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只要是苏云遥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每一天,关于他们之间关系破裂的噩梦就在不断地继续着,他且将自己温和的手掌覆盖在了苏云遥的手背上了,她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很好,你知道朕等这一天的等了多久了么?”
有淡淡的纠缠在慢慢地覆盖上了心头,苏云遥总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正在以更加清晰的样子出现了,她忍不住要伸出自己的手来触碰段墨舒的脸蛋,可是就在她的手指头触碰到段墨舒的脸蛋上的一瞬间,就忍不住要缩了回来。
段墨舒的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的样子,大概是因为想到了从前对与男子之间的接触有很多恐惧的不.良影响吧,苏云遥还是不能够说服自己跨越了那一道的鸿沟去。
“怎么,在我的面前,你也要这般地拘束自己的么?”
段墨舒的声音在苏云遥的耳边沉沉地响起了,苏云遥的心里头一个激灵,忍不住要朝身后去了,那段墨舒已经是眼疾手快地将苏云遥的腰部给聚在了自己宽厚的手掌之中,他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说道:“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何必在朕的面前表现出这么纠结的样子来?”
苏云遥这才说出了自己的一句心里话来:“皇上,您为什么从来都不放弃我,分明是知道了我是一个完全缺失了记忆的人,却在在一次次地玩弄我于股掌之中?”
段墨舒微微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想这一句话是多么地可笑,他稍微地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其实也不为什么,只不过因为你是朕这一辈子唯一爱过的人,所以无论如何,朕都不能让你走出了朕的手掌心中,朕的这个解释,你觉得满意么?”
苏云遥的心里头慢慢地生发出了温暖的意思来,从前沈天邑纵然也是在不断地呵护他,但是对于她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不够的,他小心翼翼地给自己的爱情,好像是知道总有一天会离开了自己一般,百般地讨好。
可是段墨舒对自己的好,永远是这么地自然,从来也没有勉强自己的意思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平等的爱意要来得更加而让人舒服的呢?
这么想着,她就缓缓地存了温和的意思,说道:“皇上,您说的如今我都明了了,虽然从前我没有将你的话放在心上,可是从今以后,终究是应该不一样了吧。”
这么说着,她就慢慢地接受了自己心里头一直都在潜藏着的愿望,将她的头颅慢慢地靠到了段墨舒的肩膀上,有温润的气息不断地从皮肤相互接触的地方散发出来,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但愿有一天,我们都能够如愿以偿,盼桃,你知道么,等这一天,朕已经是等了很久了,在所有你看不见角落和夜晚中,朕就是这么枕着孤独地独自入睡的。”
苏云遥觉得有眼泪在慢慢地从自己的眼眶中滴下来,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总觉得自己这辈子似乎就合该欠段墨舒这一次泪水一样。
“皇上,以后我可以叫你墨舒吗?”苏云遥突然间沉沉地说道。
其实要收服一个女人的内心根本就不需要多少的时间,只要是用真心去慢慢地感化,终究有这么一天,她会真心实意地被感动,苏云遥现在大概就是这个状况吧。
段墨舒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他慢慢地坐直了身子,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的样子来,她且说道:“怎么,你是完全地接纳朕了么?”
苏云遥微微地颔首,说道:“大概是因为我们之间在前世的时候有太多的纠缠,所以才会经历过这么多的生离死别,如今已经不一样了,我为什么不能够接纳你呢?”
这么说着,眼神中已经慢慢地承载了温和。
段墨舒忍不住要被面前这个动人的女子给夺去了魂魄,他有些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来,在苏云遥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清浅的吻痕。
一切都发生得这么地自然,就好像是所有的一切都是约定俗成的一般,苏云遥稍微地脸红了一下,然后将头靠在了段墨舒的肩膀上。
这宽厚的肩膀是她在从前等候了这么久的,只不过是她的潜意识中一直都不相信沈天邑就是她天造地设的那一个良配,所以始终都不愿意将自己真切地交到她的手中。
不过这一切也都是后话了。
那一个晚上,两人就在极致的安静与暧昧的氛围中坐了一.夜,就算是前朝往事都好像是伤疤一样慢慢地刻画进了自己的骨头里又有什么关系?
