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君允担心的只是风卿,今天早上他发现风卿似乎不太对劲,眼皮下面青黑青黑的,脸色也非常不好。连见了她最爱的小哥哥风华,也只不过笑了笑,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然而这个倔起来无人能管的丫头还不听人劝,非要继续去隔离区,说是昨天为病人研制的新药方起效果了,一个昏迷了二十多天的女病人已经醒了,她得继续去观察。
君允的眼前一直晃着她那张蜡黄的小脸,心里不知为何隐隐慌乱不堪。
一个乔装成亲兵的风使忽然来到他耳边急切的禀报:“昨日风暗主要求我们查看楼府施粥的问题,据卑职查探,有一名临时在知县厨房打过杂的妇人称,知县府有段时间租用隔壁民房囤积了许多粮食,她被派去取粮煮善粥时在粮食中发现了死老鼠,当时她还问过领班这个粮食是不是不能吃,隔天就被开除了。好在她被开除了,因为经风使们查探,所有参加过煮粥的仆役最后都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君允听完,只觉眼前一黑。死老鼠?楼知县竟然如此大胆,如果此次疫情当真与楼府施粥问题有关,那么这就不是天灾而是人祸。鼠疫是传染性极强的瘟疫,那么风卿,风卿她天天与这些病人接触……今天早上她的脸色明显不好!
君允突然站了起来,动作之快把椅子都带倒在一旁。正泪流满面痛成己罪的楼知县吓的一呆,连接下来的话都忘记了。
君允却已经快步出了屋,那名假扮亲兵的风使早已飞奔出去为他牵来一匹快马,转瞬间君允风一般便消失在人前。风华和君允的护卫们忙纷纷骑马追去。
楼知县呆呆的跪着,不知剧情怎么急转直下,好半天才忽然爬起来吩咐一名心腹赶快跟上去打探到底出了什么事。
此时的君允几乎把胯下骏马抽死。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种种都是活蹦乱跳的风卿已经一脸蜡黄像所有疫区病人一般了无生息的样子。她再也不会狡黠的冲着自己笑,带着小小的算计,和一只小狐狸一般诓自己收下那些不知所谓的香囊手帕,其实他更好奇跳脱的她能绣出什么花样儿来?结果不出所料,那方小猪丝帕绣的甚是拙朴,像她一样伸头伸脑的让人想笑,只是当年的自己却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如今还被小心的放在胸口。
往后的自己若遇上劫难,也再无人来救了罢?哪怕是有千万个忠心的属下,却再找不到一个莫名让自己信赖的她。是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毫无道理的信任。
信任,对于皇室中人,是多么奢侈的情感,它能致人死地。
早在五岁那年,他便开始懵懂发现信任的不易。在人前待他温柔慈爱的母后,人后看着他的眼神却冰冷,并不顾他的哭求,生生将他的乳母杖毙,原因只是乳母流着泪告诉他他的生母并非皇后,莫要忘记母妃。他从此再不人前落泪,也开始变成一位早慧知礼的皇子。此后处处留心,终于于各个蛛丝马迹中,发现生母死因的蹊跷;
九岁时,早就不再轻易信任他人的他,遇上了五岁的她,一边耍着小小聪明诓他喝苦药,一边却聪慧到惊人的救下了他,还为他解了身上多年毒素,治好一身重伤,让他惊诧莫名,也认识了皇城外的一名奇特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