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卿有气无力看他一眼:“不要。这里的百姓太惨了,我好歹懂点医术,过两天就能和太医把解药研究出来,我若走了,谁来帮他们?”硬是又爬了出来,帮君允继续穿衣服。
君允定定看着她那张明显瘦了许多的小脸,往日里丰盈的脸颊清瘦了起来,凸显的两只眼睛更大的可怜,尖尖的下巴像是要划开人的心,叫他看的心中一疼。拂开她粗糙许多的手,他有些慌乱的说道:“行了,笨手笨脚,我自己来。你再去睡会儿吧,迷迷糊糊的回头不要把药给抓错了。”
风卿倒头便欢快的躺在了他的床上,一向有洁癖的二皇子殿下竟然也没有赶她起来,反而好心的为她盖上了被子。
晚上风卿回到县衙的时候,早过了晚饭时间,她到厨房随便找了点吃的,就只想回房躺下睡去。这两天是她与太医们研究疫情药方的关键时刻,渠县遍地哀鸿,虽然自诩并非是什么圣人,可是看着每一天都有新的病人痛苦挣扎着死去,只因为他们有能力,却还没能找出有效的解决办法,她焦灼的几乎吃不下饭,脑门上长出好几个红包包。
上午与众太医研究半天还是没结果之后,她拉着南宫垚去了郊外最深的山里找一味稀有的药草,本来不抱希望,但是得亏有南宫垚在,他带着她跟着一只猴子,在一段杳无人迹的险峰处找到了,还一次5株,令她惊喜不已。不过最后回来的反是她一个人,因为南宫垚慢条斯理的说最近跟讨厌的人类厮混太久,他要在山里和动物们谈谈心。
这会儿她真是又困又乏,可是不能睡,她还得去服侍高贵的二皇子殿下,不然说不定君允那只高冷兽明天真就给她下了软筋散打包送走。
来到君允卧室前,却见房门紧闭,不过里面透露出昏黄的灯光,这说明他并没有睡。举起手刚准备敲门,想想又放下了。认识君允这厮十来年,他除了洁癖外,怪毛病还真不少,其中有一项就是在练字或看书时绝不允许有人出声打扰。曾经有一次她在君允练字时从身后悄悄靠近,想吓一吓他,害他毁了一条字,他当即冷着脸让她选择是练一百遍《普贤菩萨行愿品》,还是他罚今天放她进门的守门小太监小安子去田庄里挑粪,她自然不好把自己的错误让别人去承担恶果,最后抄经书抄的她手腕好几天都抬不起来。
今天她只想做个安静的美女子,不想与他斗法。于是她轻声说了句,“殿下,我进来了,”便轻轻推开门。进门是一扇屏风,屏风后的灯光有些朦胧,似乎蒙着层水汽,她恍惚在进门那一刻听到一阵慌乱的水响,隐约的,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君允不会不是在练字,而是在洗浴吧?然而屏风离门实在太近,她刚意识到最好还是不要进来的时候,脚步却已经跨过了屏风,眼前的君允正探身去拿放在一旁椅子上的衣服,嘴中的一句“出去”也方刚刚落下。
风卿张着嘴,困乏之下大脑反应也似乎慢了半拍。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在这种情况下正常的女子应该尽快退下,并关上门,而是张着嘴看着君允,还默默在心中赞了句:君允这厮穿着衣服时看着挺瘦,没想到脱了衣服还是有点肉的,看看那肩膀,宽阔结实;看看那胸膛,白皙宽厚还有几滴水珠缓缓滚落;看看那锁骨,真他皇奶奶的精致如玉啊,直到眼光终于扫到他反常平静的脸,她还来得及发现其实尊贵的二皇子殿下的耳根红艳欲滴,远没有他脸色表现的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