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不断的折腾与被折腾中,抽风一般的过去了。
转眼风卿已经五岁,虽然最初对老头儿恨的牙痒痒,但是毕竟姜是老的辣,风卿苦苦找了两年的场子,也还是没找回来,倒是采药用药的本事飞涨,特别是在坑人下药的小伎俩方面。
这年春天,二夫人想着风卿小小年纪,这两年来不是读书认字就是吃斋念佛,日子过的委实苦了些,便许了她去庄子上住些时候。
一路上蹄声得得,从高高挑起的帘子里,不断有果核瓜子壳抛出。
风卿窝在好几床柔软的云被中,嘴中哼着自己都快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曲子,倒也惬意的很。
当然,她是从来不会和自己过不去的。
然而,马车忽然却停了下来,风卿本半坐起身子,扬手欲扔瓜子壳,这下便磕了个实实在在。
“什么人?!”前面传来侍卫的呵斥。
风卿挡开侍画要帮她揉额头的手,兴致勃勃的探出身去。
却见从路边密林小道中窜出一个人,仔细一看手中还负着个小孩。只是这两人均是一身血迹,特别是那个手持一柄长剑的高个子,一身灰衣几乎被血浸透,腿上中了一箭,被他削断,仅剩一指长的柄。看来他拖着这条伤腿已经跑了很远,脸上也已是呈现出一派死灰来。
但是他整个人依旧如一柄出鞘后有去无回的燃血长剑,他眼神犀利,对着整个车队迅速的扫视一圈。
抿了抿唇,似乎下定决心一般,突然,高个子便抱着手中的小孩对着风卿的马车推金山倒玉柱跪了下来,“请贵人救救我家小主子!”
“哈?!”本要看热闹的风卿叼着个瓜子傻眼了。
砰砰砰!高个子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普通到一眼看过就会忘记的脸上露出悲怆的神色。
他将手中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到路边草丛,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放到他的身上,抬头面向风卿的马车,本是铁血的汉子眼中竟流露出乞求的神色,那是一种虎落平阳般的无奈,又似哀鸟将逝前眼中流露的悲伤,风卿一不小心与他眼神一接触,吓的手一抖差点把握着的布帘扔出去。
高个子复又低头,似乎在认真思索,随后抬头沉声道:“如果贵人今日能救下我家小主子,我以扶风搂第三十六代暗主的身份向贵人保证,贵人日后若有差遣,扶风楼上下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并视贵人如主!”
话音刚落,风卿只听马车旁边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此次护送风卿的侍卫长,便宜将军父亲的副将林泉。
虽然风卿不知道扶风楼是个什么东东,可看林副将这反应,似乎很了不得啊。
但是,但可是,多大的好处就要担多大的风险啊!看他们这一身的血迹,追杀之人肯定更了不得,连厉害的扶风楼要保护的人都被追杀的没处可躲!我靠,这是要命的玩意儿!
还没等风卿做决定,却又见那高个子伸手为身边的孩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把令牌放进孩子的衣服里。正要收回手时,却见原本昏迷的孩子,手指微微一动,继而抓住了他的手,满是血迹的一张小脸上,倏然睁开的双眼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