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人?
风卿瞪大眼,看看羞涩的楼铃兰,又看看淡然坐着的君允,不知怎的,心下有些堵。
君允瞥了一眼站着的楼铃兰,挥了挥手,“下去吧。”
室内一片安静,只剩风卿默默喝粥的声音。
这时才想起,之前好几次在花园内远远看见楼铃兰对着君允屈膝行礼时,都是一身明艳,红霞满脸艳若桃李,而当时的她一身灰扑扑的丫鬟服,此时回想都觉黯淡无光。
还有那么几次,她从隔离区,或是采药回来准备伺候君允纸墨,推开门便见楼铃兰俏生生立在君允身旁,葱白的手指磨着墨,白手黑墨盈盈暗室生香,又或是她正执剪夹去灯花,见她来了回眸一笑:“青儿姑娘来了?”霎时满室生辉。
那时不觉他们两人间有何不对,此时想来,怎么心下竟如泡着陈年米醋,酸涩不已。楼铃兰说以后便是他的人,莫非君允就已和她——难怪在一起只是安静的呆着,便美的像一幅画。
她忍不住抬头看去,却见君允眸色幽深,见她看来,白玉般的修长手指忽伸向她的唇角。
她心下一颤,脑袋一偏,君允的手指便顿在空中。
幽深的眸闪了闪,君允忽的嘴角一扬,便如春风拂过冰封的河,霎时两岸樱花绽放,“这么大的人了吃饭还把饭粒沾在脸上。怎么,菜不合胃口,一口都不吃?”那手指还是不依不挠的揩上了她的嘴角。
看看几个小菜,果然一个都没动。风卿忽然有些着恼,君允和谁在一起关自己什么事?
她夹入一口凉拌笋丝,抬头对君允一笑:“没有,很不错的。南宫垚吃了没?前些时候多亏他照顾。”
君允的凤眼闪了闪,“南宫兄早就吃了,他身体好的很,你且顾好自己。”
“唔,我吃好了,还是去亲自道个谢吧,也好消消食。”
刚站起身,一只大掌伸来扶住了胳膊,君允无奈道:“你站都不稳,还是我陪你去吧。”又拿来件披风为她披好。
随着披风裹挟来的是一阵暖意,让她的大脑也被暖意包裹的有些昏沉沉的。这样的温柔照顾,是他把自己当做小妹般爱护?就像小哥哥对自己,或者是他对三公主般?他对着三公主似乎也不曾有过这种温柔小意罢?
浑浑噩噩的被君允拥着肩走出房门,风卿连站在门口正痴痴望着两人相携离开的楼铃兰都没注意到。
初冬的晚风还是很凉的,被小风一吹,她才注意到自己几乎被某人整个的拥着怀中走着,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往上一蒸,她的耳根都跟着红了起来。可怜见的,这一辈子下来,风卿自觉脸红的次数也没今天多。
她忙慌乱的往外一挣,“殿下,我还是自己走吧。”
奈何她委实高估了自己身体的健康度及腿脚灵便度,话音刚落,脚下一软便往旁边栽去。
君允一把捞住,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你这样莫不是想被我抱过去,嗯?”说着,手一抄,将病后轻飘飘的她扎实的来了个公主抱。
这这这……君允他变坏了!
风卿只顾着震惊于君允的不同了,倒是生生去了几分羞恼。
尊贵的清王殿下心下却是发出长长的满足一叹,近一个月的担心后怕,如今终于盈了满怀,充实的令人心安。
只是轻盈到过分的身体,以及难得安静的窝着,若不去看她脸上那不和谐的神情的话,倒真是娴雅惹人怜爱。
两人一路无话,将将走到南宫垚的照水榭院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南宫垚的声音,“小乖,小王之前真的是有事在忙,不是扔下你不管啊。哎——哎——你别抓啊!”
君允快走几步,跨过一道门槛,一幅画面猝不及防撞入两人眼中,令挣扎着下地的风卿腿一趔趄,差点摔坐地上。
只见南宫垚头如鸡窝,一只黑羽白翎的大鸟正用爪子抓着他的头发,张着嘴,立于他头上,南宫垚张着两手,半蹲半站,似要去将它抓下。见两人进来,一人一鸟顿时一僵就保持着这诡异的姿势。
“你——你这是干嘛?”风卿抖着手问。
她这一声似是打开了僵局的魔咒,“嘎——”一声黑鸟扑腾着飞起,顺便在南宫垚的头上淋下一泡新鲜的鸟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