插着步竹欢黑袍的一角。
果然是伯仲之间。
步竹欢依旧是那一副轻松模样,含三分笑:“沈掌门,拿稳你的剑。”
白衣男子不与他言语纠缠,归剑入鞘:“各大门派已联手将这里层层包围,步竹欢,束手就擒吧。”
“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呀…”步竹欢半笑半叹着摇了摇头,“如此兴师动众,竟只为擒我一个?果真是一群废物,只是,你还真当这一群乌合之众,能奈我何?”
武林正派无人不想取他步竹欢的项上人头,这样的联手围攻又岂会是一次两次?只是,个中缘由究竟是为了除害安良,还是为了名震江湖,还要两说吧。
“只是我今天无心游戏,沈南渡,沈掌门,失陪了。”步竹欢似乎无心恋战,回身将顾眉妩的身子一把捞入怀中,“小东西,你也听见了,他们以多欺少,布下了天罗地网,为了活命,我也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话音未落,步竹欢已带着她飞了出去,下一刻,沈南渡也立刻飞身直追。
顾眉妩只觉得耳边风声细碎,脚下的景象瞬息万变,这样出神入化的轻功,她还只在说书人的故事里听过。
不过转眼功夫,步竹欢已带她飞离村子,停在了一处静谧的小林中。
这一次,却是顾眉妩先开了口。
“步竹欢。”她叫了他一声。
步竹欢闻声一愣,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人,似乎没有想到她有胆子同自己搭话,于是逗弄她道:“叫我叫得真好听,小东西,再多叫几次,我留着以后听,好不好?”
顾眉妩无动于衷,只问:“你什么时候杀我?”
又是步竹欢不曾料到的一问,然而惊讶也不过是瞬间,他很快反问道:“杀你?你就这么想…”
他用指肚摩挲着那张瘦削的小脸,低哑暧昧的将后半句补全:“你就这么想,死在我手里?”
顾眉妩不明白,看他刚才与沈南渡交手之势,是略占了上风的,那些武林人士又有几个能拦得住他?他又何须依靠人质来逃命?
可他现在挟持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
步竹欢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覆在她小巧的耳朵边上,几乎是卷着她的耳珠,问道:“你刚刚看我看得痴了,对不对?”
顾眉妩的心一抖,的确,那张摄人心魄的精致皮囊曾让她有几分晃神。
“我就那么好看?嗯?对着我这样的恶人都能看入了神,小东西,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好色之徒。”步竹欢不禁又笑起来,在她耳垂上轻咬了一下,“看你那么喜欢,才带你来这里,让你多看一会儿,看仔细,看清楚,看明白。”
他的暧昧话语,湿热气息尽数扑进顾眉妩的耳中,竟让她轻轻颤抖了起来,她不禁挣扎了几下。
“怎么,这会儿反倒知道害怕了?是不是有些迟了呀,小东西?”步竹欢任由她挣扎,像在玩弄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般摩挲着她的头发。
顾眉妩终于带了些哭腔:“我父母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这可说不准,我杀过的人太多了,怎么会一个一个的记清楚呢?不如…”他话锋一转,俯下脸来,用鼻尖蹭去顾眉妩脸颊上的泪痕,“不如,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好好想一想,你父母究竟是不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