苏云遥也是要认的。
第二天一早,逸风就来这里与段墨舒回话了,从昨天晚上的促膝长谈之后,苏云遥与段墨舒之间的默契就好像是更加深入了一些一样,她缓缓地在段墨舒的面前跪拜下下去,然后说道:“皇上,民女先去安顿小糯米团子了。”
段墨舒的眉眼之间都散发出来了沉稳的笑意来,且说道:“好,你快些去吧,明天就要启程了,今天朕已经好生地交代了内务府,一定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收拾妥当的。”
段墨舒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跪拜去了。
所有的准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可是在宣国的另一个角落,一个肮脏的交易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一个神色枯槁的女子,穿着单薄的旧衣服,站在了黑暗处,她的眉眼之间慢慢地生发出了狠绝的意思,一双手在不断地摩挲着,她沉沉地问道:“我记得你们曾经和我说过,只要是有钱,什么事情你们都是回去做的,是么?”
有淡淡的浅笑从这个女子的身后缓慢地传过来,背后的两个女人相互地对视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是自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绝命司的规矩,只要是给了钱,有什么做不成,再说了,就凭你现在的地位和出惊,我们要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何必还要为了你的一句话就毁了约定?”
听了这句话之后,那个在黑暗中的女子慢慢地转过身来,她的脸被一条黑黑的旧旧的纱巾给围住了,仅仅是从那一块黑色纱巾的上头露出了一双发着灰暗的光的眼睛来。
这人就是木颜秋灵。
当初她的事情败露了之后,又遇到段墨渊一党被全部赶尽杀绝,段墨舒想着她好歹也是功臣的后代,所以并没有太过于为难她,就将她发派到了宁古塔去,这一辈子都不准回到宣城境内。
可是在行进的过程中,她突然遭遇了一场大雪,将所有的人都给冲散了,连带着看守他们的士卒都被卷进了暴风雪中,被活活地冻死了,秋意歆不过是仗着自己一身的好运气,从暴风雪中走出来。
原来以为自己的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可是谁能想到,她在隐姓埋名的过程中遇到了绝命司的五大长老之二,这两个人坐拥了整个宣国中所有的信息网,自然也是能够知道她就是秋德丞相的女儿,这两个长老也不说要将她潜逃在外的事情说出去,只将段墨舒找到了苏云遥的事情告知与她。
秋意歆原本以为自己就此终老了之后就很好了,毕竟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就算是终其一生也没有办法再与什么成就,如今冷眼看着,她怎么能够允许苏云遥这个破落户的身份比自己高贵,命数逼自己好呢?
所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这两个人就已经收到了秋意歆对他们的收买,只说只要是能够帮她木颜秋灵将苏云遥杀死,就算是千万的金银都会双手奉上。
可是到了如今的这个场景,连木颜秋灵自己都觉得怀疑了,她究竟能够全身而退么?
“明天,段墨舒的大部队就会来到这个地方,到时候你只管将他们给引出来就是了,其它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做,就很好。”
这两个女子便是木颜秋灵和另一个人,当年他们遭遇了完颜红菱的绞杀,竟然能在叫醒中活下来,可是从此之后就对苏云遥身边的四大隐士恨之入骨,心里头只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能对逸水杀之而后快,只是之后绝命司中的变化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那完颜红菱在两年之后重新带着她的师尊留给她的铁指环回到了绝命司中,因为在整个过程中曾经给绝命司带来了许多有借鉴性的消息,而与之相反的是,他们两个人从前徇私枉法的事情败露。
所有的人都抛弃了他们两个人,从此这两个人就如同是孤魂野鬼一般在,在人世间漫无目的地游荡。
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们归咎于逸水的身上,当年若不是这四个人,如今他们何必要到了这一地步?
木颜秋灵的眼神中慢慢地绽放开了憎恨的光来,她稍微地思忖了片刻之后,才说道:“自然,我们不过是为你办成了事情之后才要你的钱的,但是为了保证我们之间的信用,你好歹也要给我们一定定金吧。”
这秋意歆原也是丧家之犬,也不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两个人早就是被整个绝命司所抛弃了,想着绝命司的人最是有信用度,所以就微微地垂下头去,而后说道:“我相信你们两个人是绝命司中的长老,才愿意与你们合作的,你们最好是要有信用。”
木颜秋灵的眼神中慢慢地生发出了淡然的笑意来,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信用这么老套的词呢?
说句难听的,如果不是因为看着秋意歆灵身上还有一些利用的价值,这个时候就算是将她拉到衙门去,好歹也能卖几个钱,只不过这个女子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还以为自己是从前那个可以呼风唤雨的丞相的千金么?
这么想着,木颜秋灵就少不得在眉眼之间慢慢地生发出了细碎的笑意来,说道:“大小姐,如今您可是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我们是在合作,不是我服务于你,若是你不能明白了这一点,那么我们之间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