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话对于我来说,显得更像是晴天霹雳了,惊得我一个没忍住直接爆了粗口。
我还记得那个叫刘雨欣的小姑娘,尽管在班里没见过几面,但她那总是很干净的笑容却依旧印在我的脑海里。
她和我差不多,一样是出身农村,一样被当地同乡们“知识改变命运”的典范。我还记得前段时间她还曾跟我谈及她新交的男朋友。同一个院的学长,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两人今后毕业,想必也是能够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但是……人怎么突然间没了呢?
“到底怎么回事?”我皱了皱眉头,不由得出声问道。
“说起来真是阴错阳差啊。她有个在帝京读大学的弟弟,前段时间沉迷赌博,结果把所有的钱都赔了进去,包括自己的学费和姐姐的学费。她自觉得对不起姐姐,所以就弄了一碗下了耗子药的面,想要自杀。但是他出去的那会儿,他姐姐却正好去看他,一时肚子饿就将整碗面给吃了下去,最后……”茜怡说到这里只能摇了摇头。
“作孽啊……”听到这里,我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刘雨欣的成绩比我还好,甚至比茜怡这丫头还要厉害。论成绩、论才智都是全班第一。就连教授都说,要是她能顺利毕业,中国的心理学界一定会有一番新的气象。
然而英才天妒,我是真没想到这刘雨欣居然这么容易就……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放下了手里的书,心有戚戚之余还是追问了一声。
“大约一个星期之前吧。”茜怡摇了摇头,也满是惋惜地说道,“唉……你说咱这专硕的人简直跟后妈养的似的,人都死了快一个星期了这死讯才传到咱们的耳朵里。”
“有人有意封闭消息而已,没什么稀奇的,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学校要是不瞒个几天那才稀奇。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么久了,那么有什么后续么?”
面对同窗的死,我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意思。
“他弟弟因为自责已经自杀了,学长也伤心难过哭死过去好几次。至于刘雨欣的父母,突然之间绝了后,二老已经疯了。”茜怡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能用最尽量平淡的口吻说道。
“行吧,改天一起去看看,好歹同窗一场,至少去看一下她的父母吧。”
好在刘雨欣的家乡就在帝京不远的HN省,再加之我们专硕的人大抵闲时更多,所以去看看刘雨欣双亲的时间还是有的。
……
HN省,L市。等到去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星期以后了。
“这就是……刘雨欣的父母?”
见到刘雨欣的父母是在L市一家医院的神经科观察室里了,二老一脸痴痴傻傻地看着天花板,嘴角挂着亮晶晶的涎水,而且脸上还有种怪异的微笑。
“作孽啊,好好的人,就变成这样了?”我看了茜怡一眼,叹了口气。
“是啊,任哪个家庭突逢这样的大变都是这样凄凄惨惨戚戚的。”茜怡也瘪了瘪嘴,“你说咱们来是为了什么?本来是想慰问一下,可现在,连慰问的对象都成这样了,你说……唉……”
面对茜怡的欲言又止,我是深感凄然的。
本来膝下儿女双全,如今却是白发送黑,谁能受得了。
“你们是刘建国和宋建民的家属么?”就在我和茜怡在这里长吁短叹的时候,一旁的主治医生一边翻阅着手里的文件,一边说道。
“我们是他们女儿的同学,医生,出什么事了么?”茜怡凑上去问了一声。
“是这样,资料上显示,他们两位已经没有其他的亲属了,现在留院治疗,家里没人管,你们二位能不能帮帮忙?替他们归置一下?然后把一些生活用品或者换洗的一物之类的送到医院来啊?”医生开口问我们道。
“你说呢?”茜怡看向了我,让我拿主意。
“我说……我说咱们就帮帮忙吧。反正闲着也没什么事。”我想了想,对茜怡说道。
然而就是我做的这个决定,险些害死了我们两人……
……
刘雨欣的家也是在农村,家里有个小院的小房子。在他们村里,刘雨欣家还算是比较富裕的了。
我手里攥着医生交给我的钥匙,拧开了刘雨欣家的门锁。
“嘎嘎嘎……”
院子的铁门发出了沉重的声响,我与茜怡一起走进了小院,入门之后,映入了眼中的却是一种诡异的感觉。
“咯咯咯……咯哒!”
