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眼神已经慢慢地飘到了段墨舒那暧昧不明的脸庞上了,这个时候不过是微微地蹙起了眉头,只要是在他的目光中,你根本就没有办法看出来他的悲喜,这种意义上的揣测是根本就没有意思的。
“我没有让你帮朕传话啊,相反,朕希望你能帮助朕守口如瓶,你做得到么?”
这么说着,段墨舒的眼神中已经慢慢地存了狠绝的意思了:“朕不过希望你能找到一个良配,一个能真心实意地对待你的良配,若是入了这深宫大院的,像朕这样的揣测只会更多,你甘心将自己的花容月貌完全损耗在了这么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吗?”
这么说着,眼神中已经慢慢地存了温和的意思了。
******有点搞不清楚段墨舒这个时候的转换了,为什么前一秒还是这么在用这么狠绝的眼光对自己说话,可是后一秒却是摆出了含情脉脉的样子来。
但是不能不说,在听到了段墨舒说这样的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头似乎是有一处地方被深深地戳中了,她稍微地收敛了自己的神色,淡淡地说道:“臣女若是这辈子已经注定是皇家的人了,就不担心自己日后的幸福没有着落。”
说着,已经是言不由衷地生发出了淡淡的笑意来了。
“你又何必这么固执,朕已经是在给你机会了,你却要在这里与着朕狡辩?”
段墨舒有些不耐烦,这个世界上的女子怎么都是一根筋的,不明白若是跟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享受在一起,无异于是在自取其辱吗?
******淡淡地说道:“不管怎么样,皇上已经下过了圣旨,准许了我是您的女人了,您就不能够让臣女不遵守。”
段墨舒一时之间就无语凝噎,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那朕也在这里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就算是迎娶了你,你也当不上母仪天下的皇后,不过是要从最低等的官女子开始做起,而且朕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踏进你的宫门半步。”
这么说着,段墨舒已经是慢慢地踱步到了龙椅前,慢慢地坐下去了。
似乎是又一声惊雷在******的心里头炸响了,其实平心而论,她自己是可以不在意名声的,但是她既然是入了皇宫,就不能够不为了自己的母家考虑,这中间有太多利益相互纠.缠的事情牵绊了,若是自己真的要从官女子做起,可不就是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她的地位了?
这么想着,眼神中已经是慢慢地充斥了愤恨了。
段墨舒看到了******眼神之间的变化,他且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怎么,听到朕说了这样的话你就怕了么?你不是说,你跟朕在一起是什么都无欲无求的么?”
这一句话就真的是在诛心了,******的眉宇之间慢慢地落了尴尬,她微微地起身,说道:“皇上,臣女并非是在为自己求取什么,而是在为皇上您着想,您怎么能不顾念父亲的位分而来做出折损她的女儿的事情来呢?
这么说着,眉眼之间已经是慢慢地有了疑惑。
有些许的沉默在慢慢地生发开来,大概对于段墨舒来说,这样振聋发聩的真理这辈子是不可能再听到了,他有些吃惊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子,终究还是说出了一些言不由衷的话来:“朕是皇上,朕在这个位置上就是可以呼风唤雨的,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满意么?”
若是真的可以呼风唤雨的话,何必要找自己来说了这许多话来?还要对自己各种威逼利诱呢?
******的眉眼之间慢慢地生出了了然来,她且沉沉地说道:“皇上这话,臣女大概是只能相信一半的。”
段墨舒一直都喜欢和耿直且聪明的人讲话,总觉得和他们讲话自己是一点压力都没有的,他且慢慢地藏匿了自己言语中的威胁意思,说道:“朕刚才和你说的话,你考虑清楚了没有?若是你嫁给了朕,那么你要面对的就是昏暗的皇宫中的四方方的天,但若是你拒绝了这一纸婚约,那朕就可以给你指一个最可心的人,你这一辈子便是和他在一起,就完全脱了烦恼?”
这样的条件不管是在谁的身上都是有很大的诱惑力的,******的眉眼微微地低垂了下来,谁不知道,如今段墨舒的皇帝做得最是的舒服且得心应手的。
一来,上面已经没有老佛爷或者太上皇在牵绊着他的决定,他不需要受到太多的桎梏来牵绊自己,二来,主要的权力机关全部都在段墨舒的手里头紧紧地握住了,文武百官参与决策的方式除了进谏就再也没有了,也就是说,一旦自己入了这后宫中来,越算是找不到任何的靠山了。
这么想着,******的心里头已经稍微地辨明了自己的方向了。
可是心里头终究是不放心的,她缓缓地思虑了片刻,终究还是不忍心地说道:“皇上,您一定要这样逼臣女吗?臣女原是想要在你的跟前尽忠的。”
段墨舒只觉得自己心里头突然之间就被一股十分柔软的力量给冲击了,他的心里头也没来由地泛起了许多的酸楚来,也并非是他冷血无情,只是自己既然是将自己的这一辈子都许给了洛盼桃,就不能有任何理由爱上别人。
这么想着,就是在眼神中慢慢地露出狡黠的笑意来,他说道:“朕之前和文武百官说的话的都是假的,却在你的面前说出了真心话,这个世界上你大概是第一个人能获得这样的待遇的吧,你应该高兴,怎么反而是这么伤心了呢?”
