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被擦去的记忆
这一晚,哈特睡得很安稳,他告诉自己需要良好的睡眠,第二天好照顾丁吉。
(丁吉的伤势那么重,她需要我在她身边。其他的事情可以缓一缓,让该死的人多活几天吧。)
第二天,芭比打开了房间的门,她推了一张移动床过来,要求哈特躺在床上,并且关闭电源,进入休眠模式,随后会有人带他离开。
“你不要尝试中途打开电源,我的监控器会显示,一旦我发现你中途违反约定,那就恕我不能遵守约定,必须即刻送你回原来的房间,所有约定全部取消。”
哈特按照芭比的意思,躺在床上,关闭了电源。他的大脑随即进入一片无感世界。哈特开始后悔了,芭比已经知道瑞菲尔的秘密在他的电脑里,如果现在芭比把他解体,调取资料,也不是不可能的!果然,因为能见到丁吉,自己放松了警惕!
随着时间推移,哈特越来越忐忑,他能感觉到移动,大脑在营养液内有轻微的晃动,随后,移动停止了,芭比激活了哈特的电脑,哈特一下蹦了起来,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间房间内,房间摆设纯朴简单,只有一排沙发和一张茶几,其余装饰物全无。房间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门,门外是碧绿的草坪。这里的景色似曾相识,好像是丁吉所在的湖边。哈特走向门边,他看到还是那汪碧水,还有那些白莲花。哈特对比了白莲花的位置图,发现和丁吉所在影像的白莲花位置不曾相差,看来,丁吉的影像应该就在这一两天内拍摄的。
哈特推开玻璃门,走出房间,踏入草坪。映入他眼帘的是,那位白衣女孩坐在轮椅上,痴痴地看着白莲花池。
哈特快步走向女孩,女孩回过头,轻轻一笑。
哈特心花怒放:“丁吉……”
“芭比,你来了?”
站在哈特身后的芭比笑着挥挥手说:“今天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
女孩试图站起来,她扶着轮椅,摇摇晃晃,要摔倒。哈特一步迈上前去,扶住了她的胳膊。
女孩微笑着说:“谢谢!”又转向芭比说,“你看,我现在连站都吃力了,真是个废物!”
哈特看着丁吉,他多想把她拥入怀中,就像在地下世界,他两个人挤在安全屋内,相互依靠,相互扶持。
“丁吉,是我……哈特……我换了外壳,你认不出我了吗?”哈特声音激动地说。
哈特的激动换来的却是女孩歉意地微笑:“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不叫丁吉!”女孩推开哈特,走向芭比。
(怎么会?)
“为什么?明明是你!”哈特握住女孩的手,不肯让她离开。
“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认识想你这样的机械人!”女孩有些慌张,她的目光不停地在芭比和哈特之间张望,希望芭比能够帮她说话,但是芭比双手抱胸,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们一起在地下,你教会我很多生存技巧!你看,你看!”哈特从旧背包里拿出带着徽章的手环,递给女孩,“这是你送给我的,还记得吗?”
“不!”女孩看着脏兮兮的手环和徽章,不肯伸手去接。
“来,我给你带上……”哈特抓住女孩的手,想试图为女孩带上手环,女孩奋力一挥,手环和徽章向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坠入了白莲湖。
“你!”哈特看到手环掉入湖中非常生气。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放弃自己求生,为了和你想见,而你却拒不认我!)
女孩听出哈特语气中的愤怒,她转身努力向房间走去。
哈特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女孩。
女孩快步跑起来,因为伤口原因,她跑了两步,捂住伤口,速度慢了下来。
“你不要跟过来,我不认识你!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丁吉,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是疯了!来人啊!这里有个机械人暴走了!”女孩大喊。
在机械城,任何机械人一旦被主人认定为暴走,就会不经过判定,直接被拉入回收厂,成为废铜烂铁。
(我的丁吉不会这么对我的!)
哈特伤心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这个女孩拒绝承认自己是丁吉,难道是他们找到非常像丁吉的人来冒名顶替的?哈特大喊:“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哈特一边大喊一边追上女孩,一把抓住女孩的白裙子的领子,用力一扯,裙子应声裂开,露出了女孩后背上一条可怖的疤痕。丁吉拆线的时候也是哈特为她拆的,所以哈特记得每一条缝线在丁吉雪白的背上留下的痕迹,那歪歪曲曲的缝纫痕迹,正是哈特蹩脚的缝纫手艺在慌张急迫的时候留下的!
“啊!”女孩跌倒在地上,惊恐地回头看着这个撕破她裙子的机械人。她不明白,这个机械人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这么摧残她。女孩因为害怕开始发抖,心脏跳超过了正常的范围,女孩带的手环开始报警,提示女孩的心跳过速!
“啊!”女孩缩成一团,躺在草地上,哈特吓得怒气全无,并且不知所措,他双膝跪地,两手举在胸前,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好,他看见女孩白色的裙子腰间渗出红色的血迹,因为剧烈动作,女孩的伤口又裂开了。
“芭比!芭比!我该怎么办?”哈特向身后的芭比大叫。
芭比听到报警,报上前来,查看女孩的情况。
女孩向芭比伸出手,艰难地说:“还……还……我……”
“什么?芭比,你拿了她什么?”哈特愤怒的看着芭比,这个女人连一个病人的东西都要抢走?
芭比反而向哈特伸出手,说:“给我!”
“现在这情况,你还要什么?!”哈特生气地问,这个时间段还想着自己的事情!
芭比反而咄咄逼人地说:“手绢!快拿来,你不想让她活了?!”
哈特才明白芭比要的是那条仙人掌花手绢,他迅速掏出手绢,交到芭比手里,芭比把手绢握在女孩的手里说:“给,我还给你了,好点了吗?”
女孩双手握住手绢,将手绢放在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会儿,女孩的症状逐渐好转,渐渐昏睡过去。
哈特在一旁吃惊地看着这一幕,这就是他的丁吉,从来没有忘记过他的丁吉,一定是什么原因让她变得忘记了他,并令她如此不堪。
哈特双手抱起昏睡的丁吉,快步向房间走去。
芭比跟在哈特身后,轻声说:“这边,她的房间在这边。”
哈特跟随芭比,来到丁吉的房间。那也是一间简洁的房间,只有一张木床和一个梳妆台。哈特把丁吉放在床上,并为她盖好被子。哈特看到丁吉安稳的睡脸,才放下心来。他转身问芭比:“这是怎么回事?你欠我一个解释!”
芭比耸耸肩,说:“好吧,正如你所看到的,萨莉儿在我们救治的过程中曾经一度大脑休克,脑细胞一部分遭到破坏,已经死亡。现在,她已经失去部分的记忆,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甚至密语也记不起来了。她唯一记得的就是这块手绢,手绢对她很重要。”
哈特轻轻坐在丁吉的床边,他递给芭比一个迷你闪存,挥挥手说:“瑞菲尔的秘密我已经给你了,那个秘密对于我们已经不重要了,随便你们如何使用。现在,让我们俩人好好安静安静吧。”
芭比点点头,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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