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遇到会飞的鸟人无稽子们后,风卿一直有一个特别好奇的地方,那就是他们在天上飞的时候,脸不吹的慌吗?
她现在可以特别肯定的回答:吹!忒吹!呼吸不畅不说,脸上简直就像正被人拿针在扎啊,她觉得自己一个晚上吹下来,脸已经磨厚了一尺!她在被吹的不行时,只好央求无稽子中途停降,站到了无稽子身后,终于感觉好多了。然后又问老道士,你们难道不吹的慌吗?无稽子得意的笑,我等修仙之人自有真气护体,小丫头现在想不想跟着本尊修仙?
风卿自然是断然拒绝:没空。话说她打心眼里就不想去修劳什子仙,怎么说她也是从科学的世界穿越而来,虽然现在的世界很多科学解释不清楚的东西,可是她根本就不信人可以修炼成仙啊,这就好比有人告诉你,其实青蛙真的能变王子,你大约也会回他俩字:呵呵。
天亮的时候,两人到达北燕皇城。北燕的皇城塔木错与天乾皇城夜歌截然不同,如果说夜歌是个妖娆迷人处处风韵的绝色美人的话,那么塔木错就是个高大粗犷的汉子。它的城墙用现代的计量法来看厚有三米,高约十米,整个城池是个规整的四方形。,所有有人也称塔木错为四方城,果然这里如娘亲所说城墙雄伟啊。
两人挑了一处僻静的巷子降落,此时天还蒙蒙亮,无稽子伸出手,脚下本来如半个木筏般大小的剑身微微颤动,慢慢变的如同匕首大小,被无稽子一把收入了宽大的袖中。
风卿早已见怪不怪,她正抱着臂膀瑟瑟发抖,北燕毕竟是北方,温度较夜歌低了不止一点半点啊。无稽子看她可怜,从路旁树上摘了片叶子下来,指尖随便搓揉了两下,一件翠绿的披风便兜头朝风卿披了下来。
风卿瞠目结舌:“臭道士你这么厉害!还会变戏法啊,啊啊!你能不能给我变一件漂亮点的裙子?”
在求自己带她来北燕时还尊称仙尊,此时到了便又降为臭道士,无稽子被她如此明显的过河拆桥给无耻的郁闷了,硬邦邦的回:“不能!”
看她愣愣的仍然在那里掐那件翠绿的披风,似乎想看看是不是能像树叶子一样掐出汁水来,终于忍不住提醒:“你现在要怎么做?别想让本尊给你想办法,本尊不能主动插手凡间事务。”
风卿停手歪头想了想,“去找秦王府世子秦尧去。”
秦尧见着风卿时,高兴的就差翻筋斗了。他似乎刚刚晨练完,满脸均匀的汗水,右手倒提着一把银枪,结实的高大身躯上冒着腾腾的热气,风卿觉得这简直就是一架行走的荷尔蒙喷发器啊。
秦尧满脸阳光的朗声打招呼,“哈哈,风小姐你竟然来找我了!怎么,是不是觉得你们三皇子其实还是没有本世子英武?你终于想通了,想要嫁给本世子了?”
风卿嘴角抽搐,“是啊是啊,秦世子英明神武无人能敌!不过风卿今天来找世子是又有事想找你帮忙的。”
“没问题,走走走,你还没吃早饭吧?来尝尝我们北燕的早餐,咦,你身后这位英俊的美男是谁?不会吧?你真不要君三皇子,勾搭上别人啦?”
因为非常有眼光的秦世子夸了他是英俊美男,所以无稽子觉得很给面子的住在秦王府。风卿则在用完早餐后由秦尧带她去寻找丝萝茶楼,她还记得前些时候娘亲让她有事去丝萝茶楼找廖掌柜的。
然而塔木错作为北燕的皇城,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大,两人骑马找了一个上午,茶水也喝了四、五壶下去,不说丝萝茶楼了,就连带丝或萝的楼名也没见着一个。原本北地人便比较粗狂,起名都偏好例如“广、烈、风、高”之类的,好比这儿最好的酒楼,就叫长风楼,一看就比较霸气,丝萝如此南方小桥流水的名字,秦世子很不客气的问,是不是风小姐你记错了?
风卿无奈,两人只好先打道回府。
一路上秦尧先是问了两人别后风府的状况,得知自己与南疆太子等人的计策奏效后,颇为志得意满的赞了蔺期的好主意,然后又问风卿到底是为何而来,难道就为了找一栋不知是否存在的茶楼?
