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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英雄来兮波诡云谲

徐铮山听了赵红雁忧虑,询问赵红雁:“你说他家离我们这里不远,往返需要多少小时?”赵红雁道:“他送我去江南时候曾经路过这里,应该就是往北五六里地。”徐铮山道:“那好!我们不必犹豫了,不论陈然是否回来,我们都值得一试。”说完命令:“鲁大勇苏振明,你们俩保护赵红雁同志立刻出发,不论是否见到陈然,都必须尽快回来。”

赵红雁卸下身上挎包交给徐铮山,徐铮山再一次叮嘱安全,他们没入黑暗出发了。

徐铮山带领部队开始等待,他有一个情况疏忽了,敌人牵有狼狗引导,很快就会发现他们的。

黑夜里赵红雁他们抹黑前进,一路上赵红雁忍不住祷告:“哥哥呀!妹妹来看你了,我们是多么的需要你帮助,你千万应该在家里啊!”

他们一路前进,赵红雁依稀记得路上景象,一边辨认一边赶路,不到一小时他们果然找到了高庙村。赵红雁心里忐忑,刚走近陈然家门口,一条大狗悠地窜了出来,赵红雁惊喜出声:“他一定在家,这条狗和他形影不离的。”

这条大狗刚要叫唤,又立刻认出了赵红雁,它绕着赵红雁转了一圈,轻呜一声,回屋跑去。

大门吱嘎一声打开,出来一位年青人,他穿了便衣,正是陈然。陈然一见来人,马上认出了赵红雁,高兴地叫道:“妹子,你真的来了,为哥想念你好长时间了啊!”说完拉住赵红雁手摇晃。见她带来了同伴,一打量是新四军,马上邀请大家一起进屋。

进到屋里,时间紧迫,三个人也坐不住。赵红雁顾不得客套,直截了当告诉陈然:“哥,我和同志们从皖南突围出来,正在前往苏北根据地途中。不幸我们遇到了很大危险,日军重兵正在追杀我们。我们两次遭到日军袭击,许多同志牺牲。我们不熟悉道路,也没有地方躲避,所以我想请你出来帮助我们,我实在不忍心看同志们继续牺牲下去了。”

陈然一听完全明白了,同意道:“没问题,你们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赵红雁焦急道:“哥,不了,我们队长还在树林等待我们,还要伤员需要救治,请你立即和我们过去。”

陈然已经知道情况紧急,吩咐李三:“快,去把我背囊拿来,顺便给这些朋友再带点吃的。”李三很快拿来了背囊,又包了一袋干粮。陈然从背囊里抽出驳壳枪,子弹上膛。背起背囊,对李三耳语几句。而后吩咐赵红雁:“那我们走吧,快去见你的朋友。”

他们一行四人,还有大狗小虎,出了高庙村,疾行向坟地走去。

他们来到树林,赵红雁走近坟地,树丛里静悄悄的,没有哨兵?没有其他战士。赵红雁吓出一身冷汗,连声音都变了,轻声呼唤:“徐队长,南宫妩月,你们在哪里?”

四周一片寂静,除了冷风吹拂树叶,没有一丝声息。

陈然过来,手一指周围道:“不必叫了,这里发生过战斗,残留子弹药味,一定是敌人又来追击你的朋友,他们撤走了。”赵红雁一听更加焦急:“这可怎么办啊?他们人生地不熟,又有伤员。”陈然劝慰:“你别着急,我有办法找到他们的。”说完一个唿哨,小虎往四周嗅了嗅,陈然一拍小虎脑袋,小虎已然蹿出。陈然对赵红雁道:“快,我们跟上它,它会找到你朋友。”其他人立刻明白,大家紧紧跟上,一起向前快速跑去。

他们向前跑出两百多米,前面小虎已经发现了情况,开始吠叫起来。陈然跑过去一看,地上倒卧了一名小分队战士。他拧亮手电察看,战士后背中了三发子弹,殷红的鲜血浸透了全身。苏振明跑来一看,脱口而出:“是王小山,他被敌人打死了!”陈然用手一摸颈项,对赵红雁道:“是敌人机枪点射,时间不长,敌人一定来了不少。”赵红雁更加焦急,催促:“陈然你快想办法,一定要救出他们。”陈然道:“这名战士牺牲时间不长,他们就在前面,最多半小时我们就能赶上,遇见敌人我会有办法的。”众人跟了陈然更快地向前跑去。

