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允的眼内几乎充血:“你就任她这样胡闹?你不是天天和她在一块吗?”
“你——你还想打我?”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君允和南宫垚瞬间齐刷刷转头,“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生——病——了好玩不?”
风卿眼睛都有点睁不开,脑中昏沉沉的难受,她刚刚正在做一个噩梦,她身着白衣,站在熊熊火海前,怀着内心毁天灭地的痛悔,正对着前方一个看不太清的男子身影痛呼:“我宁愿毁去这仙骨神胎,只求将你忘得一干二净,纵有来世也相见不相识!”
随即投身跃入大火,要把自己烧个一干二净,再也不留一丝痕迹,让他上天入地永远找不到自己。
如此才痛快!
“砰”一声巨响,却把她从浑浑噩噩的梦中惊醒,随后就看到两个戴着白口罩的男人。
一个闲闲讥讽,一个恶狠狠的痛骂。
她梗起脖子,心中还残留着梦中决绝的痛恨:“我死了不是干净!”
君允心中莫名一痛,急急将她的手攥入掌中:“是我不好,你且好好养病,好了之后我任你处置。”
风卿傻了,她想,自己果然病的糊涂了,这人其实不是君允吧,莫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可是心中莫名又有些委屈,酸酸的堵着一团。好似小时候生病了,她怕中药苦,怎么也不肯喝,娘却凶巴巴的一定要灌给自己,然后喝完药还要毫不留情的将自己送去济恩寺,连一日也不肯让自己多留,她委屈的直扁嘴。
风老爹看不下去,于是将自己揉入怀里,软着一把嗓子好一通安慰,这时她的心中便是又酸又甜,直化作热热的水流,流出眼眶,哭的直打噎。
她的眼泪此时也不听话的流了出来,越流越凶,混混沌沌的直感觉还是小时候,委屈屈的边哭边叫:“爹爹,青儿累死了,痛死了。”
君允的脸色一时僵极,甚至面无表情,只是一双黑眸更黑,瞳中风云翻涌。
他坐到床沿,大掌怜惜的抚过她苍白的脸颊:“卿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王——王爷,臣恳请您不要与病人肢体接触,容易过了病气啊王爷。”
不知何时一位御医跪在了地上,手上还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汁:“另请王爷喝下此药,可防止传染。”
将她鬓边碎发理顺,深深的看了她几眼,见她半阖着眼迷迷糊糊的看着自己,心中又是一痛,他轻声道:“别怕,这次由我来救你。”
风卿怔怔的看着他,深觉有点陌生,愣愣的开口:“那,那我这次可以吃彤云巷的烧鸡了罢?”
君允脸上的神色很有些扭曲,半晌叹一口气,转过身,轻抬手让御医起身,他接过药碗一口饮尽。
“刘御医,她到底身体如何?是否确实染了疫症?”
“回王爷,依风姑娘犯病症状来看,极有可能是染了疫症。但好在并非第一接触病菌之人,而是中间隔了二、三道,发现的又早,姑娘给自己开的药方也十分恰当,所以并不十分凶险。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姑娘体质较弱,又多日劳累,抵抗力较差。”
“需要什么你只管说!”
“昨日姑娘研制的新药方看来非常有效,加入的一味新药作用极大,南宫公子可识得那味新药究竟是什么?”
南宫垚默默至一旁药架上取下一株草药。
“啊!竟是,竟是它!加了它则能中和朴硝的寒性,还能更佳发挥药性。姑娘高明!还请王爷派人去采此味草药。”
“没问题。还请御医务必救好她!”
“此乃臣之本分。何况还有南宫公子医药圣手在,请王爷放心,万望王爷为国珍惜己身!”
亲眼见了风卿,又听完刘御医的解释,君允的一颗心终于稍稍放下少许。
“王爷,营外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