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在一个封闭的山坳里,熬的小脸蜡黄的风卿一边用小短手捣着药,一边嘟嘟囔囔:“做好事真心会倒霉,害老娘度假没度好,还得逃难,逃难就算了,还睡不好吃不香,果然要健康的长大就是难啊难啊难啊……”
说到这,又扔了药杵,用沾着绿油油药汁的小肉手恨恨戳一戳床上男孩的脸,大抵觉得手感不错,又戳一戳。
床上小男孩粉莹莹的小脸上便突兀的多了两滴绿色,尚未褪尽婴儿肥的包子脸上,看那眉目依稀已有了清俊的模样。微微蹙紧的眉头却给他凭添了几许生人勿进的气息。
风卿看着,约莫觉得这气息令人很不爽。于是又恶意的在他鼻头点了两滴药汁,嗯,平易近人许多。
困倦的打了个呵欠,揉了揉鼻头,风卿托着小粉腮喃喃:“虽然遇上我这么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医你是很幸运啊,可是在这之前你这小子也太倒霉了点吧,追杀你的人到底是有多恨你啊,非得把你这么个小不点砍的去了半条命后,竟然还下毒,这要不是被我撞上了,你十条命也不够死的吧?”
大概觉得这样看着这么张漂亮的小脸有点不过瘾,她又伸手揉了揉那嫩嫩的小脸:“不对呀,据本神医看,这会儿也该醒来了才是。”一揉完,却发现小男孩的眼珠似乎滚动了下。
慢悠悠收回手,风卿眼珠子转了转,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慢慢出现在嘴角,她漫不经心理了理袖子:“唔,怎么还没醒,难道是毒还没清?昨天一时顺手采了几株颠茄,要不要在药中也加点?师傅以前没这么做过,但或许以毒攻毒能见奇效,唔,要不就拿这小子试试药吧?嘿嘿——”
话音刚落,就见那孩子已经睁开了双眼,他眼中有丝淡淡的怒意飞快闪过,随后茫然的四顾了一下周围,然后便定定的看着风卿。
那样云淡风轻又似极无辜的眼神看的风卿都有点演不下去,简直衬托的她就像送出毒苹果的皇后,而他就是那无辜的白雪公主。
摸了摸鼻头,眨了眨大眼睛,风卿将头凑近他一些:“唔,你看,是我救了你喔——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那孩子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风卿,随后微微垂下目光,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显得整个人有些羸弱。
风卿的小心心软了那么一软。
他抬起手,伸进怀中掏出一物,怔怔的看着,眼中缓缓露出一丝哀伤,又带着几许怀念。随后却将它送到风卿眼前。
“给我的?”看他一眼,风卿伸手接过。
这是块铜质嵌金边的令牌,正面刻有“暗主”两字,后有扶风楼三字。仔细一看,竟有几分眼熟。想了想,原来就是那天将他抱过来的灰衣护卫放在他身上的令牌,那天的情况下,估计护卫已是凶多吉少,难怪他看着令牌难过。
小男孩点了点头。
风卿低头似想了想,咧嘴一笑:“小卿才不要这么块破铁,你可知救你一命害我没度好假,还费了好多护卫哥哥跑腿,还费了汤药钱,还费了饭钱,还……”
她本还要细细数一数费了多少米粮,熬了多少夜得吃多少补品补回她的青春损失费,就见他眉头跳了数跳,她的嘴角就有点抑不住的就要翘起来,她压了压,又压了压,将它们又压平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