半小时后陈然果然看到了,黑暗中鬼子排成了三例纵队向前,他们并不着急,端着枪稳步推进。陈然仔细观察,看清了方向路径,轻声道:“不好,敌人有更大阴谋。”赵红雁急忙询问,陈然道:“你瞧。敌人有狼犬追踪,他们并不急于进攻,只是尾随追踪,前方是鲁镇据点,那里有大量敌人,说明鲁镇一定得到了讯息,正布置口袋埋伏,这样跟踪到天亮,正好两股敌人合围。”赵红雁更加焦急,陈然道:“你放心,我已经有了办法,一定会救出你朋友的。”说完带领他们从右侧超越鬼子。

来到鬼子队伍和小分队的间隔地带,陈然询问赵红雁:“由这里回去高庙村,你还认识道路吗?”赵红雁道:“你护送过我,没问题。”陈然道:“那好极了,待会我把鬼子引开了,你立刻前去通知你的同志,他们肯定就在前面,马上把他们带去高庙村,在村头那片树林里等我。记住,我会很快回来的。”说完示意赵红雁鲁大勇他们伏下别动,打开背囊,从里面拿出了一只钢制弩箭,带了小虎向前跑出去几十米远,迅速伏在了地上。

鬼子尖兵队伍过来了,只见陈然拿起弩箭对准了鬼子狼犬,轻轻一扣机括,利箭疾射而出,一下子射穿了狼狗颈脖。牵狗的鬼子不知怎么回事,低头察看,陈然又一箭射死了这个鬼子。然后迅速前去,摘下鬼子的钢盔戴上,拿了枪支继续向前。这一切发生只在一瞬间,天又很黑,后面的鬼子没有注意,只是询问:“怎么了,有情况吗?”只听陈然用日语回道:“快快的,新四军向左前方跑了。”说完牵了小虎快步前进。后面的鬼子也跟着转弯,向前跑去。

赵红雁他们眼见鬼子完全过去,立即跃起身子向前跑去。紧赶一段路程,见到又一片树林。走近树林,跑出来两个人影,前面的轻声询问:“是赵红雁苏振明吗?”赵红雁一听是汪明山,连忙答应。

他们终于见到了徐铮山,小分队正准备穿越这片树林。徐铮山惊喜询问:“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赵红雁道:“我们找到了陈然,和他一起来树林寻找你们,他说你们遭到了鬼子袭击,就带我们追来了。现在他已经把敌人引开了,你们不能再向前了,陈然让我告诉你,前面是鲁镇据点,有敌人埋伏。”徐铮山这才醒悟,询问赵红雁:“那陈然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赵红雁道:“不怕,他绝不会有问题,他让我带你们快去高庙村,一会儿就会和我们会面的。”徐铮山立刻命令小分队战士由赵红雁带领,一起向高庙村跑去。

赵红雁带领大家快步前进,徐铮山疑惑,没有枪声没有动静,陈然怎么引开敌人的?赵红雁兴奋叙述了事情经过,大家由衷的赞叹:“这个陈然果然不简单。”汪明山又是询问:“那他接下来怎么办?万一被鬼子拆穿那就危险了。”赵红雁乐呵呵道:“没事,绝对放心,他约我们前面树林碰头,肯定一会儿就到。”

小分队前进到了高庙村口,躲进了村子前面的一片树林。徐铮山及战士们和赵红雁鲁大勇苏振明分手后再次相会,大家真是庆幸,他们向赵红雁打听寻找陈然经过,鲁大勇苏振明不住地称赞:“这位陈然兄果然不同一般,他跟我们一到坟地,不见了你们,就立刻判断你们遭到了鬼子袭击,他那只狗子像一头大狼,嗅着鬼子的气味就追来了。他拿那只弓弩,嗖嗖两箭就射死了鬼子和狼狗。然后拾起枪支牵了狗,就把鬼子引开了。”