这么说着,眼神中就慢慢地生发出了淡然的光来。
******算是什么都明白了,纵然是有千百种感慨在这个时候一股脑地生发出来,但是她也只能抢强忍住了自己的不痛快,她微微地跪拜下去,唇齿之间不过是轻描淡写地吐出了几个字来:“皇上,臣女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这件事所有的错处自然是会落在臣女一个人身上的,您放心。”
说着,就慢慢地磕了头。
沉水香的味道慢慢地弥漫在了整个空间中,这******从小就是在蜜罐子里头浸泡大的,她自然知道,这沉水香从来都是只在皇宫中才有,如今闻起来,倒是真的让人心旷神怡了,只不过这么好的味道,以后恐怕是再也闻不到了。
段墨舒的声音中慢慢地充满了疲惫,他微微地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你回去吧,这件事情就算是你和朕之间的一点小秘密,你要好自为之,不要随便告诉了别人去,你可知?”
这么说着,就默默地转过身去了,******的眼睛里头早就是溢满了泪水,她不过是稍微地收敛了起来,才缓缓地出宫去。
“逸风,你出来吧。”过了许久,段墨舒才沉沉地说道。
刚才的一切,逸风也算是完全地看在眼里了,他同样是神色凝重地走出来,说道:“皇上,您这么做了之后,可是有想到过此中的后果的?”
段墨舒且用手指头玩转着手里头的扳指,然后冷漠地说道:“能有什么后果,老天爷既然让朕找到了洛盼桃,朕就不能辜负老天爷这样的好意。”
说着,他已经用自己纤细的手指头勾住了一个小杯子,那被子里头早就是盛满了冰爽的露水,露水里的景致与风光倒是让段墨舒耳目一新。
“可是皇上刚才分明是让小主人走了,这样一来,你们可不是相忘于江湖了么?”
是啊,他们从此以后可能就要相忘于江湖了,可是既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女子是自己一直以来最爱的,怎么可能为了任何的理由舍弃了心里头的执念呢?
这么想着,他微微地笑着说道:“她是她,我是我,我有自己的方式,好了,你也用不着在这里和朕婆婆妈妈的了,许佩凌是不是来了。”
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段墨舒总是不会忘记自己从前和许佩凌同甘共苦的感情的,现在为了保护起许佩凌来,段墨舒已经恩准了他可以不用每天到宫里头来请安了,刚才看到逸风的脸上毫不掩饰地洋溢着喜悦之色,已能猜到是许佩凌来了。
逸风有些无可奈何地笑着说:“要不怎么说皇上您最是明察秋毫的呢,这样的事情都能猜测上来,他已经在密室中等候您多事了,请去吧。”
密室中,许佩凌且在阴影处站着,这么多年来脱离刀光剑影的生活,他已经平和了许多,看到段墨舒进门来了,他连忙跪拜下去,说道:“参见皇上。”
段墨舒连忙将许佩凌扶起,沉沉地说道::“朕不是和你说过了么,以后见到朕,不需要和朕行这样的礼,你腿上的伤还没有好多,这么急赤白脸地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许佩凌的眼神中慢慢地泛起了温和的光来,他稍微地沉思了片刻,才说道:“听说皇上找到洛盼桃了?”
段墨舒的眼神慢慢地落到了逸风的身上,那逸风知道自己是理亏的,连忙低下头去,段墨舒似乎是在开玩笑地说道:“看来朕的身边早就是存了一条白眼狼了,任凭是什么话都能和外面的人说去。”
许佩凌看到段墨舒这个时候还能存了这么轻松的语气,可是刚才分明已经是从逸风的口中探听到了许多不好的事情来,他就带着些许的不爽快,说道:“皇上,看来您如今已经是完全无欲无求了,要不然怎么遇到了一个自己千辛万苦去找寻的人,还能这么容易地将她放开了手去?”
这么说着,眉眼之间已经是慢慢地生发出了不解的意思来了。
段墨舒冷冷地说道:“盼桃已经完全失去了记忆,且在她的记忆中,她现在的丈夫才是她最终的良配,朕纵然与她之前有过一段感情,又能怎么样?终究还是让她守护住自己这辈子的平和与安定,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