墙角养着的母鸡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我一跳。
“哎哟!这母鸡怎么跟抽了风似的?见着我瞎叫什么?”茜怡拍着自己的胸脯,心有余悸地说道。
“嗯?”我仔细地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却发现有什么地方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七七,你怎么了?”茜怡拍了拍我,问道。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有点不大对劲啊……”我皱了皱眉,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院子干干净净,所有的东西都被归置得井井有条,甚至院子里还有几件晾着的衣服,像是主人家刚刚出去了似的。
尽管有种奇怪的感觉,但是我却没能说出究竟哪里不对劲。所以我和茜怡一起走进了屋里。
虽然是白天,但是屋里有些地方还是有点暗的,不过还是不影响视觉。我们走了一圈,盘算着究竟应该收拾些什么东西带到医院去。
拉开了衣柜看了看,里面全是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卧室里窗明几净,就算是去厨房厕所也是收拾得井井有条的,简直整洁得让我这不拘小节的人有些相形见绌。
“七七,你怎么了?怎么总是皱着个眉头啊?”茜怡看着我像柯南似的,来回在院子里和屋里晃悠,不由得开口问了一声,“怎么,难道你还能从这房子里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然后破一个惊天大案?”
一边打趣着我,茜怡一边收拾着衣柜里的衣服。
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只能暂时放下心里想的,陪着茜怡一块儿整理收拾。
这一丝不苟的布置……这干净的屋子……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真的非常不对劲……
整理完后,我拎起了收拾好的包袱,与茜怡一同出了屋子。
然而,就在我们正打算出门的时候,大铁门却咔嚓一声就关上了!
千万别跟我提什么风吹的,开门的我比谁都清楚,这大铁门的分量绝对不是那种风能吹得动的!
但……为什么这门……它自己关了呢……
想到这里,我的汗毛顿时就竖起来了。
“咯咯咯……咯哒!”
“沙!沙!”
这时候,那只关在笼子里老母鸡又开始在笼子里踱步了起来,随后走到了食料槽前低头啄食着小米。
随后,那只老母鸡抬起头来看向了我们的这个方向,似乎是在期待着我们给它喂食似的……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到底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了!
这屋里……简直太过于整洁有条理了吧?
刘雨欣的父母从这里被带出去已经至少有两个星期的时间了吧?但是,整个屋子上下几乎纤尘不染!就连那些衣服居然都像是刚洗出来晾干了的,根本没有半点风吹日晒的感觉。
最诡异的就是那只鸡,这些天,究竟是谁在喂它?
食料槽里的小米是哪里来的?
想到这里,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宛若空城一般的空宅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维系着它的秩序井然!
“咚!”
就在我左右看着这间屋子想要看出些什么的时候,我的耳边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随后便听一声闷响,茜怡居然整个人倒飞了出去,撞在了铁门上!
“哎哟……”茜怡缓缓地爬了起来,然后整个人呻吟着。
之后,我有些诧异地看见,茜怡的脸上居然浮现了五个乌黑的指印!
看着那形状和颜色,我想起了之前祁晏君给我送来生姜的时候,自己脖子上的那几个乌黑的手印。
简直跟现在茜怡脸上的完全一样。
这一刻,我完全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屋子里,有脏东西!
我四下看了看。
但我也不是祁晏君那样的人,哪怕我有袁楚一一般的本事也好啊,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束手无策。
“咚!”
然而,就在我将茜怡挡在身后的时候,茜怡的后背顿时传来了一声闷响,然后她整个人就趴在了我的身上。
因为还是初秋的缘故,身上的衣服比较少,所以我一下就能看见她后背上渐渐乌黑的一条痕迹,看起来,像极了棍伤。
接连受到重创的茜怡此时已经晕了过去,我赶忙将她扶了起来然后用力地摇了摇她的身体,大声呼喊:“喂!茜怡!喂!醒醒!”
但是茜怡此时却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双目紧闭,根本叫不醒。
这里不能久留,我必须得带她离开!
我将她手里的包挂在了手腕上,双手拖着她,朝着铁门的方向走去。伸手拧了拧铁门的锁头,但锁芯却根本不为我所动。
连连尝试了两下之后,茜怡的身体顺着我的身上滑了下去。
我刚想伸手将她托起来的时候,只听“咚”的一下!
我的脑子里就像是炸了一样,一股冰凉的感觉,顺着我的脑袋顶就传进了我的体内。感觉整个脑海中瞬间像是开了一场重金属演唱会似的,脑子里嗡嗡直响。
这一瞬间,我的脑子就完全没有任何所谓意识的这种东西存在了,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别说是走,就连站都站不稳。整个世界就像是在我的眼前逆时针转起来了似的。
而我的眼前,两道红色的血流顺着鼻梁就淌了下来,一时间,染红了我的视野。