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府的路上沐宛兴致昂昂地跟在华羽身后,在异宝阁里华羽和伊秋的谈话她都是听见了的,她自然知道伊秋开出的条件,一想到华羽心仪的宅子就这么轻易地到手了还是有一些不真实感,她看着一脸淡然没有过多表情的华羽问道:“小姐,那异宝阁阁主真的会给您宅子么?”
华羽淡淡一笑,“难不成还是假的?”
沐宛“嘿嘿”一笑,她只是觉得华羽一直想要的宅子来得也太容易了些,而且伊秋为了一张甲衣的设计图付出的也未免太多了。不过沐宛能想到的华羽也能想到,甲衣这种东西若是只做那么一两件那自然是不值一座宅子的,但是若是上万上百万件的话,只付出一座宅子不能不说是占了大便宜。而且……伊秋要的是图纸不是么,只要有图,想要多少就能造多少。
其实这其中的事华羽也是可以猜出几分的,伊秋拿这图纸要么是自己用要么就是拿给别人用,就目前而言,伊秋自己用的可能性还不大,至于伊秋要帮谁这就不是华羽可以担心的了,那是大胤皇帝萧世夭该操心的。
……
另一边繁华的长安街市上花翡楼永远是京都的标志性建筑,花二少和曾经接待过华羽的洛娘站在二楼的窗边看着楼下慢步走过的素衣女子,洛娘眨着一双桃花眼,这双眼睛就在不久前还出现在华府过,华霖曾被她这双眼蛊惑,洛娘娇媚地笑着,问道:“她去异宝阁干嘛?”
“不知道。”花二少干脆地摇头,然后又轻笑一声,花翡楼和异宝阁向来是互相扶持互相竞争,他对伊秋这位年轻的阁主也抱着复杂的心态,“看来大家都不是闲人。”
“唔……”洛娘侥有兴致地看着华羽,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她笑道,“你说她到时候会是什么反应?以她的性子,会直接杀过去还是会直接无视掉?”
“你们在干什么?”花二少正准备回答时低沉阴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花二少和洛娘都是一阵激灵。
“侯爷。”
“墨尘。”
花二少和洛娘同时转身喊到。
花二少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玄衣戴着半扇面具的男子心中暗暗咋舌,这位祖宗怎么跑花翡楼来了……
男子也没理会两人的脸色,比金属面具更看起来更冰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男子径直找个地方坐下,“没听见本侯刚才说的话么?”
“……”平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寒意,花二少汗颜,心里暗暗叫苦,虽然他总是说自己是眼前这位的兄弟,可真正面对面时却不由自主地认怂,同样是战场上厮杀下来的人,为什么他们身上的气场差得就那么大呢。
“呃,墨尘,刚才我和洛娘看见华五小姐从异宝阁里出来,正想着她为什么要去呢。”
“华羽?”男子眼中神色一闪,她想起了那个在茶花会上傲然说自己什么都不会的女子。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可惜那笑容转瞬即逝,快得连男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笑过。
花二少眨巴着一双好看眼睛就等着男子的下文了,可惜他眼睛都快眨干了男子也没有再说什么,在花二少和洛娘一瞬不瞬的目光下男子悠然喝完茶后潇洒地离去。被剩下的花二少和洛娘在屋子里不明所以地大眼瞪小眼。
“主子是个什么意思?”
“不知道……”
……
回到自己的屋子后华羽突然发现自己的屋子里多了不少东西,她蹙眉看着放在桌上的喜服,那套新的喜服和之前华夫人给她的喜服有云泥之别。指尖触着细腻的布料,华羽怔怔地看着喜服上绣的龙凤呈祥的图案,“沐宛,怎么回事?”
“啊?奴婢不知道……”沐宛也凑过来打量那件被人随意扔在桌上的喜服,“这不是夫人送来的那件啊,真是奇怪。”
定定地看着那套喜服,华羽无奈地叹口气,她不知道这喜服是个什么意思,但肯定和她准王妃的身份有关,华羽摆摆手懒得去思考那些个玩弄权术之人的想法,她不再理会那一堆衣服,对沐宛道:“把它收起来吧。”
“是。”沐宛依言把喜服仔细叠好后准备放在和华夫人送来的喜服那里,却不料打开柜子后里面空空如也,沐宛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连忙叫道,“小姐,夫人准备的喜服不见了。”
闻言,华羽疑惑地走过去看看空柜子又看看沐宛手里的喜服,这是什么个意思……
华羽从沐宛怀里接过喜服,她看看空空如也的柜子,又看看自己怀里的喜服,她大概是明白了。很显然,给她喜服的人不希望她穿着华夫人给的喜服,只是她有些不明白是什么人愿意这么大费周章给她送喜服,而且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
不能确定的事太多,不过华羽敢笃定,肯定不是华府里的人给的,晋安王爷萧世赫倒是有几分可能,毕竟华羽不风光他脸上也无光。
“别管那么多了,今天早些休息吧,明天一大早就得起来折腾呢。”华羽拍拍沐宛自顾地进了里屋休息。
因为明日就是大婚之日,所以华府今夜格外安静,就连华霖都安安分分地没有再去找华羽的麻烦,华羽睡得很早,可是躺在床上却迟迟不能入眠,盯着床头上的纱帐她不禁有些恍惚,明天是她的大婚之日,虽说只是匆匆见过几次萧世赫而且她对萧世赫也没有多余的感情,但她还是或多或少地感到紧张,她在前世都未曾经历过的事如今她有机会体会了,这种脱离她认知的事让她感觉格外不真实。
不过她也很是庆幸一旦成婚后华府给她的约束就很少了,从前她一直把自己表现得平庸些不过也是顾忌着华府罢了,就算华夫人是个没脑子的,就算华悠华霖二人不足以为惧,不过不管怎么说华府都是大胤数一数二的世家名门,想要不知不觉弄死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中庸从来不是她所秉承的,前世双手沾满鲜血的她又何曾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