徐铮山和其他战士刚才只是听赵红雁简单告诉事情经过,这时候听他们两人眉飞色舞讲述,又是一番趣味,大家恨不得马上见到仁兄。

大家开始等待,可是一个小时过后仍然没有陈然身影,连赵红雁也有点焦急起来。大家向林子外面察看,突然见远处跑来一个黑影,旁边一只大狗。这时已经过了下半夜,下弦月刚好出来,只见黑影身手敏捷,快步如飞,才一眨眼功夫就到了林子外面。赵红雁急忙冲出,一看果然是陈然。陈然也看到了赵红雁,急忙询问:“你的朋友怎么样?全部来了吗?”赵红雁二话不说,紧紧拉住他手,把他带到了徐铮山面前。

大伙仔细端详,这人并不高大强壮,一种自然的伟岸挺拔,透射一股英武之气。看他颜面,菱角分明,眉宇清晰,颇有书生气息。如果不是赵红雁前番讲述,刚才奔跑时候惊人,怎么也想不到他竟会是一名铁骨犀利的军人,杀死过这么多敌人。

徐铮山上前高兴和陈然握手,赵红雁介绍:“陈然,他就是我们队长徐铮山,听了我对你夸奖,早就想与你相见了。”徐铮山感谢陈然挽救了小分队,陈然淡然一笑:“没有什么,你们是我妹子朋友,又是抗日部队,我义不容辞。”

这时夜已很深,天气寒冷,寒风像刀子一般侵人骨髓,两名挂彩的战士和南宫妩月都冻得瑟瑟发抖。陈然向徐铮山建议:“徐长官,看来战士们都很劳累了,还是先到我家里去好好休息,饱餐一顿吧!余下的事情我自然会尽力。”徐铮山询问:“你把敌人引开,现在敌人去了哪里,他们不会甘心吧?”陈然道:“徐长官请放心,刚才我把鬼子带到了金湖的一片大洼地,那里水塘湖泊连接,到处是茅草芦苇,不熟悉道路的进去就迷路。我跑得又快,是常人的二到三倍,鬼子根本赶不上。这下够鬼子折腾大半夜了,不到明天天亮他们是出不来的,你们尽管放心,今晚不会有事了。”徐铮山大为宽心,感谢陈然,吩咐小分队立刻行动,随陈然进村。

赵红雁见南宫妩月双目紧闭,担心她的伤势,请陈然查看。陈然蹲下身子,右手三指一搭南宫妩月手腕,告诉赵红雁:“这位小姐没有伤及内附,等会去了我的家里我仔细给他诊治,应该没有问题。”说完让人将担架放落,双手一抄将南宫妩月轻轻托起,又蹲下身将她慢慢放到了担架上。看她是女兵,受伤很重,脱了衣服给她盖上。又见她带了一把小提琴,有点讶异。顺手将提琴背了,而后带小分队走出林子,绕上大路,直奔村子而去。

队伍很快进了高庙村,走进陈然的家,大家安置停当。来到堂屋,看到了陈然母亲的遗像,旁边是陈然亲手书写的两幅挽联,浓墨大字:“悼慈母离世三载,恨敌寇此仇必报。”遗像和挽联的下面是插着蜡烛的底架,还有放着的香炉。徐铮山见了立刻神情肃穆,走上前从伙计李三手里接过三柱香点燃,插在香炉里,然后和小分队全体战士一起向遗像默哀鞠躬。陈然在旁作陪致谢。而后伙计李三把战士们迎到了客堂,陈然一声吩咐,李三立刻端上来热气腾腾的饭菜,笑嘻嘻告诉陈然:“遵照少爷吩咐,鸡鸭鱼肉菜,爆炒煎炸炖,都齐了,还煮了满满两大锅饭,够朋友们大吃一顿了。”

李三又向赵红雁躬身行礼,恭敬道:“小姐,你总算来了,你哥哥一直牵挂你。你爹也常常提起你,昨天他恰好离开去了女儿家,临走还说到你可能会来,叮嘱我悉心照顾你。”赵红雁很是激动,心想:“我一去不返,原来哥哥与爹竟如此挂念,我真是不孝了。”

陈然招呼大家入座。战士们也确实饿了,自皖南出来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饱饭,闻到饭菜香味扑鼻,见赵红雁笑呵呵点头,大家不再客气,端起了碗盏就吃。大家吃得很快,李三走马灯似的由厨房往外连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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