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朝堂发生什么大事,夜歌城老百姓的日子依然不紧不慢的按自己的节奏过着。此时的大街上,粽香阵阵。
侍画坐在风卿的身边,兴致勃勃看着马车外的街景。“小姐,好多人卖粽子呢,你要不要吃?”
见风卿依然没精神的侧靠在锦垫上,她又提议,“小姐,咱买些吧,待会儿看竞舟,咱们也可以吃着充充饥,还可扔些进歌江,求龙神保佑我们赌的舟子第一呢。”
风卿无奈道,“买吧买吧,侍画你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还如此聒噪,往后李侍卫找我抱怨可如何是好?”
侍画如今二十有二,前几年风启的侍卫向风卿求娶了她,因当年侍画要求多陪小姐几年,今年又因风卿离了一阵子家,便耽搁了下来,如今家里一切安好,便议定下个月择了一天良辰吉日,为他们完婚。
侍画满脸通红,帘子一放扭过身去,“小姐你就打趣我吧,小心清——”说到这,忙停了下来,对外面急急道,“小五子你停下,去街边的五香斋买些粽子来。”
回头一看,风卿果然又低头不吭声了。她不禁暗恼自己嘴快,最近小姐不知怎么了,突然闹着元帅大人退婚,圣旨赐婚是那么容易退的么?何况小姐明明是喜欢清王殿下的呀,清王殿下那么端方的君子,多少夜歌城的小姐只求做妾都求不来的呢。
今天端午佳节,连二夫人都看不下去风卿的样子了,吩咐自己求小姐带自个儿出来看竞舟,不就是想让小姐散散心么?可惜夫人每年一到这时候就身子不好,咳的厉害,不来二夫人要是也跟来就好了。
她抿抿唇,掀帘朝外看去,想找些什么话来继续逗小姐开心。帘子一掀开,却见几个年轻公子鲜衣怒马的打马从街上路过,引得一众出行的丫鬟小姐惊呼连连。而其中一位穿着月白长袍的俊美公子,更是被几个香囊险险砸中,却不是清王殿下又是谁?
她连忙放下帘子,轿帘却被一掀,风华的脸伸了进来,“七妹,小哥哥买了些五香瓜子来给你消遣,待会儿你嗑着瓜子好好给小哥加油,看小哥为你把头彩摘下来。”
等她们一行到了之后,歌江边已是人山人海。好在各大家族在赛前就是已经搭了彩棚的,风家的彩棚搭的位置甚好,就在比赛的终点,因为地势高,往前一眼能见江面的比赛全程。
每年夜歌城端午竞舟都有许多家族的子弟会参加,一来有时皇上兴致到了也会来观看,即便皇上不来,兵部官员也是可能在场的。而竞舟时身手好的,就很有可能被皇上或官员相中。再说,年年大奖由宫中提供皆非凡品,今年的听说更是一件古旧的宫中宝物。
此时参赛的儿郎们都去准备了,风家六兄弟除了风启全部上阵,鼓手则是军中一个力大无穷的将士,恰好七人。侍画兴奋的哇哇乱叫,把自己的零钱袋和风卿的都押在了风家的小舟上。
风卿被侍画拉了起来,站在自家彩棚前,隔壁的彩棚恰是薛家的。薛怀月举着一杯茶笑着向她致意,“许久不见七小姐,今天难得也出来观赛了?听说风家今年也参赛?”
风卿对薛怀月说不上讨厌喜欢,但也不好不答,便可有可无的客套,“莫非薛家今年也参赛?”
薛怀月笑的有几分揶揄,“我们薛家文人弱质,参赛不是送上门被打脸?只是今年来参赛有许多特别的人,七小姐没见今年观赛的小姐特别多么?”
风卿一看,果然今年彩棚特别多,许多官家小姐都遮遮掩掩的带着丫鬟站在棚子前。她再看看那一头正准备的儿郎,却是离的太远,根本看不清,只是今年的舟子似乎多了几条,其中还有一条大红,一条代表皇族的金黄,看起来甚是华贵,但她也只认得其中一条墨黑的是风家军惯有的颜色。
因此她问道,“莫非今年有皇室子弟参加?”
薛怀月无奈道,“七小姐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以后还是多与我们这些姐妹聚聚才好。今年不止二皇子与三皇子都来参赛,还有各国来求娶的贵公子们呢。清王殿下从不参赛,今年大家自然要来一睹风采,你可不要吃味儿。”
她的身后钻出一人,是大皇子侧妃秦昭思,秦昭思一如既往吃吃的笑,“风大小姐自然不会吃味儿,往常清王殿下和孔翎儿好的耳鬓厮磨的人家都能像没事儿人一样的,何况听说现在清王殿下把孔翎儿给一顶轿子送回了孔府呢。”
孔翎儿被送走了?风卿倒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也与她没多大关系。秦昭思这张讨厌的嘴,却是实在叫人喜欢不起来,“再怎么不会吃味儿也比不过秦侧妃,听说秦侧妃与大皇子殿下众多姬妾相处融洽,想来以后与大皇子妃也是能姐妹和乐的。”
不去看秦昭思瞬间被气红了的脸,她望向江面,恰好此时发令官一声令下,八条狭长的龙舟瞬间如离弦之箭般向终点驶来,歌江两岸立刻沸腾,加油声、笑闹声响彻云霄。
侍画在一旁也是又笑又跳,虽然明明哥哥们听不到,但她依然大叫着:“加油!加油!少爷,加油!”又连连提醒风卿:“小姐小姐,你看,咱们风家的船第一呢!啊!啊!真可惜,那是谁家红色的船,竟然超过了咱家的,可恶!”
被她一感染,风卿不禁也为自家的船队捏了一把汗。转眼间舟已过半,参赛船上的儿郎风姿清晰可见,此时第一的正是大红龙舟,风卿一眼便看见穿着骚包的红色赛服的南宫垚,他正在船头跳着击鼓舞,英姿勃发中又见异域风情,想来是他们南疆特有的舞蹈。
抢占第二的却是两条船,一条金黄一条墨黑,是皇族与风家的两条船。歌江两岸一半的加油声都是为他们叫的。金黄的龙舟上,清王殿下手持鼓锤,身着明黄赛服,少见的紧身劲装显得他身材!修长,更添几分男儿气。身旁彩棚中有谁家小姐在尖叫,“啊啊啊!清王殿下!清王殿下!”
清王只是长臂舒展,在黄皮大鼓上的击出鼓舞人心的节奏。三皇子是领头的桨手,配合着他的节奏,喊出一句句口号,皇族龙舟行驶的气破长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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