风卿踌躇再三终于将李绮罗身中奇毒,需要北燕皇室解药的事说了。
秦尧嗨一声叹道,“那你还舍近求远,直接让我带你进皇宫不就可以了?至于茶楼,我先让府中下人帮你去草市尉问问,或许更容易找到。”
风卿豁然开朗,对呀。不过到底要以什么样的名义进宫,这却也是个问题。因为解药在皇后手中,而秦世子一个异性外臣却是不好入宫的,最后秦尧期期艾艾的问,“要不,你假扮我的未婚妻?北燕皇室有惯例,宗师子弟有了未婚妻子后,未婚妻按例是需要去拜见一国之母的。”
不过是假扮,风卿实则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当然是欣然应允,不过看着秦尧难得有些发红的黑脸,疑惑道,“难得秦世子你竟想出这么好的主意,你脸红个啥?”秦尧的黑脸更红了。
当天下午秦尧便带着风卿去书房找自己的爹爹北燕秦王秦敖吕,让他帮忙递折子。秦敖吕比秦尧更加高大,壮硕的身躯,微黑的脸膛,听完两人的话只问风卿:“你的父亲便是风戬?不错,是个英雄汉子。这点小事原不足挂齿,只不过你不介意被这小子污了名声?”
风卿只是恭敬行礼,道为了母亲的安危,无关痛痒的声誉算的了什么?秦敖吕赞了句不愧是名将之后,便让两人退下了。
第二天下午,宫里才传来消息,让两人第二天入宫觐见。无稽子一到了北燕,早就不见了踪影,风卿知道他是化外之人,也不去管他。距离婚期二十六号,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虽然风卿心急如焚,当下也只能任由秦尧带着她先逛逛北燕的皇城。
人人都说北燕人豪爽,这话着实没有错,就说街道上的房子,天乾人喜繁复精巧,哪怕搭个茅厕也巴不得造出个飞檐来。北燕人的房子却和他们的城墙一般,四四方方厚实端严,砌墙用的全是从山上直接采下的石块,越有钱的人家院子便越大,巴不得把整条街都占了去。路边的树也种的实在,俱是些樟树、柏树等常绿实在的树。
风卿一路无可无不可的四处打量,前方传来的一阵喧哗声顿时令她精神一振。多少经验证明,有喧哗便有是非,有是非便有热闹可看,如今她寻找解药的两条光明大道既然都只能耐心的等待,这等待的过程又如此无奈又无聊,何不先看看热闹?
但怎样不着痕迹又不显八卦的表达出自己想凑热闹的心思来,以免秦世子觉得风大元帅的女儿浅薄,却得斟酌斟酌。因此她轻敲了一下马鞍,对身旁秦尧道,“唔,前方莫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秦世子要不要去看一看,也免得扰了北燕都城的清静。”
秦尧听她这么一说,深觉作为秦王世子既然遇着事了,确然有必要去关怀关怀,风卿顺理成章的跟在后面矜持地看热闹去了。
到得近前,才发现原是有个乞丐不知为何摔在了路中间,拦在了一辆马车的马蹄下。原本也不算什么事,只是他摔的实在不是个恰当的地方,这辆马车正是当朝二公主的车驾,倒霉的乞丐是个身材高大却一身污浊的男子,公主的侍卫恼怒他脏了公主眼前的地,将他用鞭子一把拖了起来甩至路旁,这个乞丐却仿佛不辨方向,脚下踉跄一时又摔在了马车窗前,引起马车内一阵女子的尖叫,一个尖锐的女声一迭声叫:“啊!啊!臭死了臭死了!给我打死他!扔远点!”
车前侍卫们闻言蜂拥而上,路人无不唏嘘,当朝二公主是皇后的掌上明珠,今天这个倒霉的乞丐恐怕就要死在利剑之下,也无人会为他收尸了,哪想到这乞丐倒似乎有些功夫,左闪右闪一时虽躲的惊险,侍卫们却还是没能得手。
风卿看的着急,连连向秦尧使眼色。秦尧也看的直皱眉头,于是打马上前先喝住了围攻的侍卫,再到窗前二公主打招呼:“见过二公主殿下,公主如此恐有不妥。”
公主的声音既惊喜娇羞又稍稍不满,“尧哥哥!尧哥哥竟然在这里?我正要去找你呢,这贱民污了我的眼,我便是打死他又有何不妥?”
秦尧耐心道,“左右不过是个贱民,你又何必让他的血脏了眼前的地?再说路边这么多的百姓看着,你如此一来实在是有损名声,何况此事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恐怕你又要被责罚了。”
轿中静了静,随后二公主尖锐明媚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就抽十鞭子,再把这个贱民扔远点吧。”
有侍卫提着鞭子上前,“呼”的一声长鞭虎虎生风抽下,那个乞丐猛然抬头,满是脏污的脸映入眼中,风卿脑中霎时如被雷电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