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两人一时之间一筹莫展,无稽子因不愿下重手,以免杀了鬼母却给宫中留下巨大的怨念,于是打的畏首畏尾;而风卿的普通武器对于鬼魂却没有多大的威胁,她自己虽平时胆子大,却独独怕鬼,因此则打的险象环生。
好在阿呆跟了来,时不时帮她吹口狐火。狐火却是好东西,能焚毁怨灵。鬼婴懵懵懂懂,不知厉害,一个鬼婴约莫觉得风卿是个软柿子,绕着她左一口又一口的直啃,被红狐狸一口火直喷面门,竟灰飞烟灭了,鬼母见状,一声惨嚎,竟带着十来个鬼婴飞身扑向风卿欲将她大卸八块,完全不顾身后无稽子的拂尘!
风卿白绫刚刚卷走一个鬼婴,鬼母已是携着阵阵阴风到了面前,脚下两个鬼婴喷着黑气缠住了她的双脚,心口处鬼母的绣球突然长出密密麻麻的青蓝色鬼针,身后数个鬼婴直袭背心,面前鬼母一双青白的眼珠幽幽的盯着她!无稽子尚在院墙的另一方救援不及,而她却连躲都无处可避!
绮罗娘亲,元帅爹爹,我命休矣啊!
不想直面那张恐怖的鬼脸,风卿闭上眼,认命了。身体却被一只温热的手向右边一扯,堪堪避过所有的杀着,摔在了一人的怀中。
她张眼望去,一个此时绝对不应该出现的人正坐在轮椅上,惊怒的看着她。
“你能不能让我放心一次?!”
“你怎么在这?”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君允抿唇不语,只单手抱着风卿往后急退,两名属下同时上前。
鬼母却只盯着风卿,躲过两名属下,裹挟着一阵阴风扑向两人,“噌——”君允拔出长剑,挡住鬼母的绣球,却不料鬼母另一只手的指甲忽然暴涨,如五根浸满毒汁的钢针直刺依然躺在他怀里的风卿,君允情急之下忽然翻身将风卿挡住,把整个后背让给了鬼母!
“啊!”无稽子与风卿同时惊叫。
“我儿?!”却听鬼母轻声唤道。
君允没有感到背心的疼痛,一手护住风卿抬起头来。却见鬼母一双眼灼灼从他的剑上盯到了他的脸,又唤一声,“我儿!阿允!”
风卿感到身下君允一震,慢慢收回剑。
满院的阴风渐渐止歇,鬼婴一个个跳回鬼母的身上,鬼母却在慌乱的扯着自己的衣襟,乱发,一张青白的脸也柔和几分,她捧着恢复原本大小的绣球往君允面前递,“阿允!落泉剑,你是阿允!”
几分颤抖的声音迟疑的响起,“母、母妃?”
仅仅一声母妃,眼前的鬼母却浑身开始剧烈的颤抖,两行血泪从她眼中流出,“我的孩儿!你终于长大了,母妃也放心了。”她似乎想伸手摸摸君允,却在看见青白脏污的手指时颓然放下。
风卿只见君允执剑的手在微微颤抖,连说话的声音也开始抖动:“母妃,你、你为何还在这里?”
“母妃担心你,皇后心怀叵测,她不会放过你。”她的神情突然开始张狂,满头乱发飞舞。
“阿允,你的腿怎么样了?是不是皇后?!是不是皇后!”
“我要杀了她!她将我禁锢在这里,她将我禁锢在这里!”
君允一急,双手撑着轮椅就要站起来,风卿忙扶住他,“母妃!母妃你放心,孩儿无事,这是自己摔的。”
院中突起的狂风又停,鬼母脸色迟疑,“自己摔的?”
“是的,母妃。您放心,孩儿知道,您为皇后所害,孩儿马上就能为您报仇,您且放心的去吧。”
一丝微笑在鬼母脸上呈现,她右手轻抬,遥遥似在抚摸君允的头顶,“我的孩儿长大了,再也不怕她了。母妃安心了。”
又转头看向风卿,“她是我儿喜欢的人?”
君允微笑,“是的,这是您儿媳。”
鬼母笑的满足,“很好,很好。”
说着,她的身影越来越淡,终于消失在院中。
月光终于透过云层,遍洒庭院,风歇树止,夜虫低吟,似乎刚刚的厮杀不曾存在过。
君允的右手举着,似乎想抓住什么,最后却挽了一手的风。
良久,他颓然放下手,“走吧。”
却听草丛中无稽子声音传来,“嘁,雕虫小技,原来在这儿。”
风卿推着君允过去,只见在一株半人高的绣球花树根部,被无稽子用术法掘了一人深的洞,他的桃木剑挑着一个颜色老旧的绣囊,剑尖挑开绣囊,里面是一团黑乎乎的头发。
“发乃人之精血,看来有人用南疆巫术,把你母妃的魂灵禁锢在了此处。”
君允一动不动的坐在轮椅上,看着那个绣囊半晌没有言语,终道,“走吧。”
风卿却仍在疑惑,“你怎么突然会到这里来?”
“这里是母妃生前最后住过的地方,我让人暗中守着。一个时辰前,暗卫密报你们来了这。”
风卿默,“对不起,扰了你母妃的清静,我不知道鬼……是她老人家。”
君允回头看她,“无妨,还得多谢你们,才让母妃安心的去了。这几日,你最好呆在元帅府,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会安排人去做。”
“不!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最讨厌被人暗算,定要自己还回去。”
君允无奈,“好吧,你小心点,我会让暗卫跟着你。”
风卿没有拒绝,只是看了看他的腿,想想又咽了回去。无稽子上前两步,“成了成了,两个小家伙真当这里是你们家后花园?还不赶紧回去?”
果然,有侍卫已经听到响动,向这边巡来,几人赶紧各自寻路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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