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榛榛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嘲讽自己愚蠢举止的弹幕，简直快刷爆了屏，以至于老何跟顾安城的谈论她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只是在最后隐约听到顾安城的回答。
“何董，您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会尽心完成。”
老何站了起来，拍了拍顾安城的肩膀，“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还有，榛榛没学过任何商业知识，一开始对她的要求不要太高，从助理开始做起就好。以后工作中有过错，小顾你别顾忌着她是我女儿，尽管教训她好了，反正她脸皮厚，骂不穿。哦对了，她的身份也别让其他人知道，我是送她来学习体验的，不是来听别人吹捧的，你心里有数就行。”
顾安城点头，“我清楚了。”
老何满意地点了点头，“行，那你先带榛榛熟悉下助理的工作，等你到分公司就职了，我就让她正式去上班。”老何说完后，助理就上前提醒他，“何董，您跟李总他们约了去看球，时间快到了。”
“那我就不继续待下去了，你们忙吧。”
何榛榛眼睁睁地看着老何毫不留恋地离开，欲哭无泪。
等等壮士，她下半辈子就这样被草率地决定了吗！不对，不是下半辈子……是她青春的后半段时光就这样又浪费在顾安城身上了吗！她不服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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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蕊怜爱地看着何榛榛，然后无情地说，“我要准备开会资料了，顾安城，你带榛榛去办公室熟悉一下吧，她是个电脑白痴，office软件基本功能都还不太弄得清楚。”
“嗯。”顾安城的目光落到一脸生无可恋的何榛榛身上，“何榛榛，跟我来。”
“哦……好。”
顾安城的办公室在楼上，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电梯门前，一言不发地等着电梯。
何榛榛最不喜欢这种无言的处境，尴尬地浑身难受，于是只好绞尽脑汁，找了个话题，“你……你一直都在杭州工作啊？”
顾安城仿佛从沉思中被惊醒，停顿了几秒后嗯了一声，“这里挺好的，我已经习惯了。”
何榛榛哦了声，正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说时，顾安城主动问她，“你呢？在国外过得还好吗？”
她笑笑，“蛮好的，不过还是家里亲切，国外没多少熟悉的人，稍微有点孤单。”
顾安城唇角微微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又强行压了下去。
既然觉得孤单，为什么又要在国外待了那么久才想到回来？他没问出口。
电梯门开了，里面站了几个人，稍微冲淡了一些两人独处时的尴尬与无所适从。
走到办公室门口，顾安城敲了敲助理的桌子，“Abby，准备一张办公桌和电脑，让人抬到我办公室里。”
“好的。”
何榛榛愣了愣，“我……去你办公室？”
“嗯。我马上就要去分公司了，在这里给你理出地方太麻烦，你在我办公室应付几天就行，到了分公司再让人重新整理。”
说得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没过几分钟，何榛榛就在顾安城办公室安了家。她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就瞪着电脑界面发呆。
顾安城进了办公室之后就开始整理开会文件，何榛榛也不好意思打扰他，就努力减少存在感。等顾安城去开会了，他的助理Abby推门进来，“嘿，你是新来的吗？”
何榛榛站了起来，“嗯，我是新来公司的。”
Abby个子高挑，相貌有点像混血儿，五官深邃迷人，笑容也分外阳光，“顾总监交代我教你office基本功能。你好，我是Abby，公司人都这么叫我，因为我中文名字太难听了，叫王丽，所以我从来都不告诉别人。你可以叫我Abby姐，你叫什么名字？”
何榛榛：……你刚刚难道没有说你的中文名叫王丽吗……这叫从不告诉别人？
她忍住笑，“Abby姐，你好，我是何榛榛。”
“哇，你名字比我好听多了。”Abby走到她身边坐下，“榛榛，我能不能八卦一下，你跟我们顾总监是不是有啥关系啊？”
“关系？”何榛榛茫然摇头，“没啊。”
“真的吗？”Abby满脸怀疑，“顾总监这人很严苛的，怎么会让一个连office基本操作都不会的人来当助理？没关系，你就说嘛，是表兄妹？情人？”
何榛榛哭笑不得，“真的没有。”
“那你一定是高材生？留过学那种？”
“我是在加拿大待过两年来着……”不过都是在玩儿的，跟留学真的屁关系都搭不上。
Abby两眼发光，“我爸爸是加拿大人！不过他老早就跟着我妈来中国了，现在就一跳广场舞的大叔，你给我讲讲加拿大那边的帅哥呗。”
