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珪看着失神的慕容倾城,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他也不想说出这种话的,但他和慕容倾城都心知肚明,将乐蓉她们接进宫是迟早的事情,他既然已经身为帝王,万事都不可像他们所想象的那般发展了,就像慕容倾城曾经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是多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啊!
慕容倾城的失神让拓跋珪认为她是在拒绝。
再加上慕容倾城那不停抚弄戒指的手,更让他心里一揪。
戒指,这是多么有纪念意义的一件物品,可是慕容倾城的这个戒指却不是他给的,而慕容倾城消失那么久后,又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让他该往哪方面想才是正常呢?
看着慕容倾城转动戒指的手,拓跋珪也看着戒指失了神。
这个戒指总是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没有见过的样子。
“这戒指……”
“这戒指是我自己的,你有没有觉得它很熟悉?”慕容倾城看出了拓跋珪的沉思,她当然也知道拓跋珪想到了些什么,但是她当机立断的直接打断了拓跋珪的思绪,先一步说出了口。
果然,拓跋珪又愣住了,因为这戒指他确实很熟悉,“倾城……”
可是他思来想去都想不到原因,所以又像以前那般将求救的眼神放到了慕容倾城身上。
慕容倾城看到拓跋珪的这个眼神一下子就憋不住大笑了起来,但是又牵扯到了她的伤口,让她丝丝的痛吸了几口冷气。
拓跋珪连忙上前想要扶住她,慕容倾城却是将那枚戒指伸到了他的面前。
现在不仅是这枚戒指给她带去了熟悉的感觉,就连拓跋珪现在的神态都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样子,很快她就想了起来,然后微微勾起嘴角看着眼前的拓跋珪那急切的样子,一切就都像回到了那日。
那日也像今天这样,她没有变,拓跋珪也没有变,甚至两人的身份都没有变。
一个狼狈不堪,一个忧心忡忡。
只不过现在的拓跋珪比那日要长进了许多,他至少有了一个帝王该有的威严,虽然心中担心但他会将这份担心内敛起来,不会再表现得像一个孩子一样。
最让慕容倾城欣慰的是。
拓跋珪这回没有哭。
可就是拓跋珪的这一份长进,让慕容倾城也清醒了过来,她和拓跋珪之间现在需要的并不是儿女情长的温存!
慕容倾城轻轻抬手落在拓跋珪的脸颊,开口道:“最近江湖很不太平,有一幅图出世了,我虽然不清楚那幅图中有什么,但是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好。”拓跋珪垂下眸子,想都没有想就应道。
这次她已经铺好了路,白令先前帮她的,她已经收到了效果。
现在白令为了那幅图宁愿放弃她,那她就抓住了白令的把柄,那幅图能为白令带来什么慕容倾城猜不到,但是那个东西拓跋珪必定也同样需要!即使只是为了掌控白令,她也必须要让拓跋珪将那幅画拿到手。
那个糟老头子给了白令两个选项,就意味着那幅画的内容肯定还有其他渠道可以知道,那个黑衣人慕容倾城现在是查不到,所以她现在也只能跟在白令的屁股后面,继续去追查那幅画!
而且像这种出世东西,她总觉得能跟皇室也牵扯上一些关系,在西蜀如此,在北齐亦如此,说不定她守株待兔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渔翁之利。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又沉淀了下来,就在这时,李正然突然冲了进来打破了这份宁静,同时他二话不说就一拳重重往拓跋珪的招呼了上去!
可拓跋珪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侧身就闪过了李正然的攻击。
“你在做什么!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受伤!为什么她成了你的妃子还会受这么重伤!”
李正然也没有在意自己被闪开的攻势,他瞬间就跻身到了慕容倾城的身边,看着闪远的拓跋珪怒吼道。
这座宅子极其隐蔽,没有什么侍卫,所以在李正然闯进来之后,反应过来的家丁都极其狼狈的那些几把破刀剑纷纷追了进来,站在一旁,小冷子也跟了进来,有些不明所以的来回巡视了一圈。
拓跋珪用手掸了掸自己衣物上本不存在的灰尘,此时的他跟李正然浑身上下散发出剑拔弩张的氛围截然不同,他完全没有还手的打算,同时他看着李正然没有说话。
“说话啊!”可是,拓跋珪的沉默在李正然的眼里却是默认,却是认罪,便又摆起了架势,准备向拓跋珪攻去。
这一回拓跋珪没有闪躲,他伸出自己的手掌直接包住了李正然砸向他的拳头。
李正然到底不是一个武夫,他也没有拓跋珪习武的时间长,所以很容易就被控制住了,这些是拓跋珪一开始对他的放任吧!
慕容倾城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扶着石凳,缓缓站起身来,看着风尘仆仆的李正然叫道:“李公子……”
一声李公子叫的李正然十分生疏,他有些不敢置信,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又恢复了他身为李飞的那般嘴脸。
“倾城姑娘……”
状似轻佻,但语气中蕴含了多少的心疼和无奈,在场的人谁又听不出来呢!
拓跋珪终于有了下一个动作,他一手甩开李飞的手,然后走进了慕容倾城,可是李飞却一步踏到了拓跋珪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拓跋珪的火气一下子就又上来,这回终于轮到他先出手。
可是慕容倾城却从李飞的身后探出身子朝拓跋珪摇了摇头。
拓跋珪的姿势一顿,眼神中有些受伤,就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的,三人就这样站在了那里。
小冷子一看这三人终于都冷静了下来,赶紧走上前去微微的拉了几下拓跋珪,当然,如果是他自己要这么做的话,他是万万不敢的,可是刚才慕容倾城已经向他使了眼色。
主子的命令,他哪敢不从!
拓跋珪猛地将自己的衣袖从小冷子的手中登了回来,然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这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