何榛榛两眼发光，“帅哥啊，我懂啊！”
事实证明，女人间的友谊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兴趣对了，话题对了，唠几小时的嗑都不用喝杯水的。所以直到顾安城都开好会回来了，两人才惊觉，原来已经到吃午饭的点了。
Abby一见到顾安城就恢复成严谨认真的表情，一脸痛心地对何榛榛说，“何榛榛，你实在是太不好学了，这么简单的操作，我讲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没听懂？”
何榛榛懵逼脸。哎哟卧槽，影后啊尼玛。
Abby转头，“顾总监，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顾安城嗯了一声，“你去吃午饭吧。”
“好的。”
Abby出门前，朝何榛榛做了个偷笑的表情，何榛榛顿时恨得牙痒痒。
妈蛋，她也饿，她也想吃午饭了！于是何榛榛朝顾安城瞥去，“那个……公司食堂在哪里？”
“你先留下。学会再吃。”顾安城边说边走到何榛榛桌边，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指了指电脑，“先学excel，我教你。”
靠的太近了，何榛榛忍不住浑身僵硬，最后腾地站了起来，“我我我真的饿了，没法思考……”
顾安城慢慢地抬起头，好看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语调不急不缓，但是却有种压迫感，“现在我是你上司，在公司里，你要听我的。”
要是别人跟何榛榛这样讲话，何榛榛早就掀桌不干了，爱谁谁，滚蛋吧，但是说话的人是顾安城，她却自动自发地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坐了下来。
妈蛋，要不是老头子让他教我，我才不会挨着饿听他念。何榛榛忿忿地给自己找好了理由。
顾安城余光瞥了眼她因为不满而往下撇的嘴角，眼里极快地掠过一丝笑意，很快就消失不见。他打开excel里一个报表文件，把各种简单操作方式演示了一遍，看何榛榛还是茫然脸，就又耐心地做了一遍。
“懂了吗？”
何榛榛生无可恋地看着屏幕。
顾安城似乎轻叹了口气，虽然声音很小，但何榛榛还是明显听到他说了一句“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笨”。
何榛榛急了，没经过脑子思考就脱口而出，“这又不像做数学题还有过程留下来，我连函数都没看清楚，你就做完了，我刚消化好，你下一个操作也做完了，我怎么跟得上啊。”语气与记忆中如出一辙，带着一丝埋怨、忿然……还有亲昵。
“……”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顾安城站直了身体，“好了，你先自己做一遍试试。excel不难，大学里也学过，多做几次，熟练了就好。”说完，他就掏出手机，去办公室外打电话了。
何榛榛懊恼地抵着额头，她怎么突然会忘记，她跟顾安城，早就已经是陌生人了。
她长长地出了口气，把注意力放回电脑上。
过了没多久，顾安城就走回来了，这次他没亲自演示操作，而是站在何榛榛身后，无声地看着。
何榛榛终于把基本操作都掌握了，一看时间，都十二点半了，食堂不知道还有没有饭菜。她刚站起来，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顾总监，你要的盖浇饭，我给你打包回来了。”
“拿过来吧。”
Abby把两份盖浇饭放到桌上，何榛榛眨了眨眼，看向顾安城，“有我的份？”
顾安城点了点头，然后随便拿了一份，坐到沙发上开始吃。
何榛榛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干脆不多想了，打开塑料盒吃了起来。
这时，手机提示音急促地响了几声，何榛榛拿过手机一看，卧槽，微信上竟然有一大串消息。她划开一看，才发现在她用功地学习电脑期间，老春哥和阿大已经聊了99+了。
她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花样，只好滑到最上面开始看。
老春哥：卧槽！！小王八羔子！！！你什么时候跟娇花勾搭在一起了！！
阿大：什么情况。
老春哥：大妹子，你去看微博啊，小王八竟然在娇花微博下发肾宝的广告哈哈哈哈哈画风好奇怪！！
阿大：卧槽，我去瞅瞅。
阿大：天啦撸！！！八八，你什么时候跟娇花关系这么好了？奸情，赤果果的奸情，都关心人家肾好不好了，小王八羔子你要不要这么饥渴！！
何榛榛不明所以地打开微博，直接到娇花的微博首页，这才发现在娇花发表漫画的那条博下，她的评论已经有八千多人点赞，完全被顶上了热门……
卧槽什么情况！！
隔壁老王名八八V：娇花你怎么两点多了还在画！你这样肾会不好的！！！！汇源肾宝，老公肾好，老婆没地跑，娇花记得多买点，实在不行，我给你寄。‘doge’
哦。
何榛榛明白了。
今天早上，她忘记切换成小号，就直接给娇花留言了。
呵